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簡稱“深”,別稱鵬城,坐落于中國廣東省南部。作為最早的四大經(jīng)濟特區(qū)之一,如今已是國際矚目的經(jīng)濟中心,更享有“創(chuàng)新之城”的美譽。然而,在這座城市的耀眼光環(huán)之下,還潛藏著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秘密——全球三大靈術(shù)高校之一的“特高”,便隱匿于此。
揭陽兇宅事件結(jié)束后的次日清晨,特高高層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此次行動不僅收獲了一件傳說中的靈具——“青銅紋焰杯”,更因任務(wù)執(zhí)行中的意外,導(dǎo)致五名普通人接觸到了靈術(shù)界的核心秘密。
會議室的設(shè)計通透敞亮,仿佛將陽光與靈感一同吸納進來。整面墻體的反光落地窗隔絕了外界,卻讓自然光線如瀑布般傾瀉而入,窗外是繁華都市的天際線或蔥郁的庭院景致。天花板內(nèi)嵌的幾何線條LED燈帶與簡約吊燈交相輝映。牙白色的墻面與淺灰色大理石紋路的地面,共同營造出冷靜而潔凈的氛圍。一張流線型的啞光白會議長桌占據(jù)中央,桌面平滑如鏡。
東側(cè)墻面被一整塊磁吸式玻璃白板覆蓋,旁邊是一鍵升降的懸浮投影幕布,與天花板上懸掛的4K激光投影儀形成無縫協(xié)作。會議桌盡頭的弧形吧臺區(qū),陳列著幾件解除了靈術(shù)保護的德爾塔級靈具,整個空間精密得如同一臺儀器。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焦點,是懸浮在長桌中央半空中的“青銅紋焰杯”。它通體環(huán)繞著濃郁的紅色靈氣,這靈氣的源頭,則連接著長桌一角一位身著黑色風(fēng)衣的女子。她一只手臂隨意地搭在桌上,手肘支起,握拳輕抵著太陽穴,側(cè)著身子,另一只手平放在桌面,正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紅色靈氣。黑色長發(fā)在微不可察的氣流中輕輕搖曳。她閉著雙眼,片刻后緩緩睜開,目光掃過長桌正中央懸浮的顯示屏,以及主位上的老者、側(cè)邊的四位與會者。
主位上是特高的主校長,一位頭戴苗族縮褶帽、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他身旁分別是李副校長、肖主任,以及本次揭陽行動的提議者、同時也是靈術(shù)界最高層會議主辦人——張會長。
坐在黑衣女子正對面的男子率先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秦明:“確定了嗎,杜鵑?”
被稱為杜鵑的女子收回靈氣,那環(huán)繞青銅杯的紅光隨之減弱。她聲音清冷:“嗯,不像阿爾法級靈具那樣有強大的靈術(shù)保護。靈氣濃度非常高。”她睜開眼,目光再次投向半空中漂浮的青銅杯,語調(diào)平淡地補充:“紋路…也是前所未見。”隨即,她略顯疲憊地閉上眼,用指腹揉了揉額角,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向椅背。
秦明眉頭微蹙,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轉(zhuǎn)頭看向主校長:“傳說中的青銅紋焰杯,蒂天遺跡…校長,您怎么看?”
身穿特高褐色制服的主校長提了提眼鏡,捻著雪白的胡須,聲音沉穩(wěn):“傳說中的蒂天遺址四密鑰之一…看來,古老的傳說并非虛言??!”
