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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龍膽定江山 匈奴王阿提拉 101790 字 2025-07-28 09:2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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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后,阿斯瑪和刀疤臉拍板定了下個月的劫掠計劃,兩伙人各自散去時,篝火已燃得只剩殘燼。

第二日天剛亮,刀疤臉就把趙云叫到帳前,上下打量他幾眼,咧開嘴:“狼崽子,你小子有點能耐,跟老子干,虧不了你。”

趙云垂著眼,心里清楚此刻沒資格說不,只低低應了聲:“是,首領。”

“你力氣是有,但不懂戰(zhàn)陣路數(shù)?!钡栋棠樔咏o他一副磨得發(fā)亮的馬鐙,“從今天起,老子教你馬上作戰(zhàn)?!?/p>

“是?!?/p>

“你在地上射箭還行,”刀疤臉帶趙云到馬廄立刻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瞥他,“但馬背上不一樣。得在馬奔跑時,四蹄離地的那一瞬間放箭,箭箭中靶,才算個合格的草原馬匪,懂?”

趙云攥緊了手里的弓,指節(jié)泛白。合格馬匪?他在心里啐了一口——合格膩馬閉!老子是漢人,遲早要帶著阿禾和夏侯蘭離開這鬼地方??赡樕希瑓s只能恭順地低下頭:“屬下記下了?!?/p>

刀疤臉沒察覺他眼底的冷意,揮揮手:“上來,先學控馬。”

趙云扶著馬鐙踩上去,馬身一晃,他下意識抓緊韁繩,心里那團火卻越燒越旺——學吧,學得越精,將來才有底氣掀翻這些雜碎。

這一個月里,趙云沒敢有半分懈怠。每日天不亮就被刀疤臉拽到練場,先練奔馬射箭——馬跑起來時,他得盯著馬蹄起落,在四蹄騰空的剎那松開弓弦,箭簇要穩(wěn)穩(wěn)扎進百步外的草人咽喉。接著是騎槍突刺,槍尖得順著馬速劃出直線,既不能被慣性帶偏,又得有穿透皮甲的力道。投矛更是磨人,得在馬身顛簸的間隙找準平衡,手腕一甩就讓矛桿直插靶心,差一分都算輸。

刀疤臉在一旁叼著草莖看,時不時吼兩句:“投矛的都是催命鬼!瞧見沒?那鐵尖子飛過來,管你是扛過千斤的壯漢,照樣透心涼!遇上這種貨,先弄死他!”

趙云應著“是”,心里卻把每招每式都刻進骨子里。馬上劈砍時馬刀帶起的風聲,投矛脫手時掌心的震顫,奔射時風刮過臉頰的刺痛……他越來越熟練,有時勒馬駐足,看著自己濺了泥點的手,竟恍惚覺得自己真成了個草原戰(zhàn)士。

離約定的劫掠日還剩十天,阿斯瑪突然帶了個騎手過來,演示了一手“曼古歹”。那騎手佯裝敗逃,卻在馬背上猛地擰身,反手一箭精準射穿了追兵的馬眼——這便是草原人保命的絕技,羅馬人叫它帕提亞射術,專用來詐敗誘敵,箭鋒從不射人,只射馬。

“學不會這個,出去就是送命?!卑⑺宫敱е觳怖湫?。

趙云開始沒日沒夜地練?;厣砩浼龝r,腰腹得像擰麻花似的發(fā)力,馬跑起來的慣性帶著他往前沖,手腕卻得反向使勁,十來天練下來,腰像被生生撕開,夜里躺平都疼??擅看纹骋妿づ窭锸焖陌⒑毯拖暮钐m,他又咬著牙爬起來——十歲的身子骨里,藏著比草原寒風更硬的念頭:學會了,才能帶著他們回家。

十天苦練下來,趙云除了那手回身射箭的帕提亞射術還稍顯生澀,其余馬上技藝已練得有模有樣。刀疤臉扔給他一副鞣制得柔韌的小皮甲,甲片邊緣磨得發(fā)亮,襯得他雖瘦削卻挺拔的身子多了幾分悍氣。凌亂的長發(fā)被風掀起,露出一雙比草原星空更亮的眼。

