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劉兵趴在冰冷的巖石后面,臉頰被凍得生疼。
一想到部隊的裝備和彈藥情況,劉兵的心沉到了谷底。
現(xiàn)代特種部隊出身的他,何曾打過這樣憋屈的仗?
"田中,擲彈筒準備好了嗎?"山下,日軍小分隊隊長沉聲問道。
"嗨依!射擊準備完畢!"一個矮壯的日軍士兵拍了拍身旁的八九式擲彈筒。
"喲西,先用炮擊削弱他們,機槍掩護,第一小隊正面突擊!"
話音剛落,尖銳的呼嘯聲劃破長空。
"炮擊!隱蔽!"劉兵大吼一聲,猛地撲倒身旁的通訊員小楊。
"轟!"
榴彈在陣地前沿炸開,凍土和碎石像雨點般砸下。
緊接著又是三發(fā)連續(xù)爆炸,其中一發(fā)直接命中了兩處步槍位,兩個戰(zhàn)士瞬間被炸得血肉橫飛。
"衛(wèi)生員!三排有人受傷!"
慘叫聲中,劉兵看見副排長捂著血流如注的腹部在地上翻滾。
記憶中,這個昨天還跟他分享最后半塊窩頭的陜北漢子,此刻臉色慘白如紙。
"土八路就是土八路。"山下傳來日軍士兵的嘲笑聲。
“連槍都沒有幾支,居然還敢來阻擊我們小分隊!”
"是啊,他們就像農民一樣的軍隊。"
劉兵雙眼充血,端起三八大蓋,準星穩(wěn)穩(wěn)套住那個正在說笑的日軍。
"砰!"
子彈精準地穿透了那名日軍的咽喉,笑聲戛然而止。
"狙擊手!隱蔽!"
日軍軍官立刻臥倒,"小野君,機槍壓制那個位置!"
"嗨依!"
"噠噠噠!"
歪把子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像鐮刀般掃過劉兵剛才的位置,打得巖石碎屑飛濺。
"連長!東面有鬼子摸上來了!"小楊突然拽他袖子。
劉兵轉頭看去,十多個日軍正利用機槍掩護向側翼迂回。
"大刀隊準備!"劉兵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鐵哨。
"殺啊!"
二十多條漢子從戰(zhàn)壕里躍出,揮舞著大刀沖向日軍。
沖在最前面的是二排副排長,這個山東大漢掄起大刀,一刀就劈開了一個鬼子的鋼盔。
"八嘎!刺死他們!"日軍軍曹怒吼著。
慘烈的白刃戰(zhàn)瞬間爆發(fā)。
沒有刺刀的戰(zhàn)士用槍托砸,用牙咬,有個看起來不過十六歲的小戰(zhàn)士甚至抱著一個鬼子滾下了山崖。
慘叫聲中,劉兵看見一個日軍士兵用刺刀捅穿了我方戰(zhàn)士的胸膛,還沒拔出刀就被另一個戰(zhàn)士用石頭砸碎了腦袋。
"機槍,掩護那個區(qū)域!"日軍軍官揮舞著指揮刀大喊。
劉兵知道必須阻止機槍射擊,他快速移動到另一處射擊位,瞄準了機槍手。
"砰!"
子彈穿過機槍手的鋼盔,帶出一蓬血霧。
"小野君!"副射手驚呼著接替位置,又被劉兵一槍撂倒。
"狙擊手在哪里?!"
日軍軍官憤怒地咆哮,"田中,用擲彈筒炸掉那塊巖石!"
"嗨!"
劉兵看到擲彈筒手正在調整角度,立即翻滾轉移。
剛離開原位,榴彈就準確命中了他剛才的位置。
"連長小心!"小楊突然撲上來把劉兵推到一邊。
幾乎同時,一發(fā)子彈穿透了少年的胸膛。
"小楊!"劉兵接住倒下的通訊員。
少年嘴里冒著血沫,卻還死死攥著那個繡著五角星的荷包。
"俺...俺娘..."小楊的手突然垂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小鬼子,我艸你姥姥!”劉兵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他輕輕放下小楊的身體,抄起旁邊犧牲戰(zhàn)士的漢陽造,對著擲彈筒手就是一槍。
"啊!"
