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秀失蹤那晚，村里人都聽見了凄厲的鵝叫。
三天后，她的尸體在蘆葦叢中被發(fā)現(xiàn)，周身纏滿鵝羽，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
警察說是溺亡，但沒人相信。老人們低聲念叨著“鵝女”的傳說：被鵝靈附身的女子，死后會化作怨魂，專索負心人的命。
而林秀的日記最后一頁，只寫著一行歪扭的字——
“他答應(yīng)過，要帶我走的?！?/p>
?
……
我叫孟依，為了與未婚夫顧然在一起工作，就申請調(diào)來風(fēng)渡鎮(zhèn)當(dāng)支教老師。
上周末去蘆葦蕩采風(fēng)時，我卻遇到了一件怪事，自此我的生活就從未安寧過。
事情是這樣的：
我正在蘆葦蕩邊采風(fēng)，畫筆突然掉進水里，我彎腰去撈，卻看見一簇雪白的羽毛順著暗流緩緩漂來。
我伸手去撈，卻拉上來了一具尸體。詭異的是，她的脖頸、手腕、腳踝全部纏滿了鵝羽，像是被某種儀式精心裝飾過。
我嚇得跌坐在河岸上，手機從口袋里掉出來。報警電話號碼在視線里模糊又清晰，而就在我按下?lián)芴栨I的前一秒，死者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再次看去——她的眼睛依然閉著，但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一陣風(fēng)吹過，我耳邊竟傳來輕語：“找到他?！蔽一瘟嘶晤^，立即拔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來得很快。當(dāng)他們把尸體撈上來時，那些羽毛像有生命般紛紛脫落。
刑偵隊長李懷蹲在尸體旁，手套劃過女孩的臉：“孟老師，你認識她嗎？”
我搖頭，卻在瞥見尸體左手小指上的銀色尾戒時僵住了。
上周五放學(xué)時，我見過這枚戒指——它在陽光下一閃而過，戴在一個匆匆跑過校門口的女生手上。
“可能是鎮(zhèn)中學(xué)的學(xué)生?！蔽业穆曇艏毴粑孟墶＠顟唁J利的目光掃過來，我急忙補充：“我只是見過她一次，不知道名字?！?/p>
法醫(y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三天前的夜晚。而就在法醫(yī)翻動尸體時，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從女孩濕透的校服口袋里滑出。
“別碰！”李懷喝止了想要撿起的輔警，自己用鑷子小心夾起。筆記本封皮已經(jīng)泡爛，但內(nèi)頁還勉強能辨。當(dāng)他翻到最后一頁時，我看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寫的什么？”我忍不住問。
李懷合上筆記本的動作近乎粗暴：“沒什么，青春期女孩的胡思亂想而已?！钡M證物袋時，我還是瞥見了那一頁——紙張被水浸透，但依然能看清一行歪扭的字跡：
“他答應(yīng)過，要帶我走的?！?/p>
回村的路上，夕陽把蘆葦蕩染成血色。幾個老人聚在村口老槐樹下，看見我走近立刻噤聲。擦肩而過時，我聽見其中一人低聲念叨：“鵝女索命啊。”
我的腳步猛地頓?。骸笆裁殆Z女？”
老人們面面相覷，最后是賣豆腐的王婆婆嘆了口氣：“姑娘，你剛調(diào)來不久不知道。這河里死過不少姑娘，都是被鵝女帶走的?！?/p>
她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穿白裙子的女人，脖子能轉(zhuǎn)三圈，專找負心漢索命?！?/p>
“胡說什么！”李懷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命案現(xiàn)場禁止傳播迷信。”但他的緊張出賣了他這個唯物主義的老刑警，此刻正不自覺地摩挲著胸口的玉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