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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目光投向窗外。夕陽的余暉正透過玻璃,在房間的地板上投下長長的、溫暖的橙紅色光斑。那光芒似乎也驅散了他心底積壓已久的陰霾,帶來一絲久違的、名為希望的暖意。

“星耀”網(wǎng)吧門口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孜孜不倦地閃爍,紅藍光線交替,將門口聚集的一群半大孩子臉上映得光怪陸離。空氣中彌漫著劣質(zhì)煙草、汗味和廉價奶茶的甜膩氣息,嘈雜的人聲、游戲音效和劣質(zhì)音響放出的DJ舞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躁動不安的聲浪。

二蛋站在人群外圍,背著一個磨損嚴重的黑色雙肩包,雙手插在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口袋里,微微低著頭。他努力想把自己縮進陰影里,但那份格格不入的疏離感還是引來了幾道好奇或審視的目光。周圍這些興奮討論著比賽、互相打氣或吹牛的少年,大多十六七歲,臉上帶著涉世未深的張揚和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的亢奮。

“二蛋!”一個清脆又極具穿透力的女聲穿透嘈雜,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池塘。

二蛋循聲望去。只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縫隙,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她個子不高,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熱褲,露出一雙筆直的長腿,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興奮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正是冷風。她身后,跟著兩個男生。

左邊那個,個子很高,身形顯得有些瘦削單薄,穿著一件印著抽象圖案的黑色T恤,雙手也插在褲兜里,微微低著頭,額前略長的碎發(fā)遮住了小半張臉,看不清表情。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走路姿勢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頹廢感。正是冷風的五哥,微笑。

右邊那個則截然不同。圓臉,剃著精神的板寸頭,穿著一件花里胡哨的籃球背心,胳膊上能看到一點結實的肌肉線條。他咧著嘴,露出兩排白牙,眼睛滴溜溜地四處張望,顯得精力過剩,正是冷風的同學,打野偉哥。

“喏,人齊了!”冷風沖到二蛋面前,氣息微喘,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力道不小,“我五哥,微笑!拽吧?別理他,他就這樣,打游戲的時候才像個人。這是我同學,偉哥,打野!賊猛!”

“你好你好!二蛋是吧?聽冷風吹半天了,說你韓服王者,真的假的?”偉哥自來熟地湊上來,熱情地伸出手,眼睛上下打量著二蛋,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二蛋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簡短地回答:“以前打過?!?他的目光卻越過偉哥,落在后面那個沉默的身影上。

微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終于慢悠悠地抬起了頭。碎發(fā)下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眼神淡漠,帶著點沒睡醒的惺忪,掃了二蛋一眼,沒什么情緒地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目光又飄向了別處,仿佛周圍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還差個上單?!倍笆栈啬抗?,言簡意賅。

“進去再說!進去再說!”冷風一把挽住二蛋的胳膊,又回頭招呼,“五哥,偉哥,跟上!先報名,看看有沒有落單的高手!”她力氣不小,拖著還有些不自在的二蛋就往網(wǎng)吧里擠。

網(wǎng)吧里更是人聲鼎沸,煙霧繚繞。比賽區(qū)被臨時隔開,幾十臺電腦前人頭攢動。報名臺前排著不算長的隊伍。四人擠過去,冷風自告奮勇去填報名表。

“隊名?隊名叫什么?”冷風拿著筆,轉頭看向三人。

“隨便?!蔽⑿吭谂赃叺闹由?,閉目養(yǎng)神,惜字如金。

“叫‘無敵戰(zhàn)神隊’怎么樣?霸氣!”偉哥搓著手,一臉興奮。

二蛋看著報名表上“戰(zhàn)隊名稱”那一欄,又掃了一眼周圍那些掛著“XX網(wǎng)吧精英”、“狂拽酷炫屌炸天”、“五只小菜雞”之類隊名的海報,一陣無語。他想了想,目光落在冷風那張充滿活力的臉上,一個極其樸素的念頭冒了出來。

“就叫‘隨便打打’吧。”二蛋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冷風愣住了,隨即噗嗤一笑,“二蛋你這名兒……也太隨便了吧?”