出發(fā)那日,阿斯瑪?shù)年犖楹坪剖幨帯偃笋R里混雜著好幾個小團伙的馬賊,刀疤臉這十幾號人夾在中間,像條不起眼的尾巴。

“待會兒緊跟著我,別亂跑?!钡栋棠樌兆●R,沖趙云叮囑一句。

“是,首領?!?/p>

一路西行,草原遼闊得望不到邊。隊伍走走停停,遇上野物便下馬圍獵,倒也相安無事。趙云望著頭頂?shù)乃{天白云,忽然一陣恍惚——被擄到這鬼地方已經(jīng)兩年了。

兩年,久到他快忘了漢地的稻田是什么模樣,忘了爹娘喚他“子龍”時的語調(diào),甚至偶爾會覺得,自己本就該是這草原上的人。

可身邊馬賊們的嬉鬧聲總能把他拽回來。這群人里,鮮卑人的狼嚎、烏丸人的粗笑、匈奴后裔的呼哨混在一起,還有些高鼻深目的丁零人,看著竟像西域來的。他們喊著不同的語言,卻做著同樣的營生——打家劫舍,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討活。

趙云攥緊了馬韁,指腹蹭過冰涼的金屬扣。與這些雜胡為伍,每一秒都讓他覺得惡心??伤茉趺崔k?人微言輕,反抗就是死。眼下,只能跟著這股洪流往前淌,等一個能帶著阿禾和夏侯蘭掙脫的機會。

風卷著草屑掠過馬耳,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皮甲,又摸了摸背后的弓——這身本事,是為了活下去,更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親手撕碎這草原的枷鎖。

當天擦黑時,隊伍在距目標部落五里外停了腳。草葉在馬蹄下簌簌作響,三百多人像群蟄伏的狼,借著暮色一點點往前挪。

阿斯瑪抬手示意停下,身后兩個背著長弓的射雕者立刻翻身下馬,箭矢搭在弦上,借著月光瞄準部落外圍的篝火?!斑葸荨眱陕曒p響,遠處兩個放哨的身影應聲倒地,連哼都沒哼一聲。

“沖??!”阿斯瑪拔刀直指部落,吼聲撕裂了寂靜。

馬群像決堤的洪水,踩著塵土沖進柵欄。趙云坐在馬背上,看著前方火光突然亮起,耳旁炸響無數(shù)尖叫,一時竟有些發(fā)愣——這場景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他心口發(fā)緊。

“還他媽愣著?跟我沖!”刀疤臉的鞭子抽在他馬臀上,驚得馬往前一躥。

“是,首領?!壁w云回神,夾緊馬腹跟上去。剛沖進部落,就見火把亂竄,女人的哭嚎、孩子的尖叫、鐵器碰撞的脆響混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在割他的耳朵。他猛地閉上眼——這不是常山,卻和當年常山被洗劫時一模一樣。睜開眼時,刀疤臉正揮刀砍翻一個舉著馬刀的老漢,鮮血濺在他臉上,笑得猙獰。

“狼崽子,發(fā)什么呆!”阿斯瑪?shù)暮鹇晱膫?cè)面?zhèn)鱽?,“殺!?/p>

趙云還沒反應,兩個手持馬刀的部落男子已撲到馬前。他下意識挺槍,矛尖穿透了最前面那人的胸膛,鮮血順著槍桿流到手上,滾燙黏膩。另一個漢子跳起來揮刀劈來,趙云側(cè)身躲開刀鋒,同時猛地拽住對方手腕,借著馬的沖力翻身下馬,短刀順勢捅進對方腹部。

“狼崽子!”

