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目的地明確——王屠夫的肉鋪。王屠夫的肉鋪在集市另一頭，案板旁，
王屠夫正赤著膊，露出油亮健碩的臂膀，手持一把厚重的砍骨刀，“哐哐”地剁著排骨，
刀起刀落，干脆利李章一走近，王屠夫就抬起了頭。他認得李章，以前李家日子緊巴時，
逢年過節(jié)才舍得來割上幾斤肉，還多是挑些便宜的肥肉或下水。
最近倒是聽說李家在蓋大房子，鬧得動靜不小?！皢?，李相公？”王屠夫停下刀，
抹了把額頭的汗，粗聲問道，“割點肉？今天這后臀尖不錯，肥瘦相間，燉著吃噴香！
”他指了指案板上一塊上好的部位。李章的目光掃過掛鉤上那幾扇完整的豬肉，
又看了看案板上分割好的各部位，心中迅速盤算著工地幾十號壯勞力的消耗和家里的需求。
他直接指著其中一扇看起來最為肥厚、足有半人多高的半邊豬身，開口道：“王師傅，
這半扇，我都要了?！薄啊蓖跬婪蚺e著砍骨刀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睛瞪得溜圓，
仿佛沒聽清，“啥？李相公，您說……要啥？”“這半扇豬，我都要了。
”李章清晰地重復了一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班?！”王屠夫這下聽真了，
倒吸一口涼氣，手中的砍骨刀“當啷”一聲掉在案板上。他上下打量著李章，
仿佛第一次認識這位清瘦的讀書人。半扇豬！這可不是幾斤肉，這是上百斤??！
鄉(xiāng)下尋常人家，一年到頭也未必舍得買這么多肉！李家這蓋房子，是發(fā)了多大的財？
“李……李相公，您是說真的？這半扇？”王屠夫的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了，
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這可是大主顧！天大的主顧！“自然是真的?！崩钫曼c點頭，
“勞煩王師傅幫忙過秤，分割一下。肥肉、板油單放，五花、后臀這些好肉也分出來，
排骨、筒骨、下水都分開裝好。家里人多，工地干活更費油水。”“好！好！好嘞！您放心！
包在我身上！”王屠夫瞬間如同打了雞血，
臉上的橫肉都激動得抖了起來聲如洪鐘地朝后面吼了一嗓子，“柱子！死哪去了！快出來！
大買賣！把大秤給我抬出來！”一個同樣精壯的小伙子應聲從里屋跑出來，
看到李章和父親指的那半扇豬，也驚得張大了嘴。王屠夫父子倆合力，
將那沉甸甸的半扇豬卸下掛鉤，抬上巨大的桿秤。秤砣移動，秤桿高高翹起。
“一百二十八斤高高的！”王屠夫報出重量，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他飛快地心算：“李相公，
按老規(guī)矩，上好豬肉三十五文一斤，這一百二十八斤，就是……四千四百八十文！
零頭給您抹了，算您四兩四錢銀子！”他報出這個在鄉(xiāng)下堪稱驚人的數(shù)字，
小心地看著李章的臉色。“行?！崩钫旅娌桓纳?，從錢袋里數(shù)出四兩四錢碎銀，
放在油膩的案板上“王師傅，肉分割好后，也麻煩你送到豐裕號糧行去，跟他們掌柜說，
是李家村李四郎買的，和糧食一起送回去?！薄暗绵希±钕喙蜌饬?！放心！
保證給您分割得利利索索，一塊好肉都不落下！柱子，趕緊的，拿咱家最干凈的新油布出來！
手腳麻利點！”王屠夫收了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對著兒子吼得更大聲了，
自己則抄起鋒利的剔骨尖刀，對著那半扇豬開始庖丁解牛般的操作，刀光閃閃，
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李章突然想起上一次為了幫他還債，二嫂將唯的首飾都拿了出來。
他來到最大的首飾鋪子打算為家里的女眷買點像樣的首飾很快他來到“萃珍閣”，
李章掀簾而入。只見絲絨托盤里則陳列著琳瑯滿目的首飾：金釵步搖，玉鐲耳珰，珍珠項鏈，
寶石戒指……在精心布置的燈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斑@位相公，想看點什么？
”掌柜連忙迎了上去。李章目光沉穩(wěn)地掃過柜臺，心中卻盤算著。
他首先走向擺放金簪的區(qū)域。他打算給李母買一個金手鐲和一個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