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秦墨站在秦家莊園主臥的大床前。秦正天面色鐵青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額頭上布滿冷汗。床邊站著幾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還有一臉陰沉的秦玉和假裝抹眼淚的林妍。
"誰讓你來的?"秦玉一看到秦墨就厲聲質(zhì)問。
老管家上前一步:"是我請秦墨少爺來的,老爺昏倒前交代過..."
"胡說!我爸那時候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秦玉轉(zhuǎn)向醫(yī)生,"張主任,我爸到底怎么了?"
為首的醫(yī)生搖搖頭:"很奇怪,所有檢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病因。血壓、心率都在下降,但器官功能正常..."
秦墨沒有理會他們的對話,徑直走到床邊,伸手搭在秦正天的手腕上。一絲靈力悄然探入,在秦正天體內(nèi)游走。
"中毒。"片刻后,他斷言道。
"中毒?"張主任皺眉,"什么毒?我們做了毒理篩查,沒發(fā)現(xiàn)..."
"不是普通的毒。"秦墨松開手,"是混入了陰煞之氣的慢性毒藥,現(xiàn)代儀器檢測不出來。"
房間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陰煞之氣?"林妍尖聲笑起來,"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秦玉臉色陰沉:"秦墨,這里不是你裝神弄鬼的地方!管家,送客!"
老管家猶豫著沒動。秦墨也不理會秦玉,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包,展開后露出幾根細如發(fā)絲的金針。
"你要干什么?"秦玉一個箭步上前想攔住他。
秦墨頭也不抬,左手輕輕一揮,秦玉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摔倒。
"按住他!"秦玉對門口的保鏢吼道。
兩個保鏢沖上來,秦墨依然專注于手中的金針,只是右腳輕輕一跺。保鏢們突然覺得雙腿一軟,齊刷刷跪倒在地,怎么掙扎也站不起來。
"這..."張主任瞪大了眼睛。
秦墨已經(jīng)開始施針。他的動作快得幾乎出現(xiàn)殘影,九根金針精準刺入秦正天胸腹各處的穴位,針尾微微顫動,發(fā)出幾乎不可聞的嗡鳴聲。
"九轉(zhuǎn)還陽針..."張主任喃喃自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這針法我只在古籍上見過記載..."
秦墨沒有理會旁人的震驚,右手食指輕輕點在秦正天眉心,一道微弱的金光順著他的手指流入秦正天體內(nèi)。
隨著金針顫動越來越劇烈,秦正天的臉色開始變化,從鐵青慢慢恢復(fù)了些血色。突然,他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一口黑血噴出!
"爸!"秦玉驚呼,就要撲上來。
"別動!"秦墨厲喝,"這是毒血!"
黑血噴在床邊的毛巾上,竟然發(fā)出"嗤嗤"的聲響,腐蝕出了幾個小洞。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秦正天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臉色也好轉(zhuǎn)了許多。秦墨這才逐一收回金針,每拔出一根,針尖都帶著一絲黑氣。
"暫時控制住了,但毒素沒有完全清除。"秦墨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需要連續(xù)治療三天。"
房間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秦墨。
"這...這不可能..."秦玉臉色蒼白地喃喃自語。
張主任激動地上前:"小伙子,你這針法是從哪學(xué)的?還有你說的陰煞之氣..."
"家傳。"秦墨簡短地回答,轉(zhuǎn)向老管家,"準備紙筆,我寫個藥方。"
老管家趕緊拿來紙筆,秦墨龍飛鳳舞地寫下一串藥名和煎制方法。
"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天三次。"他遞給老管家,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秦玉一眼,"記住,必須你親自煎藥,不要經(jīng)他人之手。"
秦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fù)正常:"秦墨,謝謝你救了我爸。不過現(xiàn)在他需要休息,請你..."
"秦墨留下。"一個虛弱但清晰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爸!您醒了!"秦玉立刻撲到床邊。
秦正天艱難地抬起手,示意他安靜:"所有人...都出去。秦墨...留下。"
"可是爸..."
"出去!"
眾人不敢違抗,陸續(xù)退出房間。秦玉最后一個離開,關(guān)門時陰冷地瞪了秦墨一眼。
房間里只剩下秦墨和秦正天兩人。秦正天虛弱地指了指床頭柜:"抽屜里...有個小盒子..."
秦墨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
"打開它。"秦正天說。
木盒里是一塊玉佩的殘片,看材質(zhì)和花紋,與秦墨的那枚極為相似。
"這是..."
"當(dāng)年...我親手掛在你脖子上的..."秦正天眼中含淚,"DNA檢測...有人動了手腳..."
秦墨并不意外:"我知道。"
"你知道?"秦正天驚訝地看著他。
"秦玉做的。"秦墨平靜地說,"而且這次下毒,也是他。"
秦正天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早該想到...自從他開始接觸那個什么玄陰宗..."
秦墨眼神一凝:"你知道玄陰宗?"
"一點點..."秦正天虛弱地說,"秦家祖上有訓(xùn),嚴禁后人接觸任何與玄陰宗有關(guān)的人或事...但我沒想到小玉會..."
"為什么秦家地下會有天衍宗的遺跡?"秦墨突然問。
秦正天猛地睜開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
"秦家...其實是天衍宗在世俗界的守護者..."秦正天艱難地說,"祖上受天衍宗所托,世代守護地下的'九龍玄門'...直到有緣人出現(xiàn)..."
秦墨心中一震:"有緣人?"
