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馬!立刻去慈云寺!"
冷蕭一聲令下,太子府瞬間忙碌起來。蘇沫匆匆換上便于行動的衣裙,將銀簪和半塊蓮花玉佩貼身藏好。
"殿下,要帶多少兵馬?"侍衛(wèi)統(tǒng)領請示。
"不要大張旗鼓。"冷蕭沉聲道,"選二十精銳,暗中跟隨。"
臨行前,蘇沫拉住冷蕭:"等等,我有東西給你。"
她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用相思子和其他幾味藥配制的解毒丹,能抗百毒。"
冷蕭深深看她一眼,將藥丸吞下:"走。"
夜色如墨,血月當空。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往慈云寺。途中,冷蕭簡要說明了這半個月的情況:皇帝依然昏迷,朝政暫由宰相代管;冷澈稱病不出,但暗地里頻繁派人出入慈云寺。
"我派人監(jiān)視,發(fā)現(xiàn)寺內近日有異動。"冷蕭眉頭緊鎖,"地下傳來奇怪的機械聲..."
機械聲?古代哪來的機械?蘇沫心頭一顫,想起現(xiàn)代蕭氏集團實驗室里那些古怪的裝置。
慈云寺廢墟在月色中顯得格外陰森。斷壁殘垣間,隱約可見人影晃動。冷蕭示意侍衛(wèi)分散埋伏,自己則帶著蘇沫悄悄靠近主殿。
主殿早已傾頹,唯有一尊殘缺的佛像依然矗立。佛像前站著一個人影——白衣勝雪,正是冷澈。
"來了?"他頭也不回,"比預計的晚了些。"
冷蕭拔出佩劍:"冷澈,你的陰謀到此為止!"
"陰謀?"冷澈輕笑轉身,"皇兄言重了。臣弟不過是想完成母親遺愿。"
他拍了拍手,幾個黑衣人推著一個囚犯走來——是蕊兒!老婦人奄奄一息,看到蘇沫時卻眼睛一亮:"姑娘...小心陣法..."
"多嘴。"冷澈一揮手,蕊兒被堵上嘴拖到一旁。
"你到底想干什么?"蘇沫質問。
"很簡單。"冷澈走向佛像基座,那里刻著一個復雜的蓮花圖案,"開啟時空之門,糾正錯誤的歷史。"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里面是暗紅色的液體:"明月母親的血...第一個鑰匙。"
然后指向昏迷的蕊兒:"她身上有父皇的血...第二個鑰匙。"
最后看向蘇沫:"而你,異世之魂...第三個鑰匙。"
冷蕭將蘇沫護在身后:"瘋子!"
"瘋子?"冷澈冷笑,"皇兄才是不該存在的人!當年若不是蘇明遠調包嬰兒,現(xiàn)在坐在東宮的應該是我!"
"胡說八道!"冷蕭厲聲喝道,"母后臨終前告訴我真相——你是明月與父皇**所生,根本無權繼承大統(tǒng)!"
冷澈臉色瞬間扭曲:"污蔑!我有證據(jù)!"他掏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父皇親筆所書,承認我的身份!"
蘇沫趁機觀察那個蓮花陣法——與她在現(xiàn)代看到的圖紙一模一樣!陣法中央有兩個凹槽,形狀正好對應她和冷蕭的胎記。
"冷蕭,"她小聲說,"他想用我們的印記激活陣法。"
冷澈似乎聽到了她的話,輕笑一聲:"聰明。雙生蓮印是啟動陣法的最后一步。"他轉向冷蕭,"皇兄,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交出蘇沫,我保你性命。否則..."
"否則怎樣?"冷蕭劍指冷澈。
"否則歷史就會重演。"冷澈一揮手,兩名黑衣人押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太醫(yī)走來,"還記得他嗎?給你送鴆酒的李太醫(yī)。"
蘇沫倒吸一口涼氣——這正是歷史記載中給冷蕭送毒酒的人!
"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冷蕭冷笑。
"當然不。"冷澈突然拍手,"帶上來!"
更多黑衣人從暗處走出,押著一群被捆綁的人——皇后、幾位重臣、甚至還有昏迷不醒的皇帝!
"父皇!"冷蕭目眥欲裂。
"選吧,皇兄。"冷澈聲音輕柔如毒蛇,"要么交出蘇沫,看著我們兄弟二人公平競爭皇位;要么..."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所有人一起死。"
局勢危急。蘇沫知道冷蕭不可能犧牲無辜,但若交出她,冷澈就能完成陣法。就在僵持之際,她突然想起蕊兒給她的《永昌預言錄》上最后一句:「蘇氏女抉,生死殊途。」
抉擇...關鍵在于她的選擇!
"我答應你。"蘇沫突然站出來,"但必須先放了他們。"
"沫兒!"冷蕭想拉回她。
"明智的決定。"冷澈滿意地點頭,"放人。"
黑衣人松開皇后等人,但依然控制著皇帝。冷澈向蘇沫伸出手:"來,站到陣法中央。"
蘇沫緩步走向蓮花圖案,暗中對冷蕭使了個眼色。當她站到陣法中央時,突然從懷中掏出那半塊玉佩:
"你忘了這個!"
玉佩在月光下發(fā)出耀眼的金光,與陣法產(chǎn)生共鳴。整個大殿開始震動,佛像轟然倒塌!
"不!"冷澈大驚失色,"你怎么會有蘇家的..."
話未說完,冷蕭已經(jīng)揮劍殺來。黑衣人紛紛上前阻攔,殿內陷入混戰(zhàn)。
蘇沫趁機跑到蕊兒身邊,解開她的束縛。老婦人虛弱地抓住她的手:"姑娘...銀簪...插進陣法中心的凹槽..."
