家族瀕臨破產(chǎn)那天,父親把我賣給了商界活閻王商牧野。 傳聞他冷酷暴戾,新婚夜就甩給我一紙分居協(xié)議。 我謹(jǐn)守本分扮演透明人,卻意外撞見他書房里關(guān)于我的詳細(xì)檔案。 家族危機再起,我冒險潛入對手公司取證,被保鏢圍堵在頂樓。 商牧野的直升機破窗而入,他踏著玻璃渣將我護進(jìn)懷里:“誰準(zhǔn)你們動我夫人?” 慶功宴上,他當(dāng)眾撕毀婚前協(xié)議:“溫晴,我缺個真正的商太太?!?生日那晚,他遞來一份文件——竟是我母親未完成的慈善基金會企劃書。 “商太太,生日禮物?!彼侨ノ业难蹨I,“現(xiàn)在,還打算分居嗎?”
香檳塔折射著水晶吊燈過分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眼暈??諝饫锇嘿F的香水味、清冽的酒氣,還有食物烘焙后過于甜膩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溫晴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沉重的鉛塊。她僵直地站在宴會廳中央,被無數(shù)道或探究、或憐憫、或純粹看戲的目光包圍著。臉上肌肉因為維持微笑太久而微微發(fā)酸,幾乎要痙攣。挽著她手臂的男人,她的新婚丈夫,商界活閻王商牧野,正以一種無可挑剔的疏離姿態(tài),微微側(cè)身,聽旁邊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說著什么,薄唇偶爾開合,吐出幾個簡短的字眼,冷漠得像在評估一件物品。
他甚至連一絲敷衍的笑意都吝于給予她這個“新娘子”。
溫晴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尖銳的痛感刺破麻木,讓她得以維持住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體面。指尖傳來的溫度,是商牧野隔著昂貴西服布料傳遞過來的,那感覺不像體溫,倒像一塊捂不熱的冷玉,從肌膚相接的地方,一路冰封到她的心臟深處。
這荒謬的一切,都源于三天前父親那張瞬間老了十歲的臉,和他嘶啞絕望的聲音:“晴晴,爸爸……對不起你。溫家……撐不住了。只有商先生……只有他能拉我們一把?!?/p>
她成了擺在祭臺上的羔羊,換來了溫氏集團茍延殘喘的一線生機。而買下她的人,就是這個此刻站在她身邊,卻仿佛隔著一個銀河系的商牧野。
傳聞里,他冷酷、暴戾、手腕鐵血,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得罪他的人,下場比破產(chǎn)還要凄慘百倍。溫晴只覺得那冰玉般的觸感順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她用力抿了抿唇,壓下喉頭翻涌的苦澀。也好,至少……溫家暫時安全了。她只需要扮演好一個合格的、安靜的、不惹麻煩的擺設(shè),在這座黃金打造的牢籠里,熬到契約結(jié)束的那一天。
喧囂的婚宴終于落幕,像一場華麗卻令人疲憊至極的盛大戲劇。溫晴拖著沉重如灌鉛的雙腿,跟在商牧野身后,穿過鋪著厚厚羊絨地毯的奢華走廊。走廊兩側(cè)的壁燈散發(fā)著柔和卻冰冷的光暈,將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前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中間隔著一段令人窒息的真空地帶。
商牧野的步伐很大,沒有絲毫遷就她的意思。他身上那件剪裁完美的深色高定西裝外套,在進(jìn)入主臥房門前,已被他隨意地脫下搭在臂彎里,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襯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冷硬線條。溫晴的目光落在他寬闊的背上,只覺得那背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主臥房門被推開,巨大的空間映入眼簾。冷色調(diào)的裝潢,線條硬朗的頂級家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卻遙遠(yuǎn)的夜景,一切都奢華到極致,也冰冷到極致,沒有一絲屬于“家”的暖意。
商牧野徑直走向那張寬大得驚人的黑色床鋪,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冷硬的側(cè)影。他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薄薄的、印著燙金徽章的信封,動作隨意得像在處理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郵件。手腕一揚,信封便帶著一絲冷風(fēng),精準(zhǔn)地滑落在溫晴腳邊的地毯上,發(fā)出輕微的“啪嗒”聲。
溫晴的心跟著那聲響猛地一跳,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瞬間攥緊了禮服裙擺,昂貴的絲綢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看看?!彼穆曇繇懫?,低沉平穩(wěn),沒有一絲新婚夜的旖旎,只有純粹的、公事公辦的漠然,像在會議室里宣讀一份條款清晰的合同?!皼]問題就簽字?!?/p>
溫晴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涌上的酸澀。她彎下腰,指尖有些微顫地?fù)炱鹉莻€信封。冰涼的觸感透過紙張傳遞過來。她抽出里面的文件,白紙黑字,標(biāo)題醒目得刺眼——《婚后分居協(xié)議》。
條款清晰,邏輯嚴(yán)密,如同他本人一樣毫無破綻。核心內(nèi)容只有冷酷的一條:婚姻存續(xù)期間,雙方互不干涉,保持物理及情感上的絕對距離。未經(jīng)許可,不得踏入對方私人領(lǐng)域(尤其是頂層書房),不得干涉對方私生活,不得對外界泄露任何有關(guān)婚姻的真實狀況。協(xié)議有效期直至雙方協(xié)商一致解除婚姻關(guān)系。
溫晴的目光在“頂層書房”那幾個字上停留了一瞬,隨即飛快地掠過其他條款。她的指尖冰涼,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她甚至沒有抬頭去看商牧野此刻的表情——那一定是全然的冷漠與疏離,她不想自取其辱。她只是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頁,拿起旁邊早已準(zhǔn)備好的筆,拔開筆帽。
筆尖懸在簽名處上方,微不可察地停頓了半秒。然后,她落筆。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在過分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皽厍纭眱蓚€字,被她寫得異常工整,也異常用力,力透紙背。
簽完,她將筆輕輕放回原位,將協(xié)議遞還給商牧野,自始至終,視線都沒有與他交匯。
“簽好了?!彼穆曇艉茌p,帶著一絲竭力壓抑后的平穩(wěn),聽不出什么情緒。
商牧野終于側(cè)過頭,目光在她臉上掃過,那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的意味,仿佛在確認(rèn)她的順從是否徹底,有無不甘。片刻,他伸手接過協(xié)議,隨手丟回床頭柜上,動作隨意得像丟棄一張廢紙。
“很好。”他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算是為這場交易蓋棺定論?!澳愕姆块g在走廊盡頭。需要什么,找周管家。”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與主臥相連的衣帽間,那扇厚重的門在他身后無聲地關(guān)上,徹底隔絕了兩個世界。
溫晴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隔絕了所有的光和熱。她緩緩松開一直緊攥著裙擺的手,掌心留下幾道深深的月牙形紅痕。她轉(zhuǎn)過身,走向走廊盡頭那間屬于自己的“房間”。每一步,都踏在綿軟無聲的地毯上,卻沉重得像是踩在刀尖上。
契約婚姻的牢籠,從這冰冷的分居協(xié)議開始,正式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