“就這個?!倍罢Z氣平淡,卻異常堅持。

“行!你是隊長你說了算!”冷風倒是爽快,大筆一揮,在報名表上寫下了“隨便打打”四個字,字跡和她的人一樣,帶著點飛揚的跳脫。

報完名,領了參賽牌。四人開始在比賽區(qū)外圍轉悠,目光在那些或緊張、或興奮、或故作深沉的參賽者臉上掃過,試圖尋找一個落單的、看起來靠譜的上單選手。

“那個怎么樣?看著挺壯的?!眰ジ缰钢粋€穿著背心、胳膊上紋著條歪歪扭扭青龍的壯碩青年。

“算了吧,你看他屏幕,補刀都漏成篩子了?!崩滹L撇撇嘴。

“那個呢?戴眼鏡那個,看著挺斯文?!眰ジ缬种赶蛄硪贿?。

“斯文?你看他鍵盤敲得,臉都快貼屏幕上了,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冷風繼續(xù)毒舌。

微笑依舊靠在墻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偶爾撩起眼皮掃一眼,又迅速垂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比賽即將開始,不少隊伍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試機器。二蛋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難道真要臨時拉個完全沒配合的路人?網(wǎng)吧杯雖然水平不高,但上單這個位置太關鍵了,前期抗壓、中期支援、后期開團承傷,一旦崩了,會非常難打。

就在二蛋眉頭越皺越緊時,旁邊一臺機子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音量不小,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艸!老子說了多少次了!別TM瞎幾把傳送!你傳下來送雙殺是吧?會不會玩?不會玩滾!”一個染著黃毛、穿著緊身豆豆鞋的精神小伙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旁邊一個低著頭的男生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橫飛。

被罵的男生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很高,但此刻縮著肩膀,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書包,臉漲得通紅,拳頭緊緊攥著,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辯解什么,但在黃毛咄咄逼人的氣勢下,最終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身體微微發(fā)抖。

“媽的,晦氣!老子不打了!就你這坑比上單,打個屁的網(wǎng)吧賽!獎金還不夠老子買包煙的!散伙散伙!”黃毛罵罵咧咧,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機和煙盒,推開椅子,招呼著另外兩個同樣流里流氣的同伴,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那個高個子男生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承受著周圍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

高個子男生低著頭,肩膀垮塌著,像一尊被風雨侵蝕的石像。他默默地收拾著自己那用了很久的雙飛燕鼠標和磨得發(fā)亮的鍵盤,動作很慢,透著一股沉重的失落和難堪。

冷風看著那男生的背影,扯了扯二蛋的袖子,小聲說:“喂,二蛋,那個……看著怪可憐的。好像也是打上單的?被隊友噴走了?!?/p>

二蛋的目光落在那男生身上。那緊繃的背脊,攥緊的拳頭,還有那份被當眾羞辱后強忍的沉默……像極了前世在青訓營里被教練指著鼻子罵“操作僵硬”、“毫無靈性”時的自己。一股同病相憐的情緒悄然滋生。

“技術怎么樣?”二蛋低聲問旁邊的偉哥。偉哥剛才似乎也在觀察那邊的對局。

“呃……”偉哥撓了撓板寸頭,壓低聲音,“剛才那波傳送確實有點問題,時機太差了。不過……補刀還行,抗壓的時候塔刀挺穩(wěn)的,意識……至少知道TP支援?就是太慫了點,被罵了也不敢還嘴?!?/p>

“慫?”二蛋看著那個默默收拾背包的高大背影,眼神閃爍了一下。慫,有時候未必是壞事。尤其是在上單這個需要抗壓的位置。一個知道自己技術有短板、所以愿意穩(wěn)著打、聽指揮的上單,或許比一個盲目自信、不停送頭的“大神”更合適他們這支臨時拼湊的隊伍。

“喂!”二蛋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

那個正準備背上書包離開的高個子男生身體一僵,緩緩轉過身。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方方正正、帶著點憨厚和未褪稚氣的臉,眉毛很濃,眼睛不算大,此刻因為窘迫顯得有些躲閃。他看到叫他的是剛才在旁邊看熱鬧的二蛋四人組,臉上閃過一絲警惕和茫然。

“有事?”男生的聲音有點悶,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

“缺人嗎?”二蛋開門見山,指了指自己和身邊的冷風、微笑、偉哥,“我們隊,缺個上單。打不打?”

男生愣住了,眼睛瞬間睜大,似乎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種轉折。他看了看二蛋——一個眼神沉穩(wěn)得不似少年的AD,又看了看旁邊那個一臉興奮、馬尾辮晃悠的漂亮輔助,再瞥了一眼靠在墻邊、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中單,最后目光落在那個一臉熱情笑容的打野身上。

“我……”男生張了張嘴,臉又有點紅,似乎想說什么,又猶豫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黃毛離開的方向,眼神里還殘留著一絲屈辱和憤怒。

“剛才那波TP,你想傳下去保下路,思路沒錯?!倍暗穆曇羝届o地響起,像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錯的是時機。對面打野剛在中路露頭,你T下去,對面中單肯定包過來,加上對面下路雙人組狀態(tài)很好,你們打野又不在附近,三打四,還是越塔,必炸。所以,你隊友噴你,是因為他們菜,看不懂地圖信息,只知道甩鍋?!?/p>

男生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二蛋。那雙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一種被理解、被點醒的光芒!二蛋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剖開了他剛才那波操作的失誤核心!不是他支援的想法錯了,而是時機判斷和隊友配合出了問題!