蘇沫這才發(fā)現(xiàn)陣法中央確實有個小孔。她拔出銀簪,正要行動,冷澈突然從背后襲來!
"賤人!"他一掌將蘇沫打倒在地,搶過銀簪,"你以為能破壞我的計劃?"
冷蕭見狀,不顧一切地沖過來,卻被幾名黑衣人纏住。冷澈獰笑著將銀簪插入自己的手心,鮮血順著簪身流下,滴入陣法:
"以明月之血為引,開啟時空之門!"
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將整個慈云寺照得如同白晝。蘇沫驚恐地看到,光柱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旋渦狀的通道!
"看到了嗎?"冷澈狂笑,"這就是通往過去的門!我要回到永昌七年,阻止那場調包!"
他拽起昏迷的皇帝,將其拖向光柱:"父皇,您也該親眼看看真相..."
"住手!"冷蕭終于殺出重圍,一劍刺向冷澈。
冷澈側身避開,卻將皇帝推向劍鋒!千鈞一發(fā)之際,冷蕭硬生生偏轉劍勢,自己卻失去平衡,被冷澈反手刺中腹部!
"冷蕭!"蘇沫尖叫。
冷澈拔出染血的匕首,冷笑著走向光柱:"再見了,皇兄。哦不,應該說...永別了。"
就在他即將踏入光柱的瞬間,蘇沫撲上去抓住他的腿:"不準走!"
兩人糾纏間,銀簪從冷澈手中脫落。蘇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毫不猶豫地刺向陣法中心!
"以異世之魂為誓,關閉時空之門!"
銀簪插入凹槽的瞬間,整個光柱劇烈震蕩。冷澈驚恐地發(fā)現(xiàn),旋渦通道開始不穩(wěn)定:"不!"
他拼命想抓住什么,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拉向旋渦。蘇沫死死抱住一根石柱,看著冷澈被一點點吸入其中。
"我不會... alone..."冷澈在消失前,突然對蘇沫露出詭異的笑容,"另一個世界...還有我..."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光柱和漩渦一同消失了。大殿恢復寂靜,只有滿地狼藉證明剛才的驚心動魄。
"冷蕭!"蘇沫跌跌撞撞地跑到冷蕭身邊。
他腹部血流如注,但神志尚清:"結...結束了?"
"結束了。"蘇沫含淚為他包扎,"冷澈消失了。"
"不..."冷蕭艱難地指向她的鎖骨,"你的...胎記..."
蘇沫低頭一看,蓮花胎記正在發(fā)光,而且越來越亮!與此同時,天空中血月的光芒突然增強,直直照在她身上。
"不...不要..."冷蕭掙扎著想抓住她,"別走..."
"我不想走!"蘇沫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冷蕭!"
"沫兒!"冷蕭用盡全力抱住她,兩人的胎記同時發(fā)出耀眼光芒。
在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蘇沫感覺有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白光。
刺眼的白光散去后,蘇沫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里,前后左右都是一望無際的空白。而更令她震驚的是,她身邊站著兩個冷蕭——一個古裝中裝,一個現(xiàn)代西裝!
"這...這是哪里?"現(xiàn)代蕭寒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時空夾縫。"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
蘇沫轉身,看到一個藍衣女子從虛空中走出——正是明月郡主!與畫像上不同,她看起來三十出頭,眉眼間與冷澈有七分相似。
"明月...姑姑?"古裝冷蕭艱難地支起身子。
"好久不見,蕭兒。"女子微笑,"還有你,另一個世界的蕭寒。"
"你是誰?"蕭寒護在蘇沫身前。
"我是時空守護者,或者說...上一個失敗的穿越者。"明月嘆息,"當年我試圖改變歷史,卻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她指向蘇沫:"現(xiàn)在,輪到你們選擇了。"
"什么選擇?"蘇沫問。
"時空之門已經(jīng)開啟,歷史正在重構。"明月手一揮,虛空中浮現(xiàn)出兩個畫面:
一邊是古代皇宮,冷澈正從皇帝手中接過太子印璽;
另一邊是現(xiàn)代都市,蕭寒站在高樓頂端,腳下是車水馬龍。
"冷澈正在篡改兩個世界的歷史。"明月解釋,"你們必須決定——誰回去阻止他,誰留下維持時空平衡。"
"什么意思?"蕭寒皺眉。
"兩個世界只能各有一個'冷蕭'。"明月看向蘇沫,"而你的選擇,將決定哪個世界存續(xù)。"
蘇沫看向兩個冷蕭——一個是從小在宮廷斗爭中長大的太子,一個是現(xiàn)代商業(yè)帝國的掌舵者。同樣的靈魂,不同的經(jīng)歷。
"我..."她剛要開口,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動!
"不好!"明月臉色大變,"冷澈在強行融合兩個世界!"
虛空中的畫面開始扭曲融合,古代宮殿與現(xiàn)代高樓重疊在一起。明月急切地說:"沒時間了!你們必須立刻決定!"
古裝冷蕭突然握住蘇沫的手:"沫兒,送我回去。"
"但你的傷..."
"我的世界需要我。"他堅定地說,"父皇、母后、百姓...冷澈會毀了一切。"
蕭寒沉默片刻,竟也點頭:"他說的對。那個世界比我更需要'冷蕭'。"
明月欣慰地笑了:"明智的選擇。"她轉向蘇沫,"你呢?"
蘇沫看著兩個冷蕭,心如刀絞。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我跟他走。"
她選擇了古裝冷修。
"如你所愿。"明月雙手合十,"記住,時空之門一旦關閉,就再也不能開啟。"
一道強光閃過,蘇沫感到天旋地轉。最后的意識中,她聽到明月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珍惜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