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不知從何而來的藥片放在紙巾上,又把紙巾放在骨碟里,放在沙發(fā)扶手上,說孕婦可用,示意我自己吃。
我笑了下:“你連送個(gè)藥都這么避開我嗎,李振?”
李振微有不耐:“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p>
他走到成窈身邊。
我冷冷地直視他:“因?yàn)槲彝逻^,你連我三米都不愿意靠近了,對嗎?”
他理直氣壯:“正常人誰看了不臟?我已經(jīng)叫保潔了。”
好像沒讓我自己清理,是天大的恩賜。
他不再理會(huì)我,和成窈嬉笑著說起公司事務(wù)來。
成窈壓根兒沒提她看到的協(xié)議照片。
很好。
我拿起藥片,如果是昨天,我會(huì)為了可能出現(xiàn)的副作用而舉棋不定,現(xiàn)在,我直接吃了它。
李振沒有送水,我懶得再拿,直接咽了。
他在辦公桌那頭喊我,語氣調(diào)整的平和不少:“佳佳,別鬧脾氣了,正好今晚有國際煙花大會(huì),我?guī)闳タ?,最好的位置。?/p>
真好笑,我問:“李振,你是不是忘了我懷孕三個(gè)月而且剛出院?煙花大會(huì)?我受得了那時(shí)候的空氣嗎?”
我?guī)缀醪粫?huì)反駁他,這一刺就刺黑了他的臉,口氣硬邦邦的:
“林佳佳,怎么別人懷孕就沒你這么矯情?你搞清楚是你非要這個(gè)孩子,別搞得好像是我欠了你一百億!”
“公司一天天忙死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沒指望你,至少別添亂!”
矯情?
哦,我隔壁床那女人,有孩子了照樣伺候他,比起來,我的確是矯情。
他拉著成窈要離開。
“我還想著抽出時(shí)間哄哄你,白費(fèi)好心!那好,我?guī)聜円黄鹑ィ慊丶茵B(yǎng)胎吧。”
成窈雙眼發(fā)亮,一把握住李振的雙手,嬌聲道:“李總,你可真是太好太好了!大家都會(huì)歡呼的!”
那雙緊緊交握的手刺進(jìn)雙眼,我側(cè)過臉,起身要回家。
突然感覺一陣惡心。
我再次彎腰嘔吐起來。
喉嚨好像腫起來了。
“李振,你……什么藥片?”我斷斷續(xù)續(xù)問,
是檸檬汁加了太多,還是藥片本身不對?
都朝門口走,我和李振此刻不遠(yuǎn),本能的要向他求助。
我忘了他的潔癖,拉住他的手。
他猛地一揮手,快步后退,怒道:
“我都說了我碰不得女人!你是過敏懷孕不是腦殘失憶!”
他立刻去拿紙巾,反復(fù)擦拭被我觸碰的地方,好像那里有什么惡心至極的臟污。
而我猝不及防,被他揮手的力量甩到地上,摔得渾身疼痛,一瞬間麻木過后,小腹的抽疼甚至蓋過了喉嚨的腫痛。
我聽到了他在說什么,可理智蓋不過瀕危的驚懼,仍舊爬著去抓他,語無倫次:“李振,救我,我不想死……”
我抓住了他的褲腳。
下一刻,李振飛腳一踢,將我踢開后快步離開,大門一聲巨響。
他只留下一句:“惡心死了!”
那一腳之前,我看見他褲腿上纏繞的,紅色的長長發(fā)絲。
李振一走,成窈慢悠悠蹲下來,睨著我,嘖嘖感嘆:“李太太,原來你在家里就是這么個(gè)待遇呀。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李總這么不紳士呢,連衣服都不想讓你碰。那他為什么娶你?我記起來了,李太太娘家有資源呀!”
“真是可悲呀李太太,你倒是真心實(shí)意,出錢出力,可李總眼里,你比化糞池都臟呢?!?/p>
我已經(jīng)看不清她開開合合的嘴了,喉嚨腫痛之下我連話都說的很勉強(qiáng):
“成秘書……求求你、求你,一尸兩命……這也是李振的孩子啊……”
她拍拍手,說:“李太太,你好像搞錯(cuò)了一件事,這孩子,不是李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