“你……”男生激動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你懂?!”

“略懂?!倍包c點頭,朝他伸出手,“‘隨便打打’戰(zhàn)隊,我是AD二蛋。這是輔助冷風,中單微笑,打野偉哥。”他頓了頓,看著男生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邀請,“來不來?一起干翻他們?!?/p>

男生看著二蛋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表情各異的三人。冷風沖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鼓勵的笑容;偉哥用力地點著頭,比著大拇指;就連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微笑,此刻也微微撩起眼皮,淡漠地掃了他一眼。

一股熱血猛地沖上頭頂。剛才的屈辱、不甘,被理解后的激動,還有對比賽、對勝利本能的渴望,瞬間交織在一起。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挺起,臉上憨厚的表情被一種豁出去的狠勁取代。他伸出手,用力地、緊緊地握住了二蛋的手,手勁很大,帶著點莊稼漢的粗糙和力量感。

“我叫張大炮!”他的聲音不再發(fā)悶,而是帶著一種響亮和堅定,“上單!我干!”

……

“星耀”網(wǎng)吧臨時隔出的比賽區(qū),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膠質(zhì)。劣質(zhì)空調(diào)徒勞地嗡鳴著,卻吹不散幾十臺高負荷運轉的電腦散發(fā)出的熱浪,更吹不散彌漫在“隨便打打”戰(zhàn)隊隔間里那股令人窒息的緊張和壓力。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刺眼的紅色數(shù)字冰冷地跳動著:15:35。

經(jīng)濟落后接近六千。

己方三路高地塔全破。超級兵如同鋼鐵洪流,裹挾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源源不斷地從中下兩路涌出,沉重地碾過殘破的水晶遺跡,向著最后的水晶樞紐進發(fā)。每一次超級兵巨錘砸落在地面的聲音,都像是敲打在二蛋四人的心臟上。

“守??!守??!清線!清線!”冷風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明顯的嘶啞和破音,早已不復往日的清脆。她操控的璐璐,原本靈動可愛的約德爾人,此刻步履蹣跚,藍量見底,小小的身軀在超級兵的圍攻和對方遠程技能的消耗下,血量如同風中殘燭,岌岌可危。她的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試圖用僅存的藍量給頂在最前面的張大炮的石頭人套上護盾。

“我大招……還有15秒!”張大炮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粗重的喘息。他操控的熔巖巨獸墨菲特,龐大的身軀擋在兵線最前端,承受著對方五人集火般的傷害。每一次對方ADC的平A打在他厚重的巖石皮膚上,都伴隨著血量的明顯下滑。他死死盯著自己大招“勢不可擋”的圖標,那灰色的倒計時如同跗骨之蛆。

“我繞后!我繞后!給我眼!給我眼!”偉哥的聲音急促而焦躁,他的盲僧在己方高地的側翼陰影中如同困獸般徘徊,試圖尋找一個繞后踢回對方關鍵C位的機會。但對方視野做得滴水不漏,高地入口附近的眼位如同燈塔,照亮了他所有可能的切入路徑。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順著鬢角滑落。

中單微笑依舊沉默。他操控的發(fā)條魔靈奧莉安娜,魔偶在僅存的基地雙塔之間靈巧地穿梭,每一次指令:攻擊!都精準地刮到盡可能多的超級兵,延緩著它們推進的腳步。他的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眼神專注得可怕,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一片冰寒。他所有的精力都壓榨到了極限,維持著這脆弱的清線防線。

二蛋坐在最外側,操控著皮城女警凱特琳。他嘴唇緊抿成一條沒有血色的細線,臉色在屏幕光線下顯得異常蒼白,但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冰,銳利、專注,沒有絲毫慌亂。汗水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fā),粘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黏膩的癢意,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女警站位極其刁鉆,緊貼著基地雙塔的極限攻擊范圍邊緣。修長的狙擊步槍每一次抬起、瞄準、射擊,都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韻律。夾子(W)被精準地布置在超級兵行進路徑和對方可能突進的位置,形成一道死亡陷阱的防線。Q技能“和平使者”的光束如同手術刀,在超級兵群中劃開一道道短暫的缺口,延緩著它們匯合的腳步。

