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完,但寧北辰懂了。他輕輕擁抱了她一下,轉(zhuǎn)身沖進夜色中。
......老鋼廠比一小時前戒備更森嚴。寧北辰躲在陰影里,數(shù)著巡邏的黑衣人。
藥丸起作用了,額頭符文不再發(fā)光,但力量也被壓制了大半。他摸出手機,
蘇婉清發(fā)來消息:"張浩的無人機就位,東側(cè)守衛(wèi)最少。雨晴在中央高臺下方的控制室,
寧修遠在頂樓布置祭壇。"寧北辰回了個"收到",貓腰向東側(cè)移動。剛翻過圍墻,
突然聽見身后有動靜。他猛地轉(zhuǎn)身,拳頭揮到一半硬生生停住——"張浩?
"外賣小哥穿著滑稽的夜行衣,蹲在墻根下沖他咧嘴笑:"驚喜不?蘇姐讓我來接應(yīng)你。
""太危險了!""少廢話。"張浩遞給他一個耳機,"蘇姐在頻道里指揮。我跟你說,
這比送外賣刺激多了!"兩人沿著管道爬向控制室。
耳機里傳來蘇婉清的聲音:"前方拐角兩人,十秒后轉(zhuǎn)身。"寧北辰和張浩屏息等待,
時機一到迅速放倒守衛(wèi),拖進陰影里。"控制室門禁需要指紋。"蘇婉清說,"張浩,
用我給你的那個。"張浩掏出個小裝置按在掃描儀上,綠燈亮起。"蘇姐黑進了系統(tǒng),
牛逼吧?"門滑開的瞬間,寧北辰心臟幾乎停跳——寧雨晴被鐵鏈鎖在椅子上,
嘴上貼著膠帶,看到他們時眼睛瞪得老大。"雨晴!"寧北辰?jīng)_過去撕開膠帶,"你怎么樣?
""快走!"寧雨晴聲音嘶啞,"寧修遠不是一個人!他體內(nèi)有東西!
"張浩正用工具撬鎖鏈,突然整個房間劇烈震動,天花板簌簌落灰。"月全食開始了!
"耳機里蘇婉清聲音急促,"北辰,寧修遠在激活祭壇!"鎖鏈"咔"地松開。
寧雨晴剛站起來,整棟建筑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被發(fā)現(xiàn)了!"張浩看向監(jiān)控屏幕,
"至少二十人往這邊來!"寧北辰額頭開始發(fā)燙,藥效在消退:"張浩,帶雨晴從東側(cè)走!
我去拖住他們!""你瘋了?"寧雨晴抓住他手臂,"一起走!""不行!"寧北辰掙脫她,
"寧修遠要的是我。你們走,找蘇婉清和陳三匯合!
"他將青銅八卦牌塞給寧雨晴:"把這個交給蘇婉清,說'計劃B',她懂。
"張浩還想說什么,寧北辰已經(jīng)推他們進通風(fēng)管道,自己轉(zhuǎn)身沖向走廊。轉(zhuǎn)角處,
五個黑衣人持刀撲來。寧北辰集中精神,試圖調(diào)動印記力量——劇痛從額頭炸開,
像有人用燒紅的鐵棍捅進大腦。他跪倒在地,眼前發(fā)黑。藥丸的副作用?
還是..."抓住他!"黑衣人們一擁而上。寧北辰勉強躲過第一把刀,
第二把卻劃破他肩膀。熱血流過手臂時,他突然想起蘇婉清的話:"印記力量源于情緒,
但不是憤怒...是專注。"他閉上眼,不再抗拒疼痛,而是讓意識沉入其中。
額頭的灼熱漸漸變成暖流,流向四肢百骸。"砰!
"最先沖來的黑衣人像撞上卡車般倒飛出去。寧北辰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泛著微弱的紅光。剩下四個黑衣人猶豫了。寧北辰趁機沖向樓梯——頂樓,
寧修遠在那里,祭壇在那里。樓梯仿佛沒有盡頭。每上一層,額頭的灼熱感就強一分。
到最后一層時,符文已經(jīng)紅得像烙鐵,透過皮膚清晰可見。頂樓門虛掩著。寧北辰踹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整個樓層被改造成巨大祭壇,地面刻滿血色符文,
中央立著個石柱,上面綁著個人:寧董事長。"爸!"寧董事長抬頭,
臉色灰白如死人:"北...辰...走...""感人重逢。
"寧修遠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可惜晚了。"他緩步走入月光下,穿著古怪的黑色長袍,
臉上戴著青銅面具。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漆黑色,沒有眼白。
"你不是寧修遠。"寧北辰咬牙,"你到底是誰?""聰明。
"寧修遠——或者說占據(jù)他身體的東西——笑了,"我是尊主座下第七祭司,
潛伏在這具皮囊里二十年,就為了今晚。"他揮手,祭壇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血紅光芒。
窗外,月亮已經(jīng)被吞食了大半,暗紅色的光籠罩整個城市。"知道為什么選你妹妹當(dāng)誘餌嗎?
"祭司輕笑,"因為寧家血脈是最好的媒介。而你父親...他體內(nèi)的毒素正在吞噬生命。
每過一分鐘,他就離死亡近一步。"寧北辰看向父親。老人胸口微弱起伏,
嘴角不斷滲出黑色血液。"你想要什么?""你的印記,當(dāng)然。"祭司走向祭壇,
"月全食高峰時,用寧家血脈獻祭,加上玄靈印記的力量...封印就能打破,
尊主將重臨人間!"寧北辰額頭劇痛,力量在血管里奔涌。
但他不能貿(mào)然出手——父親還在對方手上。"放了父親,我自愿獻上印記。
"祭司大笑:"天真!儀式需要活祭品!不過..."他突然掀開面具一角,
露出寧修遠原本的臉,"如果你愿意代替父親,我倒可以考慮。
"寧修遠的眼神在這一瞬間恢復(fù)了清明,充滿痛苦和掙扎:"北辰...跑..."下一秒,
黑色又吞噬了他的眼睛。寧北辰明白了。寧修遠也是受害者,
被這個所謂的祭司附身操控了二十年。"好。"他向前一步,"放父親走,我留下。
"祭司滿意地點頭,揮手示意手下解開寧董事長的繩索。老人被拖向門口時,
用盡力氣喊:"北辰...你母親...還活著..."門關(guān)上了。
現(xiàn)在頂樓只剩寧北辰和祭司兩人。窗外,月全食達到高峰,整個世界籠罩在詭異的血紅色中。
"開始吧。"祭司舉起一把黑曜石匕首,"讓我們喚醒尊主!
"黑曜石匕首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紫光。
寧北辰——現(xiàn)在或許該叫他林北了——盯著祭司手中的兇器,額頭符文灼燒般疼痛。
"別緊張。"祭司的聲音像指甲刮擦玻璃,"很快就好。"林北被無形的力量按在石柱上,
手腕腳踝自動纏上黑色鎖鏈。祭壇地面的符文越來越亮,仿佛有鮮血在其中流動。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林北咬牙問。祭司摘下面具,
寧修遠的臉在月光下扭曲變形:"我們是先于人類的存在,
被封印在虛無之境千萬年..."他的嘴咧開到不可能的角度,"多虧寧家祖上那個蠢貨,
把封印鑰匙做成了血脈印記!"林北猛然想起陳三的話——玄靈印記是封印的一部分。
所以暗靈會要的不是印記的力量,而是它作為"鑰匙"的功能!"二十年前我們差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