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沒想到顧硯昭這人挺有良心,還特意留人下來保護(hù)自己和爺爺。
看來和新縣令有關(guān)的傳言,真是一個字兒都信不得呀。
陸離不知道顧二的武功具體如何,依舊沒打算在縣城里多逗留,跑去買了幾斤豬肉就打道回村。
在他看來雖說顧二是顧硯昭派來保護(hù)他們的,但怎么也算客人,這客人登門不得弄上一桌好菜招待一下。
而且一看就知道顧二和顧七是顧硯昭的得力下屬,此時不和新縣令的得力下屬打好關(guān)系,更待何時?
想到打好關(guān)系,陸離又覺得一直叫壯士不妥,怪生分的,但又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因為像顧二顧七這種——名字?稱謂?一聽就知道是顧硯昭家里的侍衛(wèi)之類的,畢竟都冠上姓氏了。
說來既然有顧二顧七,是不是也有顧一顧三顧四?這么一想,他又覺得會不會是顧家專門培養(yǎng)的職業(yè)殺手?
好奇心上來的陸離,牽著拴牛的繩子還不忘頻頻回頭看向走在牛車后面的顧二。
對方眼里的好奇太過直白,顧二等了好一會兒卻也沒見對方開口。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副打扮太過孔武有力而行可怕?
終究沒抵得過好奇心的陸離,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頭問顧二,“ 我看顧二兄弟和顧七兄弟都是偉岸挺拔,氣度不凡之人,看起來也是意氣相投,二位可是結(jié)拜兄弟?”
他這一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問的是有些委婉。
顧二明白他要問什么,很大方的點頭,“ 顧七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年少時就跟在主子身邊?!?/p>
他和顧七會一直以侍衛(wèi)的身份跟在主子身邊,而主子作為新上任的本縣縣令,還不知道要在這武溪縣待多久呢。
所以他們的身份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告訴對方也無妨。
看來應(yīng)該是顧家從小給顧硯昭培養(yǎng)的手下,當(dāng)保鏢的那種,陸離明媚一笑,問道,“ 那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或者就稱呼你為顧二大哥?”
徐木匠聽到自家乖孫問對方名字,趕牛的鞭子差點沒抽歪,以顧二和顧七這樣的身份應(yīng)該只有代號,哪來什么名字。
顧二聽到陸離問他名字,整個人一愣,腳步不自覺停頓。
平時隱瞞身份出任務(wù)時,問他名字的還挺多,但知道他身份后再問名字的,有記憶以來,陸離是第二個。
第一個則是顧硯昭。
可惜顧硯昭問的時候,自己和顧七還沒有名字。
看顧二愣著不說話,陸離便以為對方?jīng)]有名字,一時有些尷尬,“ 那什么,在我們清溪村這么取名字的還挺多,家里孩子一多就叫什么李大李二李三,還有—— ”
“ 我叫顧青烽,烽火連天的烽 。” 說到自己的名字,顧二背都挺直了兩分,“ 是主子給我取的。”
至于顧七的名字,就等眼前這位哥兒親自問顧七吧。
嘿嘿,他想看顧七表情失控,誰讓顧七一天天老是面無表情,少年老成,跟個小老頭似的。
徐木匠比剛才還驚訝,也頻頻回頭看向顧二,看來這新縣令對手下不錯。
名字意外的驚艷,陸離開口就夸,“ 好名字,一聽就很厲害,很有生命力,和顧二大哥本人很搭?!?/p>
至于稱呼,顧二最后還是讓陸離直接叫他顧二就成,自己也聽習(xí)慣了。
陸離又聊起年齡,得知顧二24歲,陸離還是堅持叫對方顧二大哥。
就是你別說,多叫兩遍還挺順嘴。
——
這邊幾人回村路上相談甚歡,另一邊的顧七此時早已換成書生裝扮,裸露在外的膚色也恢復(fù)白凈。
這要是讓陸離站在面前,怕是都要認(rèn)不出來。
顧七沿著河邊走,盯緊載有自家主子的漁船,確認(rèn)自家主子被抬入2樓船艙后,拐進(jìn)旁邊無人的小巷。
戴好面具,將最外層的書生袍脫掉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出巷子時足尖輕點,三兩下就跳進(jìn)河里,還不忘順手將書生袍丟河里。
待在柜子里的顧硯昭暗自嘆氣,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后悔。