經(jīng)濟面板上,他的補刀數(shù)傲視全場,裝備欄里,無盡之刃、疾射火炮、最后的輕語三件套閃爍著冰冷的鋒芒。這是“隨便打打”戰(zhàn)隊翻盤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對方的優(yōu)勢如同泰山壓頂。對方打野皇子,一身肉裝,如同移動堡壘,一馬當先頂在最前面,巨大的德邦軍旗(E)插下,黃金圣盾(W)開啟,吸收著成噸的傷害。對方中單辛德拉的黑暗法球(Q)和弱者退散(E)如同毒蛇,不斷從刁鉆的角度襲來,消耗著二蛋等人的血量。對方的ADC維魯斯,遠遠地躲在后面,腐敗鎖鏈(R)捏在手里,如同懸頂之劍,隨時準備射出致命一箭。

“他們想一波!別省技能!拖??!拖到我大招!”張大炮嘶吼著,石頭人的血量在對方集火下已經(jīng)降到了危險線。

“不行了!我要被開了!”冷風的璐璐走位不慎,被皇子一個極其刁鉆的EQ二連擦中邊緣,雖然沒被挑飛,但減速效果讓她步履維艱。對方輔助錘石的鉤子(Q)如同毒蛇吐信,瞬間鎖定了她!

“變羊(W)!給自己!”二蛋的聲音如同驚雷在耳機中炸響。

冷風幾乎是條件反射,在錘石鉤子即將及身的瞬間,將W“奇思妙想”丟給了自己!小小的璐璐瞬間變成一只無害的小動物,錘石的鉤子擦著變羊后的模型滑過,落空了!

“漂亮!”偉哥忍不住吼了一聲。

但這短暫的喘息轉瞬即逝。對方維魯斯看準璐璐變羊結束的瞬間,腐敗鎖鏈(R)脫手而出!深紫色的腐敗藤蔓如同來自地獄的觸手,扭曲著射向剛剛恢復人形的璐璐!

千鈞一發(fā)!

一道金黃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閃現(xiàn)(D)擋在了璐璐身前!是二蛋的女警!

噗!腐敗鎖鏈狠狠纏繞在凱特琳高挑的身軀上!禁錮!

“AD!AD被開了!”冷風失聲尖叫。

“保護AD!”張大炮目眥欲裂。

對方五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所有火力瞬間轉向被禁錮在原地的女警!皇子的巨龍撞擊(Q)捅了上來,辛德拉的暗黑法球傾瀉而下,維魯斯的箭矢如雨點般射來!

女警的血量如同雪崩般狂瀉!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

“——喝?。。?!”

一聲沉悶如滾雷般的怒吼,伴隨著游戲里熔巖巨獸那標志性的、充滿毀滅力量的音效,轟然炸響!

張大炮的石頭人,終于等到了他的大招——“勢不可擋(R)”!

龐大的熔巖巨獸化作一顆天外隕石,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無視了擋在面前的一切阻礙,以超越極限的速度,轟然撞向對方陣型!

目標,直指被腐敗鎖鏈禁錮、岌岌可危的二蛋女警……身前的那一小片空地?!

“大炮你……”偉哥的驚呼卡在喉嚨里。

就在石頭人即將撞到女警身上,將其一同擊飛的瞬間,二蛋的女警身上禁錮效果恰好消失!幾乎是同一毫秒,金光再次爆閃!

閃現(xiàn)(D)!

二蛋的女警,在石頭人巨拳砸落地面的前一剎那,極限地橫向閃出了石頭人大招的中心范圍!同時,也閃出了對方所有指向性技能的鎖定!

轟隆?。?!

天崩地裂!

石頭人龐大的身軀狠狠砸在二蛋女警剛才站立的位置,也砸在了撲上來準備秒殺女警的對方皇子、辛德拉和維魯斯身上!一個完美到令人窒息的大招,擊飛三人!

“好大?。?!”冷風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和難以置信而變了調(diào)。

這驚心動魄的配合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二蛋的極限反應,張大炮那看似莽撞、實則精妙到巔毫的預判大招!兩人仿佛共用了一個大腦!

“微笑?。?!”二蛋的吼聲撕裂了隔間里凝固的空氣。

“指令——沖擊波(R)!”微笑冰冷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

一直蟄伏在塔后的發(fā)條魔靈,魔偶早已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了沖入敵陣的石頭人身上!就在石頭人落地擊飛三人的瞬間,魔偶猛地釋放出一圈毀滅性的沖擊波!

