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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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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李瓶兒依然沒想出解決之道。持程無雙今晚才回來,而她必須在明天之前給林世誠答復。錄音證據或許能證明林世誠敲詐,但無法抹去父親公司的財務問題。

清晨,她接到持母電話,要她立刻去老宅一趟。李瓶兒心頭一緊——難道持母知道了林世誠的事?

持家老宅比平日更顯肅穆。傭人們低頭匆匆走過,沒人敢與她對視。持母在茶室等她,身旁坐著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這是王律師。"持母開門見山,"離婚協議已經擬好,你看一下。"

李瓶兒手指一顫,茶杯差點脫手:"離婚?"

"別裝傻。"持母冷笑,"林世誠都告訴我了,你和他舊情復燃,準備聯手對付持氏。"

"什么?"李瓶兒猛地站起,"這是誣陷!"

"坐下!"持母厲聲喝道,"林世誠提供了你們密會的錄音,還有..."她推過一份文件,"你父親公司的財務造假證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李瓶兒渾身發(fā)冷。林世誠竟然先發(fā)制人,向持母告狀?而且他什么時候錄了音?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咖啡廳,林世誠的手機一直放在桌上...

"媽,事情不是這樣的。"她努力保持冷靜,"林世誠確實威脅我,但不是因為什么舊情,而是..."

"夠了!"持母打斷她,"程無雙今晚回來就簽字。作為交換,持氏會幫你父親擺平財務問題。這是最好的結果。"

李瓶兒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持母的態(tài)度表明她已經完全相信了林世誠。而持程無雙...他會相信她嗎?想到他那天冰冷的目光,她的心像被撕成了兩半。

"我能...先看看協議嗎?"她強忍淚水問道。

王律師推過文件。條款出奇地優(yōu)厚——她將得到一筆可觀的贍養(yǎng)費,持氏會注資李氏珠寶,甚至允許她保留"心之淚"項鏈。這種慷慨反而讓李瓶兒更加心碎——持程無雙寧愿付出這么大代價也要擺脫她。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艱難地說。

"沒時間了。"持母起身,"今晚七點,程無雙回來后,我要看到你的簽字。"

離開老宅,李瓶兒漫無目的地開車兜圈。秋雨淅淅瀝瀝地打在車窗上,像極了她的心情。不知不覺,她來到了父親住院的醫(yī)院樓下。

李父的氣色比上次好了許多,看到女兒卻皺起眉:"瓶兒,出什么事了?"

李瓶兒再也忍不住,撲在父親懷里痛哭失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她將一切和盤托出——林世誠的威脅,持母的逼迫,即將到來的離婚。

"都怪我。"李父拍著她的背,聲音哽咽,"如果不是我當年做了糊涂事,也不會連累你..."

"爸,我不怪你。"李瓶兒擦干眼淚,"但現在該怎么辦?如果離婚能解決一切..."

"瓶兒,"父親突然嚴肅起來,"你知道為什么持家突然選擇與我們聯姻嗎?"

李瓶兒搖頭。

"因為二十年前,持家欠我們一個人情。"李父望向窗外,"1999年那場設計大賽丑聞...其實抄襲的是持家,不是林家。"

李瓶兒瞪大眼睛:"什么?"

"你母親當年是評委之一,發(fā)現了真相。持老爺子親自求情,她才同意保持沉默。"李父苦笑,"作為交換,持氏承諾將來會幫李家一次。我以為這次聯姻就是兌現..."

"所以林世誠針對我,是為了報復持家?"李瓶兒恍然大悟,"但他怎么知道這些?"

"他父親應該告訴他的。"李父嘆息,"問題是,持程無雙知道這段往事嗎?"

李瓶兒搖頭。如果持程無雙知道,他會不會認為她嫁給他只是為了討回這個人情?

