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后,我站在一棟三層別墅前。不是別墅,應(yīng)該叫莊園。噴泉、花園、還有穿著制服的傭人站成一排。
"歡迎少爺回家。"他們齊聲說。
我渾身不自在。身上還穿著外賣制服,濕漉漉地粘在身上。
客廳里,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夫婦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男人眉毛濃黑,不怒自威;女人保養(yǎng)得宜,指甲上鑲著鉆。
"這就是我兒子?"秦夫人皺了皺眉,"怎么這么......"
臟?窮?土?我在心里替她補完。
秦董事長——我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上下打量我:"像,確實像。檢查做過了?"
"做過了,老爺。"周管家躬身。
然后就是沉默。沒人讓我坐,也沒人問我這十八年怎么過的。
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爸,媽,是弟弟回來了嗎?"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我抬頭。走下來的年輕人二十出頭,白襯衫休閑褲,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那張臉——跟我有三分像,但更精致,像精修過的照片。
"這是秦玉,你......哥哥。"秦夫人突然有了笑容,"玉兒,這就是秦銘。"
秦玉快步走下來,張開雙臂:"弟弟!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他抱上來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貴的那種。
但我沒動。因為在他靠近的瞬間,我后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就像小時候在孤兒院遇到那條瘋狗前的預(yù)感。
"你好。"我干巴巴地說。
秦玉松開手,眼圈居然紅了:"弟弟受苦了。以后有哥哥在。"
演技不錯。我心想。因為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你的房間準(zhǔn)備好了。"秦夫人說,"先休息吧,明天再說。"
傭人帶我上樓。路過一間敞著門的臥室,足有半個籃球場大,落地窗外是花園景觀。
"這是大少爺?shù)姆块g。"傭人說。
我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普通客房大小,窗外對著車庫。
傭人關(guān)上門后,我倒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晃得眼疼。突然,胸口一陣灼熱。
我扒開衣服——從小戴著的破玉佩正在發(fā)燙。更詭異的是,它上面浮現(xiàn)出奇怪的紋路,和夢中見過的符號一模一樣。
窗外,閃電劈過。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秦玉站在花園里,周身纏繞著黑氣。
我眨眨眼,又什么都沒有了。
"有意思。"我摸著發(fā)燙的玉佩,笑了。
看來這個家,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我盯著天花板發(fā)了十分鐘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