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宴會上的詭異震動，心跳突然加速。
......
倉庫像個巨型棺材，堆滿落灰的家具和箱子。寧北辰打著手電爬上三樓，在最角落找到那個褪色的紅木箱。
箱子里是些舊照片和文件。最底下有本黑色皮面日記，扉頁寫著"寧峰1999"。
寧峰？寧北辰皺眉。好像是......他生父的名字？
翻到中間一頁，一段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10月15日，車禍不是意外。那孩子額頭上的符文和古籍記載的一模一樣。大哥堅持要送走他，說會引來災(zāi)禍。大嫂剛生產(chǎn)，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
后面的頁數(shù)被撕掉了。
寧北辰手有點抖。他隱約覺得自己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突然，樓下傳來腳步聲。
寧北辰趕緊合上日記塞回去，關(guān)掉手電屏住呼吸。
"確定他進來了？"是寧修遠的聲音。
"保鏢看見的。"另一個男聲回答，"要搜嗎？"
"不用。"寧修遠的聲音冷得像冰，"讓他查。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腳步聲漸漸遠去。寧北辰后背全濕了。
那本日記最后幾頁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只剩幾個殘缺的字：
"......月全食......祭祀......印記覺醒......"
"企劃部實習(xí)生？"
寧北辰盯著工牌，嘴角抽了抽。三天前他還是個送快遞的，現(xiàn)在搖身一變成了寧氏集團的"實習(xí)生"。
"父親覺得從基層做起對你有好處。"寧修遠微笑著遞過一疊文件，"我在22樓總裁辦，有事隨時找我。"
放你媽的屁。寧北辰心里罵了句。寧修遠那笑容假得跟畫上去似的，誰信誰傻逼。
企劃部在8樓。電梯門一開，寧北辰就感覺十幾雙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掃過來。辦公室里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
"這是新來的實習(xí)生寧北辰。"人事主管干巴巴地介紹，"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寧北辰看見有人偷偷撇嘴。
他的工位在最角落，挨著垃圾桶。桌上堆著半人高的文件，最上面貼了張便簽："今天整理完"。
寧北辰數(shù)了數(shù)，至少兩百份。故意的。
"那是歷年廢棄方案。"隔壁工位的眼鏡男小聲說，"李主管讓你熟悉業(yè)務(wù)..."
"李主管是哪位？"
眼鏡男朝一個胖女人努努嘴。那女人正隔著玻璃墻瞪他，眼神跟看蟑螂似的。
寧北辰擼起袖子。整理文件總比淋雨送快遞強。
......
中午食堂，寧北辰端著餐盤找座位。所到之處，人群自動散開。最后他一個人坐在六人桌上吃飯，周圍三米內(nèi)沒人。
"能坐這兒嗎？"
一個穿外賣制服的小伙站在旁邊，手里拎著兩袋外賣。
寧北辰愣了一下："你不送餐了？"
"剛送完，餓死了。"小伙一屁股坐下，扒拉出盒飯，"張浩，天天往這兒送外賣。你是新來的？"
"寧北辰。"
"臥槽！"張浩筷子停了，"你就是那個...那個..."
"真少爺。"寧北辰扒拉著米飯，"現(xiàn)在全公司都知道了吧？"
"牛逼??！"張浩眼睛發(fā)亮，"你這經(jīng)歷能寫小說了！"
寧北辰差點被飯噎著。三天了，第一個正常跟他說話的人居然是個外賣小哥。
"他們?yōu)樯杜艛D你？"張浩壓低聲音，"怕你搶飯碗？"
"怕我搶他們主子的飯碗。"寧北辰朝天花板指了指，"22樓那位。"
張浩恍然大悟："豪門恩怨?。∥腋阏f，這棟樓我熟，22樓那個助理天天點咖啡，每次都讓跑腿送上樓，態(tài)度跟大爺似的..."