離開醫(yī)院時,雨停了,但天色更暗。李瓶兒做出了決定——她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不僅為了父親,也為了持程無雙。持母說得對,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交易,不該摻雜感情。而她,已經不可救藥地愛上了自己的丈夫,這正是最大的錯誤。

回到公寓,她開始收拾行李。持程無雙的航班七點落地,到家大概八點。她想在那之前離開,避免尷尬的告別。

收拾到書房時,她的目光落在書柜最下層的一個黑色文件盒上。平時那里總是上鎖,今天卻意外地開著一條縫。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拉開了盒子。

里面是一疊泛黃的文件,最上面一張標著"1999年珠寶設計大賽事件調查報告"。她顫抖著翻開,心跳如雷——報告中明確記載,當年抄襲的確實是持氏設計師,而發(fā)現這一事實的評委之一,正是她母親。

報告最后一頁附著母親手寫的一張便條:「真相不該被掩蓋,但考慮到兩家多年的交情,我同意保持沉默。希望持氏今后以誠信為重?!衷氯A 1999.7.12」

李瓶兒癱坐在地上。原來持程無雙一直知道真相!那他娶她...是出于愧疚?還是為了監(jiān)視可能知道秘密的她?

正恍惚間,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想知道誰真正在背后操縱一切嗎?今晚8點,老地方見?!粋€朋友」

李瓶兒盯著手機,猶豫不決。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突破口。最終,好奇心占了上風。她回復:「哪個老地方?」

對方很快回復:「你工作室樓下咖啡廳?!?/p>

七點半,李瓶兒提前來到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八點整,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人推門而入,徑直走到她對面坐下。

"你是誰?"李瓶兒警惕地問。

來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蘇雯。

"抱歉這種方式見面。"蘇雯壓低聲音,"我被持總的人監(jiān)視了,只能這樣。"

"什么意思?"

"聽著,時間不多。"蘇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U盤,"這里面有林世誠和持程峰近三個月的所有通訊記錄。他們一直在密謀搞垮持程無雙。"

李瓶兒倒吸一口冷氣:"持程峰?持程無雙的哥哥?"

"對。林世誠接近你,威脅你,都是計劃的一部分。"蘇雯語速飛快,"他們想逼你離婚,然后持程峰會安排楊雪晴嫁給持程無雙,從而控制持氏集團。"

"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蘇雯咬了咬嘴唇,"我曾經是持程峰的情人,后來發(fā)現他只是在利用我接近受持程無雙資助的設計師。我暗中收集了這些證據,想贖罪。"

李瓶兒大腦飛速運轉。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一切都能解釋了——為什么林世誠突然出現,為什么持母那么堅持要她離婚...

"持程無雙知道嗎?"

蘇雯搖頭:"我不敢直接聯系他。持程峰在集團內部安插了很多眼線。"她突然緊張地看向窗外,"我得走了。U盤密碼是你母親生日。小心,他們今晚就要行動了!"

蘇雯匆匆離開,留下李瓶兒緊握著那個小小的U盤。她看了看手表——八點二十。持程無雙應該已經到家了,如果持母也在,可能正在逼他簽離婚協議。

她必須立刻回去。但剛沖出咖啡廳,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持程無雙:「在哪?回來簽字?!?/p>

簡短冰冷的六個字,像刀子一樣扎進心里。李瓶兒深吸一口氣,回復:「馬上到,有重要事情告訴你?!?/p>

回到公寓樓下,李瓶兒注意到停車場多了幾輛豪車——持母的座駕,還有一輛陌生的黑色奔馳。電梯上升的幾十秒里,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

門一開,她就感受到屋內凝重的氣氛。持母端坐在客廳中央,持程無雙站在窗前背對著門,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持程峰,正悠閑地品著紅酒。

"終于回來了。"持母冷冷地說,"協議在桌上。"

李瓶兒看向持程無雙,希望他能轉身看她一眼,但他紋絲不動,背影僵硬如雕塑。

"在簽字前,我有東西要給大家看。"李瓶兒掏出U盤,"這里面有林世誠和持程峰密謀的證據。他們想..."

"夠了!"持母厲聲打斷,"這種拙劣的把戲救不了你的婚姻!"

"讓她說完。"持程無雙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可怕。他終于轉過身,臉色蒼白,眼睛里布滿血絲,"什么證據?"

李瓶兒將U盤插入客廳電視,輸入密碼。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大量短信和郵件截圖,全是林世誠和持程峰的密謀內容。

「......只要逼李瓶兒離婚,持程無雙就會崩潰......」

「......楊家的合作已經談妥,只要你弟弟娶了楊雪晴,我們就能控制董事會......」

「......李氏的財務問題足夠要挾她,我手里還有更多......」

持程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偽造的!"