嗡——!

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伴隨著磅礴的能量爆發(fā)!被石頭人擊飛的三人,連同旁邊被波及的錘石,瞬間被卷入了發(fā)條大招的恐怖力場!血量集體暴跌!

“偉哥!!踢AD回來!”二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

“瞧好吧您嘞,給你們表演個帥的,”偉哥的盲僧早已按捺不住,天音波在滑行的途中,摸眼靠近他,閃現(xiàn)調(diào)整位置,將他撞到我天音波的位置,再接回音擊,噶人紅塵中,脫身百萬里。

什么?!??!馬氏三角殺,真有人能打出來這操作?現(xiàn)場圍觀群眾瞬間炸開,

二蛋看準時機一發(fā)Q打出,維魯斯,對方核心輸出,瞬間蒸發(fā)!

“殺AD!殺AD!”對方語音頻道里一片驚恐的混亂。

但已經(jīng)晚了。

女警擊殺維魯斯的瞬間,被動爆頭刷新!槍口火光再閃!砰!又是一發(fā)帶著無盡暴擊加成的爆頭子彈,狠狠轟在剛從控制中恢復、試圖后撤的辛德拉身上!

辛德拉血條消失!

“Double Kill!”

戰(zhàn)場形勢瞬間逆轉!

“追!一個別放跑!”二蛋的聲音帶著掌控雷電的冷酷。女警邁開長腿,在僅存的基地雙塔掩護下,開始了無情的追擊。夾子(W)封路,走砍流暢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槍響,都伴隨著對方英雄血量的狂瀉。

失去雙C的對方兵敗如山倒?;首釉噲DEQ逃跑,被二蛋女警一發(fā)極限距離的讓子彈飛(R)精準狙殺在河道入口!

“Triple Kill!”

錘石被冷風的璐璐變羊(W)留住,最終倒在了發(fā)條和女警的集火下。

“Quadra Kill!”

最后只剩下一個殘血的對方打野皇子,狼狽地逃向高地廢墟。二蛋的女警不緊不慢地追著,如同優(yōu)雅的獵手。一發(fā)帶著疾射火炮充能的超遠距離平A,如同死神的請柬,跨越千碼,點在皇子身上。

“Penta Kill?。。 ?/p>

震撼的五殺提示音響徹整個比賽區(qū)!也通過網(wǎng)吧的劣質(zhì)音響,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ACE!”團滅!

整個“星耀”網(wǎng)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足足有兩三秒。緊接著,如同火山噴發(fā)!

“臥——槽——?。?!”

“五殺!翻盤五殺!”

“這女警!神仙??!”

“那石頭人大招!那配合!我的媽!”

驚呼聲、口哨聲、拍桌子聲、倒吸冷氣聲……瞬間將網(wǎng)吧掀翻!無數(shù)道目光如同聚光燈般射向“隨便打打”戰(zhàn)隊的隔間。

隔間里。

“贏了!我們贏了!冠軍!!”冷風第一個跳了起來,一把扯下耳機,興奮得滿臉通紅,不顧一切地撲向旁邊的二蛋,用力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二蛋!你太帥了!五殺!翻盤五殺!啊啊??!”

偉哥也猛地推開椅子站起來,激動得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鼠標都跳了起來:“牛逼!太TM牛逼了!張大炮!你那大招!神了!二蛋!你這反應!非人類?。 彼麤_過來,狠狠給了張大炮一個熊抱。

張大炮被偉哥勒得直翻白眼,但那張憨厚的臉上卻漲得通紅,咧著嘴,露出一個巨大無比、甚至有點傻氣的笑容,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會用力地拍著偉哥的后背。

微笑是最后一個摘下耳機的。他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仿佛要把胸腔里積壓的所有緊張和壓力都吐出去。他抬手,用指尖揉了揉因為過度專注而有些酸脹的眉心,那張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嘴角極其罕見地向上彎起了一個微小卻清晰的弧度。他轉過頭,看向被冷風搖晃著的二蛋,眼神里沒有了平日的淡漠,只剩下一種棋逢對手、酣暢淋漓后的認同感。

二蛋被冷風搖得頭暈,但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冷風激動得有些顫抖的手臂,目光掃過隔間里每一張因為勝利而激動、興奮、甚至有些癲狂的年輕臉龐。

冷風,他的六姑,此刻像個瘋丫頭。

偉哥,抱著張大炮又叫又跳。

張大炮,憨厚的臉上是純粹的狂喜。

微笑……居然在笑。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上?;野咨挠螒虍嬅嬷醒?,女警凱特琳手持狙擊槍傲然而立,腳下是敵人的尸體,背景是殘破但依舊挺立的水晶樞紐。屏幕的倒影里,映出他自己那張依舊帶著稚氣的臉,十五歲,年輕得過分。

但那眼神,卻深邃得像一汪寒潭,沉淀著兩世為人的疲憊、掙扎、恐懼,以及此刻翻越絕境后,那破土而出的、滾燙的、名為野心的火焰。

網(wǎng)吧杯冠軍?一萬塊獎金?

