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慢慢推進,科任老師也認識得差不多,大多都是初一時都見過。
在眾多老師當(dāng)中,有一個則一枝獨秀。
上課鈴還沒響,一個看上去5、60歲的男人走進教室,他的面容實在是稱不上好看,滿臉胡茬,膚色暗黃,國字臉,眼神凜冽,看起來就不好相處。
邱瑩瑩像是認識這個人,在他進來后就在江遠后面小聲跟徐宜葶嘀咕:“真的是他教我們呀,廣播室的學(xué)姐跟我說過他,特別不好相處。我家里之前也跟我說過他,說他教我們這個班,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是我媽把他安排到我們這的!”
她又壓低聲音道:“之前還直接在課上跟學(xué)生吵起來,十來年前,一天好幾個家長因為他鬧到校長辦公室那去。但校長也拿他沒辦法,資歷擺在那?!?/p>
江遠聽了個七七八八,反正就是這個老師脾氣不好就是了,而且有背景。
宣眠雪還在整理班里的調(diào)查表,完全沒聽到邱瑩瑩的議論聲,也沒有注意到在講臺上站著的寧國忠,一臉平靜地為老師干活。
“她們說這個老師不好相處,你知道嗎?”江遠在宣眠雪耳側(cè)低聲道,音量很小,但還是被臺上的寧國東聽到。
“你們是眼睛瞎了嗎?沒有看到老師在這里嗎?”眼里的怒火涌出,語氣極其生氣,皺起的眉像個山字型,在蒼老的面孔上顯得恐怖。
這本來就是下課時間,學(xué)生還都在課間的喜悅中,被這么一說,都乖乖地回到座位上。
李城東最是惱火,口中罵著:“嘔,老家伙,一天天都霸占下課時間,我草你媽?!?/p>
他的聲音剛好傳到寧國忠那去,寧國忠瞬間跑到他座位上,狠狠拉起他來,怒吼道:“給我出去站著!還草我媽,我草你老祖宗!”
李城東是個硬脾氣,聽到寧國忠那么說,直接暴脾氣忍也忍不住,大聲對他叫:“站就站!老子還不樂意聽你講呢!”
李城東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去, 一次頭都沒回,背影決絕。
教室這下是真的安靜下去了,一點聲響也沒有了,經(jīng)過剛才那么一鬧,教室的氛圍都有些詭異。
“上課!”寧國忠聲音一出,班里同學(xué)都站了起來,有氣無力喊道:“老師好!”
“坐下?!睂巼也辉倮頃?,打開多媒體文件夾,開始講課。
初二才剛有的物理課,初印象就在班里不好了,沒有一開始對物理課的期待,只有對寧國忠的害怕,生怕下一個是自己。
他的聲音一整節(jié)課都很大聲,但也滿臉都是對這班里的不滿意,回答聲音小了會說,答得不夠激情說,講了一節(jié)課就被罵了一節(jié)課。
宣眠雪則傳紙條回答江遠的問題:“認識,脾氣是不好,但沒事,你認真聽就好?!?/p>
江遠接過紙條回:“OK?!?/p>
讓宣眠雪看到他的回復(fù),就將紙條收起到抽屜里。
同桌這幾天讓他們逐漸都有了傳紙條的習(xí)慣。
江遠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節(jié)課,只不過,一下課宣眠雪就被叫走,宣眠雪給江遠一個放心的眼神,就直直跟在寧國忠的后面。
邱瑩瑩剛跑去安慰李城東去了,那小子倔得很,現(xiàn)在誰也不理,邱瑩瑩好說歹說地哄他,才把人哄回座位去了。
一回來她就發(fā)現(xiàn)宣眠雪不見了,了當(dāng)?shù)貑柦h:“宣女神呢?”
“跟物理老師走了,你沒有看到?”
“我剛一心在李城東身上,怎么可能注意的到?”
“你也不攔著?!寧國忠脾氣可怪著呢,恒中成立了多久,他就在這待了多久,在學(xué)校地位高著呢,不然的話,我再怎么樣,也不受他這氣!”