"玉佩的主人..."秦正天看向秦墨,"就是你..."
兩人沉默片刻,秦正天突然抓住秦墨的手:"小墨...我知道我沒資格認你...但請你救救秦家...玄陰宗的目標(biāo)不僅是九龍玄門...還有..."
話未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又滲出一絲黑血。
秦墨趕緊扶住他:"別說了,先休息。這事我會處理。"
他扶秦正天躺下,走出房間。門外,秦玉立刻迎上來:"我爸怎么樣了?"
"睡下了。"秦墨冷淡地說,"記住,除了老管家,任何人不得接觸他的飲食藥物。"
秦玉臉色一變:"你這話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墨直視他的眼睛,"再有人下毒,我不會客氣。"
"你!"秦玉氣得臉色發(fā)白,"你血口噴人!"
林妍也尖聲幫腔:"就是!玉哥哥怎么可能害自己父親?你以為你是誰???"
秦墨懶得理會他們,轉(zhuǎn)向老管家:"按方抓藥,我去休息一下。"
老管家恭敬地引他去了客房——這次不再是傭人房,而是一間寬敞的套房,明顯是招待貴賓用的。
秦墨剛坐下調(diào)息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進來。"
門開了,秦玉陰沉著臉走進來,隨手關(guān)上門。
"開個價吧。"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秦墨挑眉:"什么意思?"
"你要多少錢才肯永遠消失?"秦玉冷笑,"五百萬?一千萬?"
秦墨笑了:"秦家繼承權(quán)就值這么點?"
秦玉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你果然是為了這個!告訴你,秦家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包括下毒害養(yǎng)父?"秦墨冷冷地問。
秦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壓低聲音:"你懂什么?老爺子不死,玄陰宗不會真正支持我!而且...他們答應(yīng)我,只要配合他們打開九龍玄門,就讓我成為真正的修行者!"
秦墨心中一凜——秦玉果然知道地下遺跡的事!
"為了力量,連養(yǎng)育之恩都可以背叛?"秦墨譏諷道。
"養(yǎng)育之恩?"秦玉獰笑,"他們養(yǎng)我不過是為了填補失去親生兒子的空虛!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還有立足之地嗎?"
秦墨搖搖頭:"我對秦家財產(chǎn)沒興趣。"
"騙鬼呢!"秦玉低吼,"那你想干什么?"
"阻止玄陰宗。"秦墨簡單地說,"順便...看看我親生父親是什么樣的人。"
秦玉陰晴不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好,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轉(zhuǎn)身要走,秦墨叫住他:"等等。"
秦玉回頭,秦墨一字一頓地說:"再敢對秦正天下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玉渾身一顫,竟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他強撐著冷笑一聲,摔門而去。
秦墨重新盤腿坐下,繼續(xù)調(diào)息。傍晚時分,老管家來報,藥已經(jīng)煎好了,秦正天服下后氣色好多了。
"秦墨少爺,老爺請您共進晚餐。"
晚餐只有秦墨和秦正天兩人,秦玉借口公司有事出去了。席間,秦正天詳細講述了二十二年前的調(diào)包事件——當(dāng)年秦家內(nèi)斗激烈,秦正天為保護剛出生的兒子,同意與一個鄉(xiāng)下嬰兒調(diào)包,并派心腹將兒子秘密送走。誰知心腹半路遇害,嬰兒下落不明...
"我找了你二十二年..."秦正天老淚縱橫,"直到三天前看到那枚玉佩..."
秦墨安靜地聽完,問:"秦玉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秦正天搖頭,"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親生的...這也是為什么他最近變化這么大,可能察覺到了什么..."
正說著,門鈴響了。老管家去開門,片刻后回來報告:"老爺,門外有位蘇小姐,說是找秦墨少爺?shù)摹?
秦墨一愣,起身走到門口,果然看到蘇沐晴站在那兒,手里還抱著幾本舊書。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他驚訝地問。
蘇沐晴有些不好意思:"我問了房東阿姨,她說你來了秦家...我是不是打擾了?"
"沒事。"秦墨側(cè)身讓她進來,"找我有事?"
"嗯!"蘇沐晴眼睛亮了起來,"我回奶奶的老房子找了些東西,發(fā)現(xiàn)這幾本書..."她壓低聲音,"上面有些圖案,和你那天用的金針上的紋路很像..."
秦墨心頭一震,接過書翻看。那是幾本線裝古籍,紙張已經(jīng)泛黃,但上面的符文依然清晰可辨——正是天衍宗的標(biāo)志和部分基礎(chǔ)功法!
"你奶奶到底是什么人?"秦墨嚴肅地問。
蘇沐晴茫然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奶奶從不提她的過去。"
秦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突然做了個決定:"明天帶我去你奶奶的老房子看看。"
就在這時,秦正天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小墨,這位是..."
"我朋友,蘇沐晴。"秦墨簡單介紹道,"這是秦先生。"
蘇沐晴禮貌地問好,秦正天卻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問:"孩子,你奶奶...是不是姓白?"
蘇沐晴驚訝地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秦正天和秦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白素心..."秦正天喃喃道,"天衍宗最后一位守門人...竟然一直隱居在民間..."
蘇沐晴奶奶的老房子位于城郊一個老舊小區(qū),三層紅磚樓,墻皮斑駁,樓道里彌漫著霉味和燉菜的氣味。秦墨跟著蘇沐晴爬上頂樓,看著她掏出鑰匙打開那扇漆皮剝落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