李副校長聞言,笑著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哈哈,我上次不就說過不排除這種可能嘛,老高,你這反應(yīng)可有點慢了?!?/p>
相較于副校的從容,右側(cè)的肖主任則顯得急切許多:“傳、傳說要是真的…這…這得趕緊采取措施!傳說級靈具一旦出事,我們可擔(dān)待不起!”他邊說邊轉(zhuǎn)向杜鵑,“能不能像平時摧毀有威脅的阿爾法級靈具那樣,用靈氣聚集爆破…”
“不能。”杜鵑眼皮都沒抬,直接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肖主任似乎對后勤部的靈具處理能力有所誤解。摧毀存在危險性的阿爾法級靈具,對可調(diào)用的靈具靈氣要求已是極高。退一萬步說,就算有方法摧毀傳說級靈具,我們也沒有那個資源。”
“這…”肖主任一時語塞。
李副校長臉上掠過一絲嗔怪,隨即又轉(zhuǎn)為笑意,將手臂搭在椅背上:“怎么,老肖?第一次靈具出土?xí)r也沒見你這么激動,這次反倒火燒眉毛起來了?”
肖主任遲疑了一下,辯解道:“我…第一次出土傳說級靈具,誰信啊!”他雙手按在桌面上,顯得有些焦躁,“再說,我這把年紀,聽了一輩子的傳說突然成真,指不定是搞錯了呢!”
“哈哈哈!”李副校長朗聲笑道,“老肖啊,別慌。傳說若是真的,那傳說也不止一位嘛!”他意味深長地將目光投向秦明旁邊的趙海棠。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磕~哈~”呼嚕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秦明立刻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人。趙海棠猛地驚醒:“哎?嗯?開完了?”他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后腦勺。
秦明無奈道:“喂,小棠,睡迷糊了?”
“沒開完啊…”趙海棠整個人又蔫了下去,拖長了調(diào)子,“額啊~那我再瞇會兒哈…”
李副校長:“張會長,您怎么看?”
這時,杜鵑似乎來了點興趣,用手肘支著桌面,手掌托著下巴,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那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張爺爺最近可還好?”
張會長微微頷首:“嗯?!彼麑⑹种械牟璞p輕放下,聲音清晰而沉穩(wěn):“既然已確認是傳說中的靈具,星成會對此沒有異議。在針對特高收獲的‘青銅紋焰杯’和‘覆天焚水柱’制定處理方案并落實措施之前,有勞特高嚴加看守。另外,”他環(huán)視眾人,“眾所周知,自2016年趙海棠解決掉現(xiàn)世最后一只對人類文明構(gòu)成重大威脅的頂級阿爾法邪祟后,我們已享受了八年相對平安的時光。但近兩年,阿爾法級靈具出土頻率持續(xù)攀升,各地邪祟事件也遠超以往。我有種預(yù)感,某種不祥的大事正在醞釀,還請?zhí)馗邉?wù)必做好準備,加強新生力量的補充?!?/p>
李副校長立刻接話:“新生力量?誒,對!老肖,下半年的招生情況怎么樣?”
肖主任聞言,立刻從隨身攜帶的稿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這個不用擔(dān)心。今年在全國各地高一年級招收到具備靈氣覺醒并能初步操控的少年少女,大約有十四人。還有一個是老劉家的后裔,不過目前尚未挖掘出靈氣,也未覺醒任何靈術(shù)?!?/p>
主校長捻著胡須,露出疑惑:“老劉家?三大家的那個?”
肖主任點頭:“嗯?!?/p>
主校長:“那就不奇怪了。不過說到底,培養(yǎng)新生靈術(shù)者的工作必須抓緊。在座各位,請務(wù)必嚴格落實自身職責(zé)。肖主任?!?/p>
“在?”
“通知各年級老師,務(wù)必提升課程質(zhì)量,基于當(dāng)前局勢?!?/p>
“明白?!?/p>
秦明舉手道:“校長,還有一事。前段時間,有工作人員監(jiān)測到不明隕石墜落在太平洋上的風(fēng)云試煉島封禁區(qū)域。但是…”
李副校長追問:“但是什么?”
