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一口酒,環(huán)顧四周。
華悅酒店頂層的商業(yè)酒會匯集了半個商界的名流。
“顏小姐,”一位中年男士向我舉杯,“久聞顏氏在醫(yī)療AI領(lǐng)域的突破,希望能有機會合作。”
我微笑頷首,余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淮。
他西裝筆挺,正與幾位投資人交談甚歡,絲毫看不出機場鬧劇的狼狽。
一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下青黑明顯,但依然保持著完美的社交面具。
“失陪一下?!蔽蚁蚪徽剬ο笾虑?,轉(zhuǎn)身向露臺走去。
我靠在欄桿上,望著腳下城市的燈火。
身后玻璃門開合的聲音讓我回頭,程淮正朝我走來。
“顏夏。”他臉上掛著那種我熟悉的、勢在必得的笑容,“好久不見?!?/p>
我轉(zhuǎn)身要走,他卻攔住去路:“就五分鐘。我有個項目想和你談,關(guān)于程氏和顏氏合作的......”
“我們沒什么好談的?!蔽依渎曊f。
程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別這樣。我知道你還愛我,否則不會一直留著我的東西。”
我甩開他的手:“什么?”
“那個絲絨盒子?!背袒醋孕艥M滿地說,“我求婚用的。你留著它,說明你心里還有我?!?/p>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刻著“To Q.S. Forever”的盒子?
我明明扔進了……
“你翻我家垃圾桶?”我震驚地問。
程淮臉色一變,剛要辯解,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表情立刻變得緊張:“我接個電話?!?/p>
他沒有走遠,只是背對著我站在露臺角落。
夜風(fēng)將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送過來:“......我知道......但她現(xiàn)在態(tài)度很硬......再給我點時間......那個項目必須拿下......顏家的資源......”
我僵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欄桿。
“......當(dāng)初要不是你在巷子里鬧......我根本不會遇見她......是,我知道求婚是為了氣你......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顏氏比蘇家......”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將我心里最后一絲幻想剜得干干凈凈。
原來連最初的“英雄救美”都是一場誤會。
程淮那天在巷子里,只是因為蘇倩和別人約會而買醉鬧事。
我悄然后退,推開玻璃門回到會場。
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疼痛,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清明。
酒會結(jié)束已是深夜。
我婉拒了幾位客人同行的邀請,獨自走向地下停車場。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身后似乎有另一組腳步聲若隱若現(xiàn)。
拐過一根立柱,我迅速閃到墻角。
幾秒后,程淮匆匆追來,左右張望。
我走出來,他嚇了一跳。
“顏夏!我......”
“程總。”兩名黑衣保鏢無聲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需要送您回家嗎?”
程淮轉(zhuǎn)身,臉色難看:“顏夏,你什么時候雇的保鏢?”
“機場事件后?!蔽易呦蜃约旱能嚕拔腋鐖猿值??!?/p>
保鏢攔住想跟上來的程淮。
后視鏡里,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