他聽見有人喊,卻分不清是誰。轉(zhuǎn)身張弓,三支箭連珠射出,放倒了三個沖過來的部落男子。重新上馬時,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刀疤臉的人正把哭喊的女人往馬背上拖,有人在搶羊圈里的牛羊,還有人舉著火把往帳篷上扔。

“搶!把能拿的都搶了!”刀疤臉的聲音鉆進耳朵。

趙云攥著槍桿,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搶?他想起自己家被搶時,母親藏在灶膛里的那袋米,想起夏侯蘭被搶走的那支筆??神R還在往前跑,身邊的馬賊們像瘋了一樣哄搶,他被裹挾在中間,根本停不下來。

亂世洪流,他這葉扁舟,此刻只能跟著浪頭走。只是心里那點屬于漢人的血性,像被火燎過的草,疼得他眼眶發(fā)燙。

抵抗的嘶吼很快被屠刀碾碎。部落里凡是身高過車輪的男子,都倒在了血泊里;女人和孩子被繩索串成一串,像牲口似的圈在空地上——草原的法則從不含糊,弱者要么成為生育工具,要么淪為腳下塵埃。

馬匪們在火光里狂歡,喝著搶來的酒,嚼著半生的肉,笑聲混著未熄的哭喊,刺得人耳膜生疼。趙云站在陰影里,指尖攥得發(fā)白。他沒像其他人那樣哄搶,只是在混戰(zhàn)中盡量把刀背砸向敵人,給那些能跑的人留條生路??蛇@點微不足道的“仁慈”,在遍地尸骸前,像粒隨時會被風卷走的沙。

“兄弟們,分贓了!”阿斯瑪舉著酒囊大笑,目光掃過各隊首領,“按勞分配,童叟無欺!”

輪到刀疤臉時,分到的牛羊和女人明顯比別人少。刀疤臉的臉瞬間漲成紫黑色,拳頭捏得咯吱響,可對上阿斯瑪那淬了冰的眼神,終究還是松了手,訕訕地領著人退到一邊。

趙云看在眼里,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原來如此——刀疤臉忍阿斯瑪,他忍刀疤臉,一層壓著一層,就像草原上的狼吃羊,羊啃草,弱肉強食從來都明明白白。只有攥緊了力量,才能掀翻這層層枷鎖,才能帶著阿禾和夏侯蘭真正離開。

劫掠隊返程時,馬背上馱滿了贓物。刀疤臉的營地外,新?lián)寔淼呐`孩子縮在角落,眼神空洞。趙云翻身下馬,對刀疤臉道:“首領,我去看看弟弟妹妹?!?/p>

刀疤臉揮揮手,沒多問。

帳篷里,阿禾正給夏侯蘭纏傷口——是白天幫人搬東西時被馬踢的?!白育埜?!”阿禾抬頭看見他,眼里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你……還好嗎?”

夏侯蘭也望著他,嘴唇動了動:“是不是……跟我們村莊被擄掠時一樣?”

趙云沉默著點頭,喉結(jié)滾了滾。那些火光、哭喊、血泊,分明就是常山那年的復刻。他能護著他們不受欺負,卻護不住這亂世里所有的苦。

日子在劫掠與蟄伏中碾過。五年光陰,足夠讓草原的風沙磨硬少年的筋骨。

十五歲的趙云已長到一米八五,肩寬背厚,手臂粗得像段小樹,腹肌卻在常年練帕提亞射術的擰轉(zhuǎn)中,結(jié)實得像塊被鑿過的青石。古銅色的皮膚裹著爆發(fā)性的力量,唯有那雙眼睛,依舊藏著深不見底的沉——長發(fā)編成粗辮垂在背后,騎在馬上時,活脫脫一尊從草原深處走出來的蒼狼。

阿禾也長成了十四歲的姑娘,眉眼間褪去稚氣,添了幾分漢家女子的溫婉,也學會騎射的技能,藏著草原賦予的堅韌。夏侯蘭清瘦些,眉宇卻透著股沉靜,跟著馬匪學了學劫掠的功夫

,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哭的孩子,尋常馬匪三兩個近不了他的身。

這七年,他們仨像荒野里的三棵草,緊緊挨著扎根。趙云不再是那個只會躲在帳篷里攥拳的少年,劫掠時他的刀很快,箭很準,卻總在沒人看見時,悄悄給那些瀕死的敵人留最后一口氣。