主校長接口道:“此事我已知曉。奇怪的是,隕石墜落并未激起任何動靜,異常平靜?!?/p>
秦明補充道:“封禁區(qū)域里還沉睡著一只頂級阿爾法。如果此事與之有關(guān),就不能排除是特高之外的靈術(shù)者,甚至是古代靈術(shù)者陰謀的可能性?!?/p>
主校長聽完,站起身,摘下帽子:“嗯,關(guān)于這些異常之事,暫時討論到此。另外,聽小海(趙海棠)說,昨天意外卷入的五名普通人需要進行記憶清除或修改,如情況特殊,可酌情延緩處理。”
原本昏昏欲睡的趙海棠猛地驚醒:“誒!對!其中一個,昨晚傷得極重,瀕臨死亡,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秦明回答:“醫(yī)療部報告,他在脈搏停止兩小時后被送到特高,期間未接受任何靈術(shù)治療,卻自行恢復(fù)了生命體征,具體原因不明,但已脫離生命危險。腹部的傷勢也已完全愈合?!?/p>
“好!”主校長點頭。
趙海棠松了口氣,將雙手枕在后腦勺,身體后仰。他側(cè)過頭,水藍色的瞳孔看向杜鵑,目光中流露出兄長特有的溫柔:“小妹,大二生活怎么樣?談沒談男朋友???”
杜鵑抬起頭,清冷的臉上難得地浮現(xiàn)一絲極淡的笑意:“堂哥還是多操心自己吧,你看上去很累?!彼f完便站起身,徑直朝門口走去,“好好休息,別累垮了。今天的事,對我來說就到這里了。”門在她身后輕輕關(guān)上。
秦明看著她的背影,對趙海棠說:“她一直都這樣啊,外表冷冰冰的,心思倒是挺細?!?/p>
趙海棠擺擺手,語氣無奈又帶著寵溺:“唔~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任性?!彼S即轉(zhuǎn)向幾位領(lǐng)導(dǎo):“誒!各位別介意哈。”
李副校長嘴角微揚,調(diào)侃道:“忒~小杜鵑嘛…”
主校長轉(zhuǎn)過身,目光重新聚焦在懸浮的“青銅紋焰杯”上,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這次是‘火’,上次是‘水’…那隕石…會不會意味著‘土’?”思索片刻無果,他搖搖頭,對眾人宣布:“算了,此次緊急會議就到這里。散會。”
左側(cè)的張會長率先起身:“好。如有任何需要,盡管向星辰會提出,我們定當(dāng)竭盡所能。”他微微頷首,隨即走出會議室。
走廊里,張會長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找到聯(lián)系人“李廣濤”,在手寫界面迅速寫下“計劃開始”四個字,發(fā)送。隨后將手機收回西裝內(nèi)袋,整了整領(lǐng)帶,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會議室內(nèi),李副校長和肖主任也相繼起身離開。趙海棠輕輕抿了抿鼻子。
秦明察覺到他細微的情緒:“怎么了?”
趙海棠:“沒什么。只是那個少年…真的是自己恢復(fù)的?”
秦明肯定道:“是!在靈氣治療介入之前就恢復(fù)了。額…我倒是好奇,深更半夜,這五個普通人跑去兇宅干什么?”
趙海棠也帶著同樣的疑惑揉了揉鼻子:“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達,獵奇心理…哎,算了。我得去看看他們的情況。還有一點,”他神色認真起來,“昨晚我檢查他們生命體征時,捕捉到了一個極細微的異狀——那個瀕死少年身上,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至寒靈氣掠過。”
秦明眼神一凝:“至寒靈氣?”
趙海棠點頭:“嗯。非常微弱,正常靈術(shù)者恐怕難以察覺,但被我捕捉到了?!?/p>
秦明:“你的意思是…那少年能運用靈氣?”
趙海棠搖頭:“不像。如果他會運用靈氣,不至于被動到需要別人救援。而且,另一個肩膀受傷的,大概就是劉家后人了。雖說吸食他靈氣的只是個德爾塔級的小分身,但被吸食靈氣后,他既沒有暈倒也沒有喪失意識,這也不尋常?!?/p>
秦明感嘆:“這么巧?”