"是嗎?"李瓶兒放大其中一封郵件,"這里有你親筆簽名的并購計劃書,日期是上個月——就在你假裝支持持程無雙的時候!"

持母震驚地看著兒子:"程峰,這是真的?"

持程峰突然暴起,一把搶過遙控器砸向電視屏幕:"賤人!你毀了一切!"

持程無雙閃電般擋在李瓶兒面前,接住了持程峰揮來的拳頭:"滾出去。"

"你以為你贏了?"持程峰獰笑,"董事會已經通過了對你的不信任動議!林世誠手上的證據足以送她父親進監(jiān)獄!"他指著李瓶兒,"你保不住她的!"

"出去。"持程無雙的聲音冷得像冰,"別讓我說第三遍。"

持程峰甩開他的手,整了整西裝:"走著瞧。"他大步走向門口,又回頭冷笑,"對了,離婚協議還是簽了吧。反正你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場戲,不是嗎?"

持母面色復雜地看了看兩個兒子,最終跟著持程峰離開了。

門關上后,公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李瓶兒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住沙發(fā)才能站穩(wěn)。

"你早就知道1999年的事?"她輕聲問。

持程無雙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繃緊:"嗯。"

"所以你娶我...是為了贖罪?"

"一開始是。"他轉過身,眼神復雜,"后來..."

李瓶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來什么?"

持程無雙突然大步走向書房:"我們得先解決眼前的危機。林世誠手上的證據,你了解多少?"

話題轉換得太快,李瓶兒愣了一下才跟上:"只知道是關于我父親公司財務造假的。具體內容他沒給我看。"

持程無雙打開電腦,插入U盤快速瀏覽:"這些足夠起訴持程峰和林世誠敲詐勒索,但不能解決李氏的問題。"他抬頭看她,"你父親真的造假了?"

李瓶兒羞愧地點頭:"三年前為了貸款。金額不小。"

持程無雙沉思片刻,突然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陳律師,關于李氏珠寶的財務問題,有沒有合規(guī)的解決方案?......對,立刻......不,不惜代價。"

掛斷電話,他看向李瓶兒:"陳律師會處理。最壞情況是罰款和補稅,不會涉及刑事責任。"

李瓶兒眼眶發(fā)熱:"為什么...要幫我們?"

持程無雙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說有重要事情告訴我,就是U盤?"

"嗯。蘇雯冒險給我的。"李瓶兒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她說他們今晚就要行動!董事會的不信任動議..."

"已經通過了。"持程無雙冷笑,"但持程峰忘了一件事——我持有關鍵子公司51%的股權,無法被董事會罷免。"

他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調出幾份合同:"這些年我早有防備。只是沒想到..."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沒想到他會聯合林世誠對付我,更沒想到會把你牽扯進來。"

李瓶兒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關于離婚...如果你真的想..."

"你想嗎?"持程無雙猛地抬頭,灰眼睛直視她,"回答我,李瓶兒,你想離婚嗎?"

四目相對,李瓶兒看到那雙一貫冷靜的眼睛里竟有隱隱的脆弱。她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不。"她輕聲說,"我不想。"

持程無雙的瞳孔微微擴大,喉結滾動了一下:"即使這段婚姻始于交易?即使我一開始動機不純?"

"我們的開始不重要。"李瓶兒聽見自己的心跳如雷,"重要的是..."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告白。持程無雙皺眉接聽,臉色越來越凝重:"什么時候?......確定是他?......立刻封鎖消息,我馬上到。"

"怎么了?"李瓶兒不安地問。

"林世誠向媒體爆料了李氏財務問題。"持程無雙抓起外套,"公司公關部已經啟動應急預案,但我得親自處理。"

"我跟你一起去。"

持程無雙猶豫了一下,點頭:"換身衣服。風暴要來了。"

更衣時,李瓶兒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臉色,紅腫的眼睛,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無論即將面對什么,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而那個她深愛的男人,或許...也愛著她?


更新時間:2025-07-28 23:5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