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話題怎么這么沒意思。
淺川葵趴在桌子上,一臉了無生趣,聽著靠近圍在講臺前排的女生們八卦。
“聽說黃瀨君去籃球部了,黃瀨君打籃球的樣子一定也很帥!”一女生捧著臉說道。
“黃瀨?是那個模特是嗎?”旁邊的女生驚喜地問。
“啊,我一想到黃瀨君打球的樣子,感覺要被帥死了!”一女生作暈倒狀。
淺川葵放空著眼神心想,今天的話題也太無聊了。
籃球部?她聽好多人說過了,帝光中學的豪門社團,規(guī)模是她們古典文學部的好幾十倍,雖然她們部滿打滿算也就5個人。
不過,管理這么大一個社團,應該很辛苦吧,看著就麻煩的要命。
“淺川桑,松寺老師找你有事?!鞍嚅L葉原又一次充當了班主任的工具人。
淺川葵每次聽到別人叫她都有點心慌。這種麻煩找上門來的感覺真是不妙。
班主任嗎?為什么要突然找她,是她遲到了太多次,還是她值日不小心把地拖太干凈了,讓很多人滑倒受傷?
淺川葵心里犯著嘀咕,非常心虛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淺川葵慢步來到松寺老師旁邊。
“淺川桑,我今天整理資料的時候,看見你似乎有些地方忘記填了。”松寺老師邊說邊給她遞了一張表。
淺川葵看到上面寫的“曾就讀學?!本皖^痛,她外祖父貌似忘記幫她搞定這些基本信息就急忙回京都去了。
“現(xiàn)在就填上吧?!彼伤吕蠋煒O其貼心地遞上了筆。
她接過筆,想著是否要在上面寫著“淺川家私立中學”。她爸應該可以給她開個中學吧,噢,還要加個小學。她放下紙和筆,言之鑿鑿,“老師,我之前沒有上過學?!?/p>
此話一出,辦公室的老師和來幫赤司拿資料的桃井五月都驚了。
“可是,我記得淺川桑是以入學考試滿分進的帝光吧?”松寺老師弱弱地扶了扶眼鏡。
老師們和桃井五月更驚了。
淺川葵毫不在意地說道:“可能是我家的教育方式不同吧?!?/p>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用填了?!彼伤吕蠋熛胫iL說的那句“她情況有些特殊”,原來是指這個嗎?
“那老師,我先走了。”她鞠躬道。
“好的,去吧。”
淺川葵走后,辦公室里老師議論紛紛。
“松寺老師,我記得淺川桑是開學兩個月后才轉過來的吧?”隔壁班的數(shù)學老師問道。
“是的,我當時接到這個通知也很震驚呢?!?/p>
“也不知道家長是誰,對孩子也太不負責任了吧?!?/p>
“我看看,資料有寫。淺川楓藤?”松寺老師拿起資料表看了看。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這是音樂老師吉田。
“怎么,吉田,你認識他?”松寺老師問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應該只是同名同姓罷了。淺川楓藤可是名震音樂界的小提琴家,只不過早就退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p>
松寺老師贊同道:“我想也是,淺川先生應該不會是這么不負責任的人?!?/p>
桃井五月聽著老師們的談話,想著剛剛路過她的女生,充滿好奇。
在老師閑談的時候,淺川葵走到了樹林邊。
她想到辦公室內那些老師的震驚臉,表示十分不理解,不就沒上過學,用得著這么夸張嗎?(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經(jīng)歷有多么離奇┑( ̄Д  ̄)┍)
“我不是跟你說過離灰崎君遠點嗎,你是聾子嗎?”
這話怎么似曾相識。
她定睛一看,又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
不同的是,這次她叫來的女生的人數(shù)是之前的兩倍。
之前那個長發(fā)女生用她留長的指甲劃著森宮惠理的臉,森宮惠理的臉上已經(jīng)被劃了好幾道紅痕。
“你別想著這次還會有人來救你。要不是我沒找到之前那個該死的女人,她遲早也要被我收拾?!?/p>
幾乎每天在教室呆著不動,很少在學校露面的淺川葵跳了出來,非常無辜地表示,“你是在說我嗎?”
長發(fā)女生見到她,氣不打一處來,連忙招呼起叫來的女生,“就是她,給我好好揍一頓!”