早知道會讓人如此腰酸背痛,就不會因為覺得好玩而用這么個蠢辦法了。
而且那個管家怎么回事?自家新任主子愛吃什么都不知道,害得他差點暴露。
嘖,昨日夜里應(yīng)該聽顧二顧七的勸。
等聽到外面?zhèn)鱽眢@慌失措的呼喊聲和打斗聲,顧硯昭知道是顧七來了。
仔細(xì)聽了一會兒動靜,發(fā)現(xiàn)都離自己挺遠(yuǎn)后,顧硯昭打開柜子側(cè)面的擋板。
就是出來時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
不知道這個船上有沒有高手,為了不讓顧七奮戰(zhàn)太久,顧硯昭戴上面具悄悄往3樓船艙走。
3樓船艙一共只有兩個房間,左邊有兩個手握長劍的人把守。
看來重要的東西在左邊房間。
不知兩人實力如何,顧硯昭沒有輕易出手,而是躲在暗處開始搗鼓今早出門前顧二拿給自己的暗器。
結(jié)果還沒等他出手,守在門口的兩人實在按耐不住,其中一個讓同伴繼續(xù)守著,另外一個直接拔出長劍往2樓甲板上走。
顧硯昭心里一喜,這下好了,不用考慮如何一下干掉兩人。
他毫不猶豫舉起吹箭給對方致命一擊。
吹箭里的箭矢都淬了毒,又是一箭直中喉嚨,守衛(wèi)雖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暗處的顧硯昭,卻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
在守衛(wèi)倒地的前一刻,顧硯昭飛奔過去把人接住,然后輕輕放地上,避免發(fā)出劇烈聲響。
房間里堆了不少柚木做的大柜子,都拴有鎖鏈和貼了封條。
顧硯昭直接拿出隕鐵做的匕首,兩三下打開柜子,映入眼簾的全是蠶絲布匹。
將布匹全部騰出,果然發(fā)現(xiàn)隔板,只不過隔板下面依舊是蠶絲布,只是花紋更加精致。
顧硯昭可不相信這里面只有布匹,不然何必派人來看守。
隨手拿起一匹卷好的布,顧硯昭將其拆開,還沒拆完就發(fā)現(xiàn)里面藏的有東西。
打開一看居然是做工精致的蘆葉槍槍頭。
蘆葉槍槍頭雖不大,但細(xì)長而鋒利,鐵中淬銀,造價不菲。
顧硯昭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東西。
有的人還真是膽子大。
而且這東西就拿兩個人看守?看來對王縣丞相當(dāng)放心啊。
還是說就這么瞧不上他?
嘖,看來他紈绔子弟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顧硯昭將這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從別的箱子里找到交易明細(xì)后直接掏出火折子丟到布匹上。
臨撤退前又倒回去抱了兩匹藏有槍頭的蠶絲布,順帶去2樓將裝香橙的大柜子拆得七零八碎。
無處容身的大橙子滾得到處都是。
來到空無一人的船尾,船邊已經(jīng)有一艘小漁船在等顧硯昭。
之前賣香橙的果農(nóng)這會兒戴著斗笠,儼然已經(jīng)變成船夫。
等3樓船艙冒起濃煙,顧七扔下煙霧彈立刻撤退往水里鉆。
這煙霧彈含有催淚效果,甲板上還幸存的人頓時咳嗽不已,捂著口鼻眼淚汪汪。
等王縣丞和管家?guī)е笋{船來到河中心,由于今日河面風(fēng)挺大,全木質(zhì)的船艙2樓已經(jīng)開始燃燒,而河面上早已沒有顧硯昭和顧七的身影。
顧七游上岸時,受傷的右手臂有些支撐不住,差點再次滑到河里。
躲在暗處的顧硯昭招手讓陪在自己身邊的船夫老陳去幫顧七一把。
等三人進(jìn)到巷子深處的小院,顧七整個右手臂已經(jīng)被血染透了,由于失血過多,整個臉色有些蒼白。
還好顧硯昭有提前準(zhǔn)備傷藥,給顧七上藥包扎的功夫,老陳已經(jīng)探查完情況回到院里。
至于這主子給侍衛(wèi)包扎的場景,他表示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顧硯昭和顧七沒在院里多待,等顧七換了身干爽衣服后就直接出城。
至于封城找人,顧硯昭賭王縣丞不敢鬧這么大的動靜,畢竟他干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
城外有備好的馬匹,顧硯昭不放心顧七的傷,直接讓換成馬車。
顧七聞言表示自己沒事,馬車太過扎眼。
顧硯昭笑笑,“ 騎馬才扎眼,讓老陳駕車,我們待車廂里。” 畢竟沒有誰干完壞事逃跑時能悠哉悠哉的坐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