這只是起點。

這一次,目標冠軍兒~~,

慶市體育館副館臨時改造成的市級聯(lián)賽賽場,空氣遠比縣城的“星耀”網(wǎng)吧更加灼熱。高懸的聚光燈將中央舞臺照得亮如白晝,巨大的電子屏幕實時播放著激烈的戰(zhàn)況。觀眾席上座無虛席,震耳欲聾的加油聲、解說的激情吶喊、還有激昂的背景音樂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血脈賁張的巨大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

“隨便打打”戰(zhàn)隊坐在半決賽的選手席上。藍色的隔音耳機也無法完全阻隔外面山呼海嘯般的喧囂。冷風緊張地搓著手指,眼神不斷瞟向巨大的比分板——1:1。BO3的決勝局,雙方戰(zhàn)至最后一刻。

“穩(wěn)??!我們能贏!二蛋發(fā)育無敵!”偉哥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強行提振的意味,但微微的顫音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他的盲僧這局前期節(jié)奏不錯,但中期一波冒進被反殺,讓隊伍陷入被動。

“對面打野一直進我野區(qū),中單也消失得很快,我壓力很大?!睆埓笈诘穆曇魫瀽灥?,帶著壓抑的煩躁。他這把玩的是納爾,對線期被對方上野瘋狂針對,雖然靠著二蛋遠程的支援和自身的抗壓能力穩(wěn)住了沒崩,但發(fā)育嚴重滯后,怒氣控制也屢屢失誤。

微笑沒有說話,只是飛快地切著屏幕視角,眉頭緊鎖。他這把的妖姬被對方中單冰女死死counter(克制),線上打得極其難受,游走也受到極大限制。對方顯然研究過他們,戰(zhàn)術執(zhí)行極其嚴密,像一張不斷收緊的網(wǎng)。

二蛋操控著霞,在隊友的掩護下,如同刀尖上跳舞的精靈,在兵線間穿梭補刀,羽毛(被動)在腳下鋪開一片致命的領域。他的補刀依舊冠絕全場,裝備欄里的無盡、吸藍刀、火炮散發(fā)著危險的光芒。但對方顯然也深知他的威脅,輔助泰坦如同跗骨之蛆,打野豬妹也頻頻在下路露頭,給他施加著巨大的壓力。每一次走位,每一次補刀,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他們想逼大龍!”冷風的聲音帶著驚恐。地圖上,對方五人消失,大龍坑視野瞬間全黑。

“不能放!放了必輸!”偉哥急了。現(xiàn)在雙方經(jīng)濟基本持平,但對方陣容后期團戰(zhàn)更強,拿到大龍buff幾乎宣告游戲結束。

“我怒氣快滿了!等我變大!”張大炮死死盯著自己納爾的怒氣條。

“來不及了!他們打得太快!”微笑切屏看了一眼大龍坑上方己方殘留的視野碎片,對方五人正全力Rush大龍,大龍血量下降的速度肉眼可見。

二蛋的大腦飛速運轉。地圖信息在腦海中瞬間整合:對方五人齊聚大龍,己方四人(打野偉哥剛復活在趕來的路上),納爾怒氣接近滿值但距離尚遠,自己霞有閃現(xiàn)有大招有漫天飛羽(R)保命,但輸出環(huán)境極差……

“冷風,跟我!”二蛋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偉哥,你從野區(qū)繞,直接搶!搶不到就拖!大炮,你TP(傳送)這個眼!”他飛快地在對方紅buff野區(qū)入口處的一個己方控制守衛(wèi)上點了信號,“落地直接拍!微笑,你跟我正面壓!找機會秒AD!”

指令清晰、簡潔、充滿風險卻又帶著一線生機!這是絕境中唯一可能的翻盤機會!