一群不良少女看著淺川葵,“就她嗎?感覺很弱?。 逼渲幸粋€女生嚼著口香糖,不屑地說道。
“是啊,我不行的,所以不要打架了吧?”
淺川葵也不是那種只會動手的野蠻人,她更喜歡以理服人,“大家都是女孩子,和平一點不好嗎?”
但顯然,沒人聽她說話。
淺川葵先一手抓過跌坐在地上的森宮惠理,將她推到她們波及不到的地方。
她看著這群一臉濃妝的女生身上改小改短的校服,心想難道她們就不怕走光嗎?
她們應該是不怕的,不然怎么會直接一腳踢過來呢?淺川葵側身閃過。
她一拳一個不良,放心,她打女生從不打臉。
地方太小,人太多,淺川葵不好動手,只是先光著閃躲。
她就像條泥鰍一樣,讓人抓不到也摸不著,更是氣得她們抓狂。
見淺川葵只敢躲不敢動手,她們直接上手去抓她的頭發(fā),習慣性地用那些整治霸凌的人的手段去對付她。
淺川葵很是靈活地閃開,更是側著身子打算一腳踢開她們,沒見過這么難纏的。
“你們在做什么?”
淺川葵看到森宮惠理帶著巡邏老師走了過來,森宮惠理還給她wink了一下。
淺川葵理了理被風吹亂的栗色長發(fā),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那群女生看到老師來了,連忙一瘸一拐地倉皇逃竄,可還是被巡邏老師抓住了好幾個,其中就有那個為首的長發(fā)女生。
后面又來了幾個老師,也陸陸續(xù)續(xù)抓到了幾個。
然后帝光的學生們就見到了這樣一幕,他們熟悉的教導主任走在隊伍最前面,后面是一條長長的隊伍,都是帝光中學有名的不良少女。
巡邏老師走在她們旁邊,最后面跟著兩名貌似進錯隊伍的女生,一位瑟瑟縮縮,一位雄赳赳氣昂昂。
剛比完賽的帝光籃球隊,一回到學校就碰到這詭異的場景。
綠間真太郎表示不解,“這是什么情況?”
“啊唔,不明白?!弊显匾贿叧悦牢栋?,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虹村隊長對那個為首的長發(fā)女生印象深刻,“那個長發(fā)的女生是不是經(jīng)常來找灰崎的那個?”
“嗯,應該是的?!背嗨鞠蚰沁叴执致舆^一眼,看到某個像是在散步的少女突然頓了一下。他略微捋了一下思路,大約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阿哲,那是不是之前晚上的女生?”青峰大輝用手肘捅了捅黑子。
“是的,青峰君?!焙谧涌聪驕\川葵答道。
此時的淺川葵,想要變成一只鴕鳥,將腦袋埋進土里,但淺川家的尊嚴讓她不得不昂首挺胸地向前走。
她原本以為她可以像上次一樣功成身退,可誰知道連教導主任都被驚動了。說什么為了整頓校風校紀,一定要嚴懲此事,因此她們兩個當事人被迫隨著游行示眾。
淺川葵癱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實際卻是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教導主任見她毫發(fā)無傷,對面卻是倒下一片,非說她才是主謀,硬是壓著她游街示眾。
老天奶如果開下眼的話,人多人少這事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無辜的她嘛!
涉事人員都被帶回教導處問話,沒過多久,淺川葵謝天謝地,他們終于弄清了真相。
教導主任扯著那張褶子臉,艱難地露出一個漏風的笑容,“真是沒想到,淺川桑竟然這么樂于助人?!?/p>
淺川葵回以標準的微笑,根本不想跟他說任何話。
現(xiàn)在知道她是個好人,早干嘛去了,被壓著游街示眾丟盡臉面的可是她??!