“子龍,昨天阿斯瑪?shù)娜擞执蛐聛淼呐`了。”夏侯蘭遞給他一塊磨好的箭頭,聲音壓得很低,“是個跟阿禾差不多大的姑娘……”

趙云接過箭頭,指尖撫過鋒利的邊緣,沒說話。他知道,這就是草原的法則——弱肉強食,要么吃人,要么被吃??伤睦锬屈c屬于漢人的根,總在提醒他:就算握著刀,也得記得自己為什么而握。

風掠過營地的帳篷,帶著遠處牛羊的腥氣。趙云望著南

邊的天際,那里該是漢地的方向。他的槍更沉了,箭更快了,可肩上的擔子,似乎比七年前剛被擄來時,更重了。

這夜的篝火比往常更旺,阿斯瑪帶了衛(wèi)隊駐在刀疤臉的營地,兩伙人圍著酒壇合計下次的目標。阿禾端著酒壺穿梭在馬匪中間,雖不用再受隨意打罵,卻仍要像個侍仆般伺候。

她剛給阿斯瑪斟滿酒,就被那雙黏膩的眼睛盯上了。阿斯瑪打量著她——十四歲的姑娘已長開了,眉眼帶著漢家女子的清秀,在滿是粗野胡人的營地里,像株誤入荒原的細柳。他眉梢一挑,嘴角咧開個淫邪的笑,伸手就捏住阿禾的手腕。

“這小丫頭不錯?!卑⑺宫?shù)穆曇艄茪猓暗栋棠?,你倒是會藏?!?/p>

刀疤臉立刻哈腰點頭,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大哥要是喜歡,今晚就讓她去您帳里伺候?!?/p>

“哈哈,你小子懂事!”阿斯瑪大笑,拽著阿禾就往自己的帳篷拖。阿禾嚇得臉色慘白,掙扎著哭喊:“放開我!子龍哥!夏侯蘭哥!”

“放開她!”夏侯蘭猛地沖過來,張開胳膊擋在前面,“她是我妹妹!不準碰她!”

刀疤臉眼神一厲,揚手就一鞭子抽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夏侯蘭臉上瞬間起了道血痕,卻仍梗著脖子不退?!胺戳四懔?!”刀疤臉吼道,五六個壯漢立刻撲上來,把夏侯蘭按在泥地里,拳頭雨點似的砸下去。

阿禾的哭喊聲、夏侯蘭的悶哼聲、馬匪們的哄笑聲混在一起

守在營地外圍的趙云正擦拭著弓箭,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那個平時跟他還算投緣的老奴隸,老頭跑得滿臉通紅,拽著他的胳膊就喊:“狼崽子!快!夏侯蘭和阿禾……他們出事了!”

趙云心猛地一沉,按住他的肩:“慢慢說,怎么了?”

“阿斯瑪把阿禾拖進帳篷了!夏侯蘭攔著,被刀疤臉打暈了,正被他們捆著!”

“嗡”的一聲,趙云腦子里像炸開團火。他攥緊弓身,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片刻的慌亂后,眼神驟然變得狠厲。

翻身上馬的瞬間,箭壺里的三十支箭撞得“哐當”響。他催馬直闖營地,兩個醉醺醺的馬賊攔在路前:“哪來的野種,敢在營里縱馬?”

趙云沒說話,反手抽出騎槍,槍尖精準地刺穿第一個馬賊的喉嚨,鮮血噴濺在馬前。另一個剛舉刀,就被他抬腳踹中面門,悶哼著倒在地上。

快,再快些!

離阿斯瑪?shù)膸づ襁€有幾步遠,一個龐大的身影猛地沖出來——正是當年那個五百斤的巨漢。他張開雙臂攔在馬前,像座挪不動的肉山。

趙云眼神一凜,挺槍直刺。槍尖扎進對方厚實的肚皮,卻只入半寸。巨漢怒吼著抓住槍桿,猛地發(fā)力,竟連人帶槍把趙云拽下了馬。

“找死!”巨漢蒲扇似的手抓向趙云肩頭。

趙云借勢翻滾,避開這一抓,起身時拳頭已帶著勁風砸向巨漢的小腹——那是他摸透的氣門死穴。巨漢悶哼一聲,像座山似的彎下腰,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趙云沒給喘息的機會,右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左手死死扣住他的臀胯,借著腰腹爆發(fā)的蠻力,竟硬生生將這五百斤的身軀高高舉過頭頂!巨漢在半空胡亂揮舞著胳膊,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