邱瑩瑩家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有錢,在家也沒受過什么氣過,不然也不會養(yǎng)成她這種誰也不怕的性格,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都是家里給的底氣。
“嗬,我回家就跟我媽說去,我才不能給他教呢!這樣我還活不活?一節(jié)課都提心吊膽的,哼!”邱瑩瑩本來對這個老師都沒有什么好感,剛剛李城東的事就讓她更不喜歡了,這樣怪的一個人,她可忍不了。
徐宜葶一直在幫她順氣,安慰兩句,好讓邱瑩沒有那么惱火,水霧的眸子注視著邱瑩瑩,安靜柔和。
“葶葶,宣女神不會有事吧?”邱瑩瑩靠得徐宜葶更近,好尋求安慰。
沒等徐宜葶回答,江遠就直接插嘴進來,“不會的,她說了,況且,無怨無仇的,不要亂想?!?/p>
等江遠說完,徐宜葶道:“這個就不用擔(dān)心了,宣眠雪家里不是別人能惹得起的,他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對她罵半句。”
邱瑩瑩只知道宣眠雪家里厲害,但不知道這么厲害。
她連忙道:“那你之前怎么沒跟我說呢?葶葶,原來你那么了解宣女神,卻不告訴我?!彼行┥鷼?,臉鼓成了小包子,氣呼呼的。
這招對徐宜葶可是有用的很,但她也沒說實話:“我錯了,別生氣,下次我知道什么都告訴你?!?/p>
邱瑩瑩這才原諒她,“好吧,我才不會生葶葶的氣那么久嘞?!彼П煲溯悖纱吮硎舅簧鷼饬?。
“那葶葶再說說關(guān)于宣女神的事吧?!?/p>
邱瑩瑩滿臉期待,徐宜葶自然無法抗拒,老老實實道:“嗯,比如說學(xué)校近年建的樓都是她免費建造,平常學(xué)校發(fā)的牛奶,吃的,也都是她家給的錢,也聽別人說過,每年她家都會給學(xué)校800萬錢,都是用于學(xué)校開活動。”徐宜葶第一次一次性說那么多話,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
邱瑩瑩眼里瞬間亮了,“宣女神還是太有實力了,怪不得級里都說沒錢都找宣女神借,只要跟宣女神玩好,以后榮華富貴不用愁,哈哈哈?!?/p>
江遠的反應(yīng)就沒多大。
他現(xiàn)在只覺得邱瑩瑩這么傻是怎么跟徐宜葶玩在一塊的,不會就看中她傻吧?
徐宜葶的種種表現(xiàn)都在說邱瑩瑩不要跟宣眠雪靠得太近,她不喜歡,而邱瑩瑩全程都像個大傻子似的,孩子氣的很,都沒發(fā)現(xiàn)只要邱瑩瑩一提到宣眠雪時的黑臉,寒氣得很。
大傻子還在樂意不斷地說她宣眠雪怎么怎么樣,為什么她要叫宣眠雪女神,第一次見到宣眠雪時她在想什么,徐宜葶的笑就越僵硬,越假。
江遠也是佩服,這都還能聽下去。
江遠望望窗邊,等待著某個有錢姐。
這節(jié)課下剛好是大課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臨近上課差不多,宣眠雪才姍姍來遲。
邱瑩瑩最快說出口,“宣女神,怎么樣?有什么問題嗎?”
她搖搖頭,溫柔道:“沒什么的,不用擔(dān)心,只是聊聊學(xué)校的事而已。”
“他真的就教我們一年嗎?就沒有其他的可能呢?”邱瑩瑩滿眼不甘。
宣眠雪笑笑,“我們是他的畢業(yè)班,教完這一屆,他就退休了?!?/p>
她安慰道:“沒事的,只要上課認真聽他講就行了,他是脾氣不好,罵的難聽,但只要當(dāng)作沒聽到,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了?!?/p>
“現(xiàn)在的他馬上就要離校,就有那種老人的幼稚?!毙哐λ苁鞘煜?,又調(diào)笑說:“忽略他罵的臟話,也就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古董?!?/p>
江遠默默聽著,不置一詞。
“那誰當(dāng)上物理課代表,也真是幸運了?!鼻瘳摤撏蝗幌肫鹌渌贫歼x好了課代表,只有物理還遲遲沒有安排。
邱瑩瑩:“江遠,賭不賭?我賭程老師一定選你?!?/p>
不為什么,前幾就只有江遠什么活都沒干。
江遠覺得無所謂,反正就收收作業(yè),挨點罵,這些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宣眠雪則笑而不語,幽邃的眼睛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