收拾完這堆亂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的事,她回到課室,大家都去社團活動了,課室空無一人。
這對淺川葵來說是究極社死的一天。
她癱倒在椅子上,羞愧地用頭錘桌子,“咣咣”作響。
倒霉啊,倒霉。丟臉啊,丟臉。
“淺川,你是哪里不舒服嗎?”回課室拿資料的赤司。
淺川葵“……”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現(xiàn)在的她。
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啊,頭有點痛,外部刺激療法,需要外部給予刺激以鎮(zhèn)壓內部的神經(jīng)疼痛,聽說在國外很流行的,效果還真是意外地好呢,呵呵?!?/p>
赤司忍不住咳了一下,“如果頭痛的話,最好去看看醫(yī)生?!?/p>
淺川葵忍著尷尬,回應道:“好的,多謝關心?!眲e以為他用手捂著她就沒看見,他剛剛絕對笑了。
赤司拿資料的時候,順便從抽屜里拿了個創(chuàng)可貼遞給淺川葵。
“淺川桑,你的臉好像傷到了,用這個遮一遮吧。”
赤司注意到淺川葵臉頰上的那道顯眼的紅色劃痕。她的皮膚白嫩,哪怕只是一條淺淺的劃痕在上面都顯得突兀。
淺川葵沒有感覺,疑惑地摸了摸臉,“有嗎?”
“在這里?!俺嗨究粗鴾\川葵毫無章法的摸法,指了指自己的右邊臉頰。
她順著赤司的指示,摸到了臉上的一道淺淺的凸起,不細摸還真摸不出來。
“謝謝你?!睖\川葵接過創(chuàng)可貼,難不成是剛剛打架弄到的?她都不打臉,這群人真不講武德。
淺川葵貼上創(chuàng)可貼,就這么點傷痕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小時候皮的很,傷得嚴重的地方多了去了,這點傷還真不算事。
不過,她看向赤司比牛奶還細膩的皮膚,可能對他算?
看著就是個貴公子,怕是受傷都少有。
淺川葵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位赤司君正是帝光豪門社團籃球部的副部長。
因為就像她遇到黑子時所想的那樣,這身高真能打籃球嗎?
……
“校園不良”事件經(jīng)過幾天的發(fā)酵,已經(jīng)傳遍了全校。
力戰(zhàn)不良少女團的淺川葵,就此成為校園紅人,熱度還一度壓過了身為模特明星的黃瀨涼太。
淺川葵非常明顯的感受到身為校園紅人是什么感受,之前是有人暗戳戳地看,現(xiàn)在則是她走在學校,回頭率都是百分百。
這隨處可見的目光,如果說之前是毛毛的感覺,那她現(xiàn)在簡直發(fā)霉了。
淺川葵在人多的時候會被迫發(fā)作社恐屬性,現(xiàn)在的她簡直想刨個坑把自己埋了,最后還不忘要把土填上才行。
她前面的八卦女生團竊竊私語。
雖然她們離她也挺遠的,可誰叫淺川葵耳朵好,不然每天怎么偷聽八卦。只是聽八卦聽多了,這次八卦到自己頭上了嗎?
“沒想到淺川桑那么厲害?!?不厲害,您過獎了。
“聽說尾城是為了找別的女生麻煩,結果那女生被淺川桑救了呢?!蔽渤??應該就是那個長發(fā)女生吧。拜托她,別再找事了。
“不過淺川桑好奇怪啊,都沒見過她和誰聊天來著,感覺對什么事都不關心,一個人平時也是獨來獨往,但原來是一個樂于助人的好人啊?!彼跃妥屗粋€人好好的不行嗎?
“淺川桑是不是看過來了,哎呀,我們小聲點?!睖\川葵表示再小聲也沒用,聽我的,別說了。
她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平靜地移開視線,看向前面的紅毛。
赤司這時候正好轉過頭,“淺川……“
她在他緋紅色清淺的眼眸里看到了她的樣子。
微風拂過,少女耳邊的碎發(fā)被掀起,露出了她紅得滴血的耳朵,像是過分的羞澀。
她仿佛得了頸椎病一樣僵硬地扭過頭去,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與人雙眼對視什么的,太尷尬了。
淺川葵始終頂著一副不為所動的面癱臉,雖然臉上泛起的緋紅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問題。
或許她可以跟前桌的赤司君商量一下?lián)Q座位的事宜,要不然她每次抬頭就不小心與他對視怎么辦。
所以,少年,請不要隨隨便便轉過頭來好嗎?
赤司看著不愿與他對談的淺川葵,發(fā)現(xiàn)這人遠遠比他想得還要有趣。
他想起事發(fā)當天,黑子和青峰的談話以及桃井的信息。
倒是意外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