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愿這天難得沒有閑的在家里面恨不得把屋頂掀了重蓋。洗了個澡,
用卷發(fā)棒給自己的大波浪燙的更卷了一些,一頭霧霾藍的發(fā)色,在陽光照耀下如同海洋一般,
讓人羨艷。她隨意地挑了一根黑色發(fā)帶,將及腰的長發(fā)束起,又在馬尾根部處夾了一個抓夾,
白皙纖長的手隨意地勾出了一支口紅,擰動兩下,紅色膏體旋轉(zhuǎn)而出,她抿了抿唇,
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她隨意地抓了一下劉海,完美的八字劉海分散在額前。
她從一個眼鏡柜里拿出了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鼻梁,
欲蓋彌彰地要遮掩她那副美的驚心動魄的眸子。白色高領(lǐng)毛衣,配上闊腿褲,
簡直是她的最愛,要是手上再拿一本書,還真以為這是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的小姑娘。
只是這副好看的皮囊下的靈魂卻是惡劣的,帶著玩味的?;璋档淖呃龋?/p>
這里好像是惡魔的聚集地,他們被關(guān)在這個牢籠,有的噩夢會被釋放,
有的噩夢到最后真的去了牢籠。這里似乎充斥著血與淚,白熾燈下,
寧愿的金絲眼鏡微微反著光,而那雙在鏡片下的眸子釋放著從未有過的寒意。穿過走廊,
破舊的風扇“嗡嗡”作響,寧愿被帶入一個房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欄桿后坐著的是被束縛在一方椅子里的司音。他原本一直在低著頭,抬頭看見來人,
死死地盯著,警察并未出去,不過這并不妨礙寧愿。她坐在椅子上,隔著欄桿,
看見里面頭發(fā)被剃成寸頭,臉上寫著不甘與恨意的人,緩緩開口“司音,好久不見,沒想到,
再見到你是這么一副場景”司音手被拷在桌子上,連胸前也被禁錮住,
只給他留了呼吸的空間,連動一動都是十分困難“寧愿,
我真后悔沒有查到你的住處”他說的咬牙切齒,手死死地握成拳,寧愿點了點頭,
還真認可他的說法“也對,不然你就該連我一塊兒處理了吧”寧愿將雙腿交疊在一起,
就注視著面前的人,隔著欄桿她也能感受到那股無聲的恨意,忽的她走上前去,
站在離欄桿兩步遠的位置,居高臨下“司音,還不知悔改嗎?當年你校園‖霸‖凌,
沒有得到懲罰,現(xiàn)在,數(shù)罪并罰,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你只害了一個寧安,不然,
你今天沒有資格坐在這兒,聽我說這些!”她的語氣里帶著的是不易察覺的冰涼與痛恨,
司音卻笑得瘋狂,似乎在故意刺激寧愿一般,他凄聲尖叫道“他活該!他賤!
如果不是他去找我爸告狀,我怎么會害他!如果他不去找左祁年!我怎么可能會害他!
”“不知悔改!”寧愿死死地抓住欄桿,恨不得上前活撕了這個畜生,
她用力到指尖泛白“因為你!你害了多少人?!寧安,左祁年,左祁然,還有寧鳶!
你以為你躲進來了就沒有事兒了嗎?天真!
要一想到左祁然初中那會兒被人追著叫“殺人犯的妹妹”她就感到心臟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
她勾起了一抹笑“司音啊,你怕是對我了解的不夠多啊,你覺著我既然今天來了,
就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嗎?你曾經(jīng)也是資本家,應(yīng)該最清楚資本家的手段了啊”司音猛然抬頭,
死死地盯著鐵柵欄處那個長相妖艷的女人,他忽然覺著有些恐慌,冷汗也從額頭滾落,
他以為他毀了寧安,寧家對左祁年會恨之入骨,他知道左祁年有錢,但是權(quán),左祁年沒有,
可他沒有算到,還有一個寧愿。寧愿盯著他,笑得越來越邪魅,眼里卻是像看死人一樣,
他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但是口型,他看懂了“好—自—為—之”他不了解寧愿,
但他明白,寧愿不是和他說著玩的,寧愿是真的會讓他生不如死,司音劇烈地晃動著,
似乎想要解開這個枷鎖,但任憑他怎么努力,都是白費,他臉色發(fā)白,
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滾落。寧愿嗅覺靈敏,敏銳地聞到了一絲騷味兒,嫌惡地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她屬實是沒想到,司音竟然被她嚇失禁了。哦不,是對自己的美好未來開心壞了。
幾日之后,司音被判了無期徒刑,寧鳶的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學(xué)的就是法,
好巧不巧還是業(yè)界有名的刑辯律師,這下好了,司音可以吃一輩子的“不愁飯”了。
至于另一個,司徒,和他的好侄子作伴去了,兩人手拉著手一塊兒踩縫紉機去,多好。
兩人在里面過得怎么樣,寧愿既然答應(yīng)了司音,必須滿足啊,她向來說話算話。
校園‖霸‖凌,向來都是不可饒恕的,今天有一個司音,沒有人知道還有多少個“司音”,
一朵朵盛開的玫瑰就這樣在惡魔的手下變得殘缺,甚至枯萎,而他們,
卻因為頭頂?shù)膬蓚€輕飄飄的數(shù)字,逃過了該有的懲罰。法律保護的應(yīng)該是人,
而不是披著羊羔崽子的畜生,惡魔。未成年人保護的是祖國的花朵,
也不應(yīng)該保護的是折斷花朵的“學(xué)生”。他們沒有資格被原諒,就算是賠的傾家蕩產(chǎn),
那些受害者所受到的傷害,不能彌補回一絲一毫。就像寧安的那條腿,司家,無論賠多少,
那條被截肢的腿,也沒有辦法再長回來,而那些人,憑什么又能健全的活著。而左祁年,
這場被拽進黑暗事件的人,一個本該站在更大講臺上的語文老師,
憑什么變成了一個所謂的殺人未遂的殺人兇手,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
卻要為施暴者承擔一半的罪名。到最后,還要為這個別人認為的疏忽,賠上半輩子的健康,
那些人又憑什么無病無災(zāi)。左祁然呢?明明更是什么都沒有做,同樣不能幸免,
左祁然受到的傷害又比誰?。恳钟?,狂躁,沒有哥哥,沒有父母庇佑的日子,她孤立無援,
光賠了一頭秀發(fā)不夠,還要賭上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你看啊,
雪崩爆發(fā)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句話可以是對施暴者說,
因為包括那些冷眼旁觀的人,但同樣也可以對受害者說,因為這場雪崩毀了方圓十里的人。
補償,對受害者只是一時的慰藉,而那些受害者卻要活在雪崩爆發(fā)的痛苦里,
甚至死于這場雪崩。所以,必須血債血償???,這世上哪里來的那么多的血償。
寧愿難得的自己回了一趟家,她進了寧安的房間,她穿的依舊是那天見司音穿的衣服,
靜靜地站在窗前,俯瞰著樓下的一切。寧安像以往一樣,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