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林陌盯著天花板。這棟豪宅里，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他翻身時，手摸到枕頭下有東西——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個年輕女人抱著嬰兒，背后寫著"陌兒周歲，永愛"。
這是他母親？林陌胸口發(fā)緊。林振國說過，他母親在他走失后第二年就"意外"去世了。
窗外，樹枝刮擦玻璃的聲音像女人的指甲。林陌突然確信——這房間鬧鬼，而且是他母親的魂。
"這就是你的工位。"人事部經(jīng)理指了指角落里一張掉漆的桌子，旁邊就是垃圾桶。
林陌摸了摸桌面上可疑的黃色污漬。這是林氏集團？豪華寫字樓里居然藏著這么個破爛角落。
"你的工作是整理銷售部歷年檔案，電子化錄入。"經(jīng)理推了推眼鏡，"林董特別交代，要從最基礎(chǔ)的做起。"
特別交代？林陌心里冷笑。八成是林北辰的"特別關(guān)照"。
辦公室空調(diào)開得極低，林陌只穿了件襯衫，凍得手指發(fā)僵。周圍同事時不時投來探究的目光，接著就是竊竊私語。
"聽說真是董事長的親兒子..." "長得也不像啊..." "送外賣的能有什么本事..."
中午食堂，林陌端著餐盤找座位，所到之處人群自動散開。最后他孤零零坐在角落，飯菜已經(jīng)涼了。
"這里有人嗎？"
一個餐盤放在對面。抬頭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女生，二十出頭，胸牌上寫著"實習生 蘇沐晴"。
"隨便坐。"林陌往旁邊挪了挪。
"你是新來的林陌吧？"蘇沐晴聲音很輕，"別在意那些人。公司里拍馬屁的多，真做事的少。"
她說話時眼睛很亮，像含著星光。林陌第一次在這棟大樓里感到一絲暖意。
"謝謝。"他扒了口冷飯，"為什么你不怕跟我坐一起？"
蘇沐晴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又不想升職加薪，怕什么？"
正說著，一個陰影籠罩了餐桌。"喲，這不是我們大少爺嗎？"來人穿著名牌西裝，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吃這種豬食啊？要不要我請你出去吃？"
胸牌顯示他是銷售部副經(jīng)理周超。
"不用了。"林陌低頭繼續(xù)吃飯。
周超一腳踩在林陌旁邊的椅子上："聽說你以前送外賣？正好，我這兒有份加急文件要送到16樓，跑個腿？"他甩出個文件夾。
蘇沐晴突然咳嗽起來，一杯水全灑在文件上。"哎呀，不好意思周經(jīng)理！我?guī)湍悴敛粒?
"你！"周超臉都綠了，"蘇沐晴，你實習期快結(jié)束了吧？"
"下周五。"蘇沐晴不卑不亢，用紙巾吸著水，朝林陌眨了眨眼。
周超悻悻地走了。林陌小聲問："你不怕他報復(fù)？"
"反正我也不打算轉(zhuǎn)正。"蘇沐晴收拾著餐盤，"對了，檔案室有你要的資料，從后門進，沒人管。"
下午林陌溜進了檔案室?；覊m嗆得他直咳嗽。成排的鐵柜上標注著年份，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八十年代。
他翻到1999年——自己出生那年。普通財務(wù)報表、會議記錄...沒什么特別的。正要放棄時，一個褪色的藍皮本子引起他注意。
《林家宗錄》。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玄靈體，百年一遇，血脈傳承，可納天地靈氣..."
林陌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些字眼莫名熟悉，像是從記憶深處浮上來的夢境碎片。他隱約記得小時候，有人在他耳邊說過類似的話。
繼續(xù)往下翻："...玄靈體成年后需行開靈儀式，否則靈氣郁結(jié)，危及性命..."
"找什么呢？"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
林陌啪地合上本子。周超靠在門框上，手里轉(zhuǎn)著鑰匙圈。
"銷售部歷年數(shù)據(jù)。"林陌面不改色。
"是嗎？"周超走過來，一把搶過藍皮本，"《林家宗錄》？你翻這個干什么？"他瞇起眼，"北辰少爺說得沒錯，你果然別有用心。"
林陌伸手去奪，周超卻把本子舉高："想要？來拿?。?