田中大腿中彈倒地,"醫(yī)務兵!救救我!"
"田中受傷了!"一個日軍士兵大喊。
劉兵沒有給他們救援的機會,補上一槍結果了這個鬼子。
劉兵不停的在彈坑與巖石間穿梭。
他的漢陽造槍管已經發(fā)燙,每一次扣動扳機,就有一個鬼子應聲倒地。
"八嘎!那個八路在哪里?"一名日軍士兵驚恐地大喊,鋼盔下的眼睛布滿血絲。
"小島君被爆頭了!就在剛才!"另一個鬼子趴在地上顫抖著說,他的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劉兵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他快速移動到新的射擊位置,準星穩(wěn)穩(wěn)套住一個正在指揮的軍曹。
"砰!"
子彈穿過鋼盔的脆響中,那名軍曹像截木頭般栽倒。
"山本軍曹玉碎了!"日軍隊伍頓時亂作一團,士兵們像受驚的老鼠般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東面的白刃戰(zhàn)已經接近尾聲。
二十多條揮舞大刀的漢子,此刻只剩下五個渾身是血的身影還在站立。
其中兩人捂著不斷冒血的腹部,卻依然死死握著卷刃的大刀。
"二排長...撐住啊..."一個滿臉稚氣的小戰(zhàn)士哭著扶住即將倒下的戰(zhàn)友。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賺夠本了..."二排長吐著血沫,看著地上四具被他砍死的鬼子尸體,緩緩閉上了眼睛。
"八嘎牙路!集中火力!干掉那個狙擊手!"日軍指揮官揮舞軍刀,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剩余的二十多名鬼子立即調轉槍口,子彈像暴雨般傾瀉向劉兵所在的方向。
砰!砰!砰!
噠噠噠?。?!
輕機槍的嘶吼聲中,碗口粗的樹干被打得木屑橫飛。
劉兵一個翻滾躲到巖石后面,子彈打在石頭上濺起一串火花。
他趁機更換子彈,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呻吟。
"連...連長..."原來是通訊員小楊,這個十七歲的少年胸口中彈,當時并沒有犧牲,只是暈了過去。
"小楊?別說話!醫(yī)務兵!"劉兵剛要起身,就被一陣機槍子彈壓了回去。
"沒...沒用了..."
小楊艱難地掏出個染血的荷包,"給...給我娘..."
少年的手突然垂下,荷包上繡著的五角星已經被鮮血浸透。
劉兵雙目赤紅,抄起步槍,快速移位,對著鬼子就是一個點射。
"??!"機槍手慘叫著栽倒,副手剛接替位置,又被劉兵一槍爆頭。
其他鬼子兵見狀,紛紛后退,趴了下來。
"八嘎!不許后退!沖鋒!沖鋒!"指揮官揮舞軍刀,逼著士兵們發(fā)起沖鋒。
劉兵冷笑著調整呼吸,準星穩(wěn)穩(wěn)套住那個揮舞軍刀的軍官。
"砰!"
軍官的眉心突然多了個血洞,軍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指揮官玉碎了!"
剩下的鬼子終于崩潰,丟下幾十具尸體倉皇逃竄。
等最后一個鬼子消失在視野中,劉兵立即沖向白刃戰(zhàn)現(xiàn)場。
眼前的景象讓這個鐵血漢子也不禁紅了眼眶,二十多名戰(zhàn)士的遺體與鬼子交錯倒在一起,有的還保持著掐脖子、咬耳朵的姿勢。
那個小戰(zhàn)士抱著二排長的遺體,已經沒了氣息。
"把弟兄們...都帶回家..."劉兵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打掃戰(zhàn)場時,戰(zhàn)士們從鬼子尸體上搜出十八支三八式步槍、三支南部手槍,還有四十八枚手雷。
最珍貴的是那挺歪把子機槍和二百多發(fā)機槍彈。
"連長,咱們...陣亡七十二個,重傷十九..."統(tǒng)計員的聲音哽咽了。
劉兵望著整齊排列的遺體,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營長王懷寶帶著三營匆匆趕到,看到滿地的尸體時,這位鐵血營長也沉默了。
"老劉..."王懷寶重重拍了拍劉兵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這個平日里有些斯文的連長,眼神已經變得像刀一樣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