兩人聊得正歡，李主管突然出現(xiàn)。
"寧北辰，上班時間閑聊？文件整理完了？"
寧北辰攥緊筷子："午休時間。"
"實習(xí)生沒有固定午休。"李主管冷笑，"要么現(xiàn)在回去工作，要么滾蛋。"
食堂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盯著這邊。
張浩突然站起來："阿姨，您的外賣還要嗎？不要我拿走了啊。"
"你叫誰阿姨？！"李主管臉綠了。
"哦對不起，看錯了。"張浩一臉無辜，"您這皺紋我還以為是更年期了呢。"
食堂里有人憋不住笑出聲。李主管氣得渾身發(fā)抖，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走了。
"謝了。"寧北辰小聲說。
張浩眨眨眼："加個微信？我知道附近有家燒烤不錯。"
......
下午三點，寧北辰上了趟廁所。回來時發(fā)現(xiàn)所有文件都不見了。
"李主管說放錯地方了。"眼鏡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挪到儲藏室去了..."
儲藏室在走廊盡頭，沒窗戶，堆滿雜物。寧北辰一進去就聽見門"咔噠"鎖上了。
"喂！"
他用力拍門，沒人應(yīng)。手機沒信號。
"操！"
寧北辰踹了腳門。突然，頭頂?shù)臒艄?啪"地炸了，碎片四濺。黑暗中，他感覺額頭一陣發(fā)燙。
緊接著，整面貨架開始劇烈搖晃，文件盒噼里啪啦往下掉。寧北辰抱頭蹲下，感覺有東西擦著他耳朵飛過去。
"怎么回事？地震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鎖開了，光線照進來。寧北辰瞇著眼，看見眼鏡男驚恐的臉。
"你...你沒事吧？"眼鏡男聲音發(fā)抖，"剛才整個樓層都在震..."
寧北辰爬起來，發(fā)現(xiàn)儲藏室像被龍卷風(fēng)掃過。而他自己，毫發(fā)無傷。
......
下班時下雨了。寧北辰?jīng)]帶傘，站在大樓門口發(fā)呆。
"少爺，要送您回家嗎？"保安問。
"不用。"
寧北辰?jīng)_進雨里。他需要走走，想想今天的事。那震動太詭異了，就像...就像他能控制似的。
拐過兩個街區(qū)，他感覺有人跟著。回頭幾次，只看見個穿灰外套的老頭，走走停停像是在逛街。
寧北辰加快腳步，突然被人拽進小巷。
"誰——"
"噓。"是張浩，"有人跟蹤你。"
寧北辰心跳如鼓："那個老頭？"
"對，跟了你三條街了。"張浩遞給他一件外套，"換上，我從后門帶你走。"
十分鐘后，兩人坐在一家小面館里。寧北辰手還在抖。
"謝了。你怎么..."
"職業(yè)病。"張浩嗦著面條，"送外賣老被狗追，練出來了。那老頭不像好人，你得罪誰了？"
寧北辰搖頭。他連寧修遠派來的是誰都不知道。
吃完面，張浩非要送他回家。兩人繞到別墅區(qū)后門，寧北辰突然拉住張浩。
"那是不是..."
不遠處，寧修遠的奔馳停在一家古董店前。寧修遠下車后左右看了看，快步走進去。
"你哥？"張浩問。
寧北辰點頭，鬼使神差地摸了過去。古董店叫"三寶齋"，窗戶被簾子遮得嚴嚴實實。他貼著墻根挪到后窗，聽見隱約的說話聲。
"...時間不多了..."是個沙啞的男聲。
"印記已經(jīng)開始覺醒。"寧修遠的聲音，"但還不夠..."
"月全食前必須完成祭祀。"沙啞聲音說，"否則尊主會不滿..."
寧北辰心跳加速。什么印記？什么祭祀？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寧北辰差點叫出聲，回頭看見張浩驚恐的臉。
"快走！有人出來了！"
兩人剛躲到垃圾桶后，店門就開了。寧修遠走出來，身后跟著個穿灰外套的老頭——正是白天跟蹤寧北辰那人。
"記住，盯緊那小子。"寧修遠說，"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老頭鞠躬："陳三明白。"
等兩人走遠，寧北辰才敢喘氣。張浩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哥是黑社會？"
寧北辰?jīng)]回答。他滿腦子都是那個詞——印記覺醒。
就像寧雨晴說的玄靈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