趙海棠忽然又恢復(fù)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雙手交叉枕著后腦勺,雙腳隨意地架在旁邊一張椅子的邊緣,咧嘴笑道:“嘖,不愧是我,傳說之名當(dāng)之無愧啊!”
秦明無語:“額……”
趙海棠放下腳,悠哉悠哉地站起身,對秦明說:“走了,我去醫(yī)療部看看那五個小家伙。”
秦明:“好。”
就在趙海棠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又停下,回頭看向秦明,語氣帶著一絲認真:“最近的事情…多留個心眼,注意分寸?!本o接著,他語速飛快地補充了一句,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哦,對了,你喜歡的人給你發(fā)消息了?!闭f完,不等秦明反應(yīng),迅速開門溜了出去。
秦明猛地一愣:“誒?!”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查看……
——
上午 10:00,特高醫(yī)療部。
潔白的病房里,兇宅事件中的五名少年被分置在不同的房間。上官尤懂的意識如同沉船般緩緩浮出混沌的海面。他感覺身體異常沉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眼皮顫動了幾下,終于艱難地睜開。
刺目的白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眼。適應(yīng)了片刻,才看清自己正躺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腦袋依舊昏沉,昨晚兇宅內(nèi)那驚悚恐怖的畫面碎片般涌入腦?!b獰的怪物、刺骨的寒意、腹部的劇痛……
“額~”他呻吟一聲,下意識地摸向腹部,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傷口處一片平坦,沒有絲毫痛感。疑惑和驚訝一閃而過,隨即被警惕取代。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趙海棠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醫(yī)生走了進來??吹接榷褋?,趙海棠嘴角微揚:“喲,醒啦?感覺如何?”
尤懂撐著坐起身,目光首先被趙海棠那醒目的藍發(fā)吸引,緊接著,他猛地想起昨晚那個與自己容貌相似、卻有著一頭白發(fā)的神秘人!尤懂的眼神瞬間充滿戒備:“等等!你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我……”
趙海棠雙手插在黑色衛(wèi)衣口袋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你在沒有任何治療的情況下,自己把命給續(xù)上了,挺神奇的嘛?!?/p>
尤懂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腦勺,一臉茫然:“啥?”
一旁的女醫(yī)生走上前來。
尤懂警惕:“干嘛?”
女醫(yī)生沒有回答,動作利落地檢查了他的瞳孔和咽喉。“唔~”尤懂被迫配合著。檢查完畢,女醫(yī)生看了看手中的體檢報告,對趙海棠說:“傷勢完全恢復(fù),意識清醒,未見失憶等后遺癥。交給你了,我去看另外四個?!?/p>
趙海棠:“好?!背龘]了揮手。
尤懂一聽“另外四個”,立刻急切地向趙海棠詢問:“另外四個?是劉墨他們嗎?他們怎么樣了?”
趙海棠側(cè)身悠閑地靠在墻上,笑道:“放心,都沒事,是我救了你們。不過有一個肩膀受傷的,估計得躺半個月左右。”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探究的意味看向尤懂,“我倒是有點好奇。本來你是傷得最重、瀕臨死亡的那個,現(xiàn)在反而是最先康復(fù)的。不過這次你們出事,也怪我大意,沒及時解決掉那只邪祟?!?/p>
尤懂瞳孔微縮,驚恐道:“邪…邪祟?什么?”昨晚那怪物恐怖的面孔再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他用力撓了撓頭發(fā),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等等…大哥你讓我捋捋……是你救了我們?然后你…把那個怪物干掉了?”
趙海棠微微頷首,語氣輕松:“嗯?!?/p>
尤懂臉上瞬間露出一種世界觀被打敗、仿佛被人狠狠耍了一般的表情,齜著牙,長長地吐出一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