“喝!”趙云低吼一聲,雙臂驟然發(fā)力,將巨漢狠狠摜在地上。

“轟隆”一聲,泥水濺起半人高,巨漢像攤爛肉似的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他轉(zhuǎn)身踹開帳篷門,里面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阿斯瑪正撕扯著阿禾的衣裳,少女的哭喊碎成了片。

“你他媽是誰?!”阿斯瑪瞥見沖進來的趙云,醉眼圓睜,“你是狼崽子?你敢反了?”

趙云沒答話,腰間的短刀已出鞘,寒光一閃,直刺阿斯瑪肚子。一刀,兩刀,直到對方癱軟在地,他才喘著粗氣轉(zhuǎn)身,抓起帳邊的披風裹住瑟瑟發(fā)抖的阿禾:“快,上馬!”

他牽過兩匹快馬,把阿禾扶上去,又塞給她一把弓:“往東邊跑在樹林等我,我隨后就到!”

阿禾攥著韁繩,眼淚糊了滿臉:“子龍哥,你……”

“別廢話!走!”趙云在馬臀上猛拍一掌,看著坐騎載著阿禾沖出營地,才轉(zhuǎn)身看向刀疤臉的方向——該去救夏侯蘭了。

趙云沖到關押夏侯蘭的帳前時,正聽見皮帶抽肉的悶響。帳里,夏侯蘭被捆在木樁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淌著血,已經(jīng)快睜不開眼,刀疤臉還在醉醺醺地踹他的腿:“小雜種,還敢護著那丫頭?老子今天……”

“住手!”趙云沖進來,吼聲震得帳頂落灰。

刀疤臉瞇著醉眼回頭,看見是他,罵道:“狼崽子?你他媽瘋了?老子教訓奴隸,輪得到你插嘴?滾!”

他身邊四個馬匪立刻圍上來,伸手就去抓趙云胳膊。趙云側(cè)身避開,拳頭像帶著風,“啪啪啪啪”四拳,全砸在他們下巴上——四個壯漢哼都沒哼,直挺挺倒在地上。

刀疤臉這下醒了大半,趙云已撿起地上的彎刀,手起刀落斬斷夏侯蘭身上的繩索。夏侯蘭軟得像攤泥,趙云干脆俯身,一手抄起他的腰,像提個娃娃似的扛在肩上,轉(zhuǎn)身就往外沖。

路過帳門口,瞥見拴著匹輜重馬,鞍袋里鼓鼓囊囊——是水囊、肉干,還有三壺箭。他騰出一只手拽住韁繩,拖著馬就往營地外的樹林跑。

“操!反了!這狗東西反了!”刀疤臉終于反應過來,踉蹌著追出帳,卻只看見趙云的背影鉆進樹影里。

這時,那個五百斤的巨漢正馱著阿斯瑪往這邊挪——阿斯瑪肚子插著刀,血浸紅了半邊身子,還有口氣,正嘶嘶地喘?!暗栋棠?!你他媽養(yǎng)的好狼崽子!”巨漢把阿斯瑪往地上一放,吼得震耳,“他捅了首領!還跑了!”

刀疤臉這才看清阿斯瑪?shù)膽K狀,酒意瞬間嚇沒了,腿一軟差點跪下?!白?!給老子追!”他抓過墻上的弓,聲音都在抖,“把這三個小雜種扒皮抽筋!”

馬匪們的呼喊聲、馬蹄聲瞬間炸開,朝著樹林的方向涌去。而此時的趙云,已扛著夏侯蘭,拖著輜重馬,鉆進了興安嶺深處的黑暗里。林間的風帶著潮氣,吹得他后背發(fā)涼——但他攥著韁繩的手,卻穩(wěn)得像塊鐵。


更新時間:2025-07-28 09:2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