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對于面前這個男人,她不是沒有怨恨。
上一世,他雖然也是被陷害,但到底是害的她墜入萬丈深淵的始作俑者,上一世,她到死都沒有見過他。
想來,他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對于壞了一個女子貞潔的事,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好在這一世,又重生到這一刻,她沒有再昏迷一整夜,而是看清了他的臉!
知道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但不管是誰,她都無所謂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她只能想辦法避免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一切。
當(dāng)然,私心里,她還是希望能再見一見上一世那個來不及抱一抱就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孩兒。
輕輕摸了摸小腹,就是這一夜,使她懷了身孕。
洛昭寧的瞳孔驟然一縮。
若真的能重來,這一世,她定要護他一世安穩(wěn)!平安長大!
她迅速的穿戴整齊,喜服早已被沈懷讓撕的稀碎,她隨便找了件帶來的普通衣裙,換好后,又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滿頭烏發(fā)用一根白玉簪束在腦后。
又將床鋪上染血的元帕一把火給燒了。
做完這一切,看到床榻上的某人還沒動,她不由冷聲催促。
“國師大人,既然你我都是被人所害,那就不能讓奸人得逞!還請您速速離去,若是一會兒被人撞見,恐怕,我們誰都解釋不清了!您的半生清譽恐怕也要毀于一旦了!”
聽到她要趕人的話,沈懷讓勾勾唇,瞳孔里閃過一絲戲謔。
奸人?她不是就是奸人嗎?
昨日,本是陸珩之與洛昭寧的新婚之夜。
沈懷讓亦是遭人算計,一時不察,陰差陽錯便著了道。
那藥性之猛烈,霸道得驚人,劑量狠毒得幾乎要人性命,饒是他內(nèi)力深厚,竟也未能全然抵擋。
藥力如焚身烈焰般發(fā)作時,他神智昏沉,只依稀記得被一個小丫鬟引著,一路行至此間。
若記憶無差,那丫鬟……似乎是洛昭寧的陪嫁之一。
“嘶……”
待到體內(nèi)肆虐的燥熱終于平息,他才徹底清醒,意識到方才發(fā)生了何等荒謬之事。
垂眸看清身下女子那張驚惶中帶著痛楚的容顏時,他心中微愕,隨即卻涌上一股近乎輕蔑的了然——果然是她。
他以為……那下作手段,是洛昭寧所為。
以為她是個不甘寂寞、不安于室的女子!不甘新婚之夜便被丈夫拋下,不甘丈夫要去與長嫂洞房!
沈懷讓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姿態(tài)帶著事后的慵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緩緩坐起身。
滑落的衾被,暴露出他光潔緊實的胸膛上,赫然印著幾處曖昧的、如同雪地紅梅般的青紫痕跡。
洛昭寧目光觸及時,如同被燙到般迅速撇過頭去,聲音帶著壓抑的急促:
“你快點!”
正慢條斯理系著衣帶的沈懷讓,聞言眉梢微挑,灰瞳中掠過一絲玩味:
“快點?”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饜足后的沙啞,“方才……還不夠快么?那時,你可是聲聲泣求……讓本座……慢些……”
“你——!” 洛昭寧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臉頰終究不受控制地飛起兩朵羞憤的紅暈。
然而,想到即將面臨的狂風(fēng)驟雨,她迅速壓下所有情緒,只余一片冰冷的焦灼,“穿好了就趕緊走!”
身后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聲。
片刻后,卻歸于沉寂。
洛昭寧不耐地轉(zhuǎn)頭,瞳孔驟然一縮——
那張俊美得近乎妖異、足以顛倒眾生的臉,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