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晴站在林小滿的公寓門前，鑰匙在手中發(fā)燙。這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電梯壞了，她不得不爬六層樓梯。樓道里彌漫著油煙和潮濕的氣味，墻皮剝落，角落里堆著鄰居的雜物。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小空間：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柜，一張堆滿書的折疊桌，還有一個小小的電磁爐。這就是林小滿的全部世界。
程雨晴放下行李，走到窗前。窗外不是她習(xí)慣的城市天際線，而是一片雜亂的老城區(qū)屋頂。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有灰塵和遠(yuǎn)處飄來的飯菜香。
手機(jī)響了，是程夫人。
"雨晴，考慮得怎么樣了？"程夫人的聲音依然優(yōu)雅，但多了一絲急切，"董事會需要盡快確定繼承人。"
"我需要時間。"程雨晴簡短地回答。
"別任性了。你知道林小滿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法律上..."
"法律上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程雨晴打斷她，"給我一周時間。"
掛斷電話，程雨晴開始翻看林小滿的東西。抽屜里有幾張照片——年輕的林家夫婦和一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孩；一個破舊的泰迪熊；幾本會計專業(yè)的教材；還有一疊賬單，最上面的是房租催繳通知。
程雨晴拿起照片，仔細(xì)端詳那個應(yīng)該是林小滿的小女孩。奇怪的是，她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在看著自己的另一種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書桌抽屜最深處的一個小盒子上。猶豫片刻后，她打開了它——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和一張醫(yī)院的便條，上面潦草地寫著"7月15日凌晨，雙胞胎女嬰"。
程雨晴的心跳加速。雙胞胎？但程夫人明確說過林小滿是他們的獨女...
就在這時，手機(jī)再次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程小姐，"一個男聲說，"我是周氏集團(tuán)的周子琛。關(guān)于我們的婚約，我想我們需要談?wù)劇?
程雨晴愣住了："什么婚約？"
"別裝了。"對方冷笑，"程家需要資金，而周家需要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兒媳。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個真千金，你覺得這婚約還能作數(shù)嗎？"
程雨晴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jī)。原來如此，她不僅是失去了身份，還失去了作為程家千金的全部價值。
"周先生，"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想你搞錯了?；榧s是程家與周家的協(xié)議，與我是真是假無關(guān)。"
"天真。"周子琛的聲音充滿嘲諷，"你以為豪門婚姻是什么？過家家嗎？沒有血緣，沒有價值，你憑什么進(jìn)周家的門？"
電話掛斷，程雨晴站在原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二十二年來，她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處境——她從來不是程雨晴，只是一個被錯置的棋子，現(xiàn)在該回到原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