“好!”冷風沒有絲毫猶豫,她的洛緊緊跟在霞的身側。

“拼了!”偉哥的盲僧調(diào)轉方向,一頭扎進野區(qū)。

“TP了!”張大炮重重按下傳送(D),納爾身上亮起耀眼的藍色光柱。

微笑的妖姬如同暗夜中的刺客,悄無聲息地從側翼陰影中向前壓進,尋找著致命一擊的角度。

二蛋的霞,在洛的貼身護衛(wèi)下,直接沖向漆黑一片的大龍坑!每一步都踏在懸崖邊緣!

就在他們靠近大龍坑入口的瞬間,對方的視野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他們來了!先殺人!”對方語音里傳來急促的呼喊。

對方輔助泰坦的巨錨(Q)如同毒龍出海,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鉤沖在最前面的洛!

“盛大登場(W)!”冷風反應極快,洛一個輕盈的跳躍(W),躲開致命鉤鎖的同時,瞬間位移到了對方陣型邊緣!

“驚鴻過隙(R)!”冷風沒有任何停頓,大招魅惑開啟!洛化作一道金色的魅影,帶著致命的吸引力,瞬間魅惑到了站位靠前的對方上單和打野!

“好開!”二蛋眼神一厲!

但對方顯然也非等閑!中單冰女的冰封陵墓(R)瞬間鎖定在洛身上!金色的魅影瞬間被凍結在堅冰之中!集火瞬間降臨!

“漫天飛羽(R)!”二蛋的霞在洛被控住的瞬間,毫不猶豫地開啟大招!霞騰空而起,進入不可選取狀態(tài),無數(shù)鋒銳的羽毛向四周激射而出,將試圖靠近的敵人逼退!

就在這混亂的瞬間!

“一庫!??!”

一聲怒吼伴隨著金光閃過!偉哥的盲僧如同神兵天降,從大龍坑上方摸眼(W)閃現(xiàn)(D)一氣呵成!神龍擺尾(R)的目標,不是大龍,而是對方的核心ADC維魯斯!

維魯斯被狠狠一腳踹向大龍坑墻壁!

“指令——沖擊波(R)!”微笑的妖姬早已等候多時!魔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維魯斯被踹飛的路徑上!毀滅性的能量力場瞬間爆發(fā)!

維魯斯血量瞬間見底!但并未死亡!對方輔助的治療術(Heal)亮起!

“給我死!”二蛋的霞大招落地!倒鉤(E)!地面上所有散落的羽毛瞬間回收!如同無數(shù)把利刃,瞬間穿透了殘血的維魯斯和旁邊被魅惑的打野豬妹!

“Double Kill!”

對方雙C瞬間陣亡!但大龍的血量也降到了斬殺線!

“大龍!大龍!”對方剩下的三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繼續(xù)攻擊大龍!

轟隆?。?!

如同隕石天降!一道龐大無比的身影帶著毀滅性的氣勢,轟然砸入大龍坑!是張大炮傳送落地的巨型納爾!如來神掌(R)!

巨大的手掌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地將對方剩下的中單冰女和輔助泰坦拍暈在大龍坑的墻壁上!同時,巨大的沖擊波也波及到了殘血的大龍!

“懲戒?。?!”偉哥的盲僧如同獵豹般撲下!懲戒的金光幾乎和納爾巴掌落地的特效同時亮起!

嗷——!

大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藍色軍團已經(jīng)擊殺了納什男爵!”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的瞬間,整個賽場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炸彈!

“搶到了?。?!偉哥搶到了大龍?。。 S便打打’戰(zhàn)隊?。。∷麄儞屜铝舜簖垼?!”解說臺上,男解說激動得破音,聲音嘶啞。

“納爾!納爾這個毀天滅地的如來神掌!拍暈兩人!配合盲僧懲戒!我的天!這配合!這決策!”女解說也激動得語無倫次。

觀眾席徹底沸騰了!掌聲、尖叫、口哨聲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場館!

選手席上。

“Nice?。?!”偉哥激動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狠狠揮舞著拳頭,臉色漲紅,對著旁邊的張大炮狂吼:“大炮!牛逼!神掌??!”

張大炮也猛地站了起來,憨厚的臉上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顯得有些猙獰,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胸口,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對著偉哥吼回去:“偉哥!搶得好!?。 ?/p>

冷風拍著胸口,大口喘著氣,剛才洛被秒凍讓她心有余悸,但此刻臉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贏了!我們贏了!進決賽了!”