兩人拉扯間，本子掉在地上，幾張泛黃的紙頁散落出來。周超臉色突變，迅速撿起塞回懷中："滾出去！這不是你能看的！"
林陌被推出檔案室，門在面前狠狠關(guān)上。但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幾頁紙上畫著奇怪的符號，還有一個嬰兒的腳掌印，旁邊寫著"林陌，玄靈體"。
下班時下起了雨。林陌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傘不見了。他咒罵一聲，冒雨跑向公交站。
"林陌！"蘇沐晴舉著傘追上來，"一起走吧，我順路。"
傘不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林陌聞到她頭發(fā)上淡淡的茉莉香。
"今天謝謝你。"林陌說，"為什么幫我？"
蘇沐晴望著雨幕："看不慣他們欺負人而已。"頓了頓，"你...是不是看到《林家宗錄》了？"
林陌猛地停住腳步："你怎么知道？"
"猜的。"蘇沐晴眼神閃爍，"那個周超下午到處說你偷看公司機密。小心點，他是林北辰的狗腿子。"
公交車來了，蘇沐晴匆匆道別。林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女孩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林陌被派去倉庫清點庫存。偌大的倉庫只有他一個人，頭頂?shù)娜展鉄糇套套黜?，投下慘白的光。
"有人嗎？"林陌喊了一聲，回聲在貨架間游蕩。
他剛拿起清單，突然聽到大門關(guān)閉的聲音。跑過去一看，果然被鎖在了里面。
"開門！有人在嗎？"林陌用力拍打鐵門，無人應(yīng)答。
手機沒信號，緊急按鈕也失靈了。林陌踹了幾腳門，紋絲不動。倉庫沒有窗戶，唯一的通風口小得連貓都鉆不出去。
"操！"他一拳砸在墻上。
突然，一陣劇痛從胸口炸開，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林陌跪倒在地，呼吸困難。眼前閃過無數(shù)碎片般的畫面：一個女人的哭聲、古怪的咒語聲、刺眼的火光...
他痛苦地抓撓胸口，感覺皮膚下有什么在蠕動。指尖突然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十指竟然泛著詭異的藍光。
"這他媽...是什么..."
藍光順著指尖流向門鎖。林陌鬼使神差地把手貼在鎖眼處，聽見咔噠一聲——鎖開了。
他癱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藍光正在消退，但剛才那一幕絕非幻覺。
門突然被拉開，周超帶著兩個保安站在外面："你怎么出來的？我明明..."他猛地剎住話頭。
林陌搖搖晃晃站起來："明明鎖了門，是嗎？"
"胡說八道！"周超臉色鐵青，"我是聽說有人被困才來查看的。"他湊近林陌，壓低聲音，"別以為有董事長撐腰就了不起，北辰少爺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滾蛋。"
林陌擦掉嘴角的血跡——剛才的劇痛讓他咬破了舌頭："告訴林北辰，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
回到辦公室，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工位上的電腦不見了，椅子也被換成了一張破板凳。
"公司財產(chǎn)要節(jié)約使用。"周超大聲宣布，"某些關(guān)系戶也得遵守規(guī)定。"
林陌沒理會，徑直走向電梯。他需要找林振國談?wù)?。但電梯門一開，林北辰走了出來，一身高定西裝，光彩照人。
"哥！這么巧？"他親熱地攬住林陌肩膀，在旁人看來真是兄友弟恭，"聽說你被鎖倉庫了？太不小心了。"
林陌甩開他的手："少在這裝好人。"
林北辰笑容不變，聲音卻冷得像冰："脾氣不小啊。不過..."他湊到林陌耳邊，"剛才那點小把戲只是開胃菜。真沒想到你居然能自己出來，看來玄靈體要蘇醒了？"
林陌渾身一震："你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林北辰拍拍他肩膀，大聲說，"哥，下班一起吃飯??！"然后小聲補充，"不想死的話，今晚十點來地下車庫。單獨來。"
看著林北辰離去的背影，林陌握緊了拳頭。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種奇異的刺痛感。
玄靈體...到底是什么？林北辰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