微笑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對著二蛋的方向,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二蛋沒有立刻起身。他靠在電競椅上,胸膛微微起伏,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剛才那短短幾十秒的生死決策和極限操作,消耗了他巨大的精力。他摘下耳機,外面山呼海嘯般的聲浪瞬間涌入耳膜,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抬起頭,看向觀眾席。聚光燈的光柱掃過,映照出一張張激動得通紅的臉龐。他看到了冷風興奮地揮舞著手臂,看到了偉哥和張大炮激動地抱在一起,看到了微笑臉上那難得的笑意。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前巨大的屏幕上。霞站在納什男爵的尸體旁,羽毛在腳下熠熠生輝。屏幕的倒影里,映出他自己那張年輕的臉,汗水浸濕了額發(fā),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里面翻涌著勝利的狂喜、絕境翻盤的悸動,還有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灼熱的火焰——那是屬于頂尖職業(yè)賽場的渴望,是對更高舞臺的野心!

這一次,他們不再只是“隨便打打”。網(wǎng)吧杯的冠軍,市級聯(lián)賽的決賽門票……這一切都清晰地指向一個方向——職業(yè)!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只見張大炮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道讓桌上的鍵盤鼠標都跳了一下。他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因為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他指著二蛋,又指向冷風、微笑、偉哥,聲音如同洪鐘,響徹整個喧囂的選手席區(qū)域:

“艸!老子跟你們干了!打職業(yè)!干翻他們!干到LPL去!干到世界賽去!老子張大炮!跟定你們了!銀河戰(zhàn)艦!啟航?。?!”

這炸雷般的宣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周圍的選手、工作人員、甚至前排的觀眾都看了過來。

二蛋看著張大炮那張因為激動而漲紅、寫滿了豁出去和無限信任的臉,再看向身邊同樣眼神熾熱的冷風、微笑、偉哥。

銀河戰(zhàn)艦?

他嘴角緩緩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無比自信、充滿鋒芒的笑容。他站起身,沒有看張大炮,目光卻穿透了喧囂的賽場,投向了更遠的、燈光璀璨的舞臺深處。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猶豫的決然力量,清晰地傳入每一個隊員的耳中:

“那就……啟航?!?/p>

二蛋的手懸在半空,掌心向上,聲音不大,卻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斬斷了所有猶豫,也點燃了隔間內(nèi)五顆年輕心臟里最熾熱的火焰。

市級聯(lián)賽的冠軍獎杯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獎金遠比網(wǎng)吧杯豐厚,但更重要的是,他們“隨便打打”這個名字,開始在慶市乃至周邊小圈子里有了分量。隨之而來的,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橄欖枝——一位在圈內(nèi)頗有實力的老板,看中了這支草根戰(zhàn)隊身上那股野蠻生長的韌性和肉眼可見的天賦上限。

“LPL席位?”張大炮瞪圓了眼睛,聲音都劈了叉,仿佛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偉哥激動得原地蹦了兩下,限量版AJ踩得嘎吱響。微笑依舊沉默,但緊抿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銳利如鷹。冷風興奮地挽著二蛋的胳膊,馬尾辮歡快地跳躍。

只有二蛋,在最初的激動后,心卻猛地沉了下去。他看著老板遞過來的、象征著通往國內(nèi)最高職業(yè)聯(lián)賽門票的意向書,目光最終凝固在老板帶著一絲遺憾說出的話上:

“隊伍潛力無限,我很看好。不過……有個硬性規(guī)定,LPL不允許女性選手參賽。”

冷風,這位輩分奇高的六姑,這位操作細膩、意識頂尖、無數(shù)次用關鍵保護或開團拯救隊伍的輔助,因為性別,被擋在了職業(yè)殿堂的大門外。

慶功宴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張大炮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偉哥張著嘴說不出話,微笑眉頭緊鎖,二蛋的眼神則沉得像深潭。冷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著隊友們,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手在鍵盤上曾編織過無數(shù)勝利的樂章。

“我……”冷風的聲音有些干澀,她抬起頭,目光掃過每一個隊友,最后定格在二蛋臉上,那眼神里有掙扎,有不甘,更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給我點時間。”

沒人知道那段時間冷風經(jīng)歷了怎樣的內(nèi)心風暴。一周后,她只留下一張字條,便從基地消失了。字條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等我回來,打比賽。”

三個月的時間漫長而煎熬。基地里氣氛壓抑,新老板的耐心也在被消磨。訓練賽打得磕磕絆絆,沒有冷風默契的支援和保護,二蛋的操作再神也難以完全施展。張大炮打得更加沉默,偉哥偶爾的插科打諢也顯得蒼白無力。微笑依舊保持著訓練量,但眼神深處似乎多了些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希望渺茫時,基地的門被推開了。


更新時間:2025-07-29 11: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