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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夫人每天都想辭職 金秋澄 99642 字 2025-07-31 09: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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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夫人瞪著碟子里那塊孤零零的蹄筋,又看看沈青黛碟子里那只格外刺眼的大蝦,胸口那口郁氣非但沒下去,反而被林晚這手“雨露均沾”噎得更實了,堵得她喉嚨發(fā)緊。她重重地將筷子拍在鑲銀的烏木筷枕上,發(fā)出“啪”一聲脆響,成功地將全桌本就所剩無幾的注意力再次強行拉回。

沉水香的煙霧裊裊,卻驅不散廳內彌漫的尷尬和緊繃?;衾戏蛉硕似鹗诌厔倱Q上的熱茶,用杯蓋慢條斯理地撇著浮沫,眼皮都沒抬,聲音卻像淬了冰渣子,直直朝著沈青黛的方向砸去:

“沈姑娘,”她刻意拉長了調子,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既是衍兒帶回來的‘貴客’,想必家世也非比尋常?不知令尊在何處高就?京中勛貴,老身倒也識得大半,沈這個姓氏……倒是少見得很吶?!?她尾音微微上揚,那點“少見”二字,裹挾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幾乎等同于“小門小戶”、“上不得臺面”。

來了。林晚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嗑瓜子(如果這里有的話)。霍老夫人一計不成,立刻轉換戰(zhàn)場,開始攻擊沈青黛的出身了。這是深宅婦人最慣常、也最有效的打壓手段——從根子上否定你的資格。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沈青黛身上。

沈青黛正小口吃著那只飽滿的白灼蝦,動作不算特別優(yōu)雅,卻透著一股自然的利落。聽到問話,她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眼睛坦然地迎向霍老夫人審視的目光,臉上沒有絲毫被冒犯的難堪或瑟縮,反而帶著點初來乍到、被長輩問起家世的……新奇?

她咽下口中的蝦肉,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聲音清脆,帶著一種未經(jīng)世故打磨的直率:“回老夫人話,我爹不是當官的,也不是什么勛貴。他……他開鏢局的!”

“開鏢局的?”柳含煙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沒忍住,用帕子掩著唇,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帶著濃濃譏誚意味的輕笑。她立刻意識到失態(tài),慌忙垂下眼,但那聲笑已經(jīng)足夠刺耳。

霍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又陰沉了幾分,捻著佛珠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鏢局?走鏢的?那不就是江湖草莽、刀口舔血的粗鄙之人?!她的兒子,堂堂霍家少將軍,竟然帶回一個鏢局出身的野丫頭,還說什么“此生摯愛”?簡直是奇恥大辱!

沈青黛卻像是完全沒聽出柳含煙笑聲里的諷刺和霍老夫人眼中洶涌的鄙夷。她甚至微微歪了歪頭,眼神里流露出一種純粹的、對霍老夫人反應的困惑,仿佛不明白“開鏢局”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她認真地補充道,語氣里還帶著點小小的自豪:“嗯!我爹沈天雄,是北境一帶最大的‘威遠鏢局’總鏢頭!他功夫可好了!我從小也跟著爹走鏢,去過好多地方呢!霍將軍……就是在一次押送軍糧的鏢路上認識的?!?她說著,還下意識地看了霍衍一眼,眼神清亮,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和信任。

林晚夾菜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粗蚯圜炷请p坦蕩得近乎天真、帶著勃勃生機的眼睛,聽著她話語里對父親和走鏢生涯的自豪,林晚心底某個角落,竟掠過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羨慕。

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鮮活,這種對自己出身和經(jīng)歷的坦然……像一道明亮的光,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她靈魂深處那個二十六歲、早已被現(xiàn)實磋磨得世故圓滑的現(xiàn)代社畜外殼。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有過這樣純粹的心境?為了一個實驗數(shù)據(jù)熬夜到天亮,為了一篇論文被接收而歡呼雀躍,覺得未來充滿無限可能,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困在這方寸之地,整日撥弄著算盤珠子,算計著如何從這令人窒息的深宅里全身而退。

少年心思不再有。

林晚垂下眼睫,掩飾住那瞬間的恍惚,心底卻對眼前這個“情敵”沈青黛,生不出半分惡感。至少此刻,這個姑娘身上,有一種未被這深宅污濁浸染的干凈。

霍老夫人被沈青黛這番“天真無邪”的回答氣得幾乎要背過氣去。她強壓著怒火,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走鏢的……倒真是……少見?!?那語氣,已經(jīng)不屑于掩飾其中的鄙夷。

柳含煙見霍老夫人臉色鐵青,眼珠一轉,立刻找到了新的切入點。她放下筷子,臉上堆起慣有的、柔柔弱弱的關切笑容,聲音甜得發(fā)膩,目光卻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向沈青黛:

“沈姑娘這般年輕貌美,英姿颯爽,想必在家鄉(xiāng)也是眾星捧月的人物吧?”她頓了頓,故作天真地眨眨眼,“像沈姑娘這樣的好姑娘,家里定是早早定了親事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這般有福氣?說出來,也好讓我們替沈姑娘高興高興,將軍您說是不是?” 她最后一句,還故意帶上了霍衍,眼神怯怯地瞟過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撥和幸災樂禍。

婚約!

這兩個字像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霍老夫人瀕臨失控的神經(jīng)!她渾濁的老眼猛地亮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餓狼,死死盯住沈青黛。對?。∫粋€鏢局出身的姑娘,怎么可能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定親?!若真有婚約在身……那她沈青黛,就是背信棄義、勾引有婦之夫的無恥賤人!看霍衍還怎么護著她!

霍衍的臉色,在柳含煙話音落下的瞬間,倏地沉了下去,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擱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周身那股戰(zhàn)場上淬煉出的凜冽殺氣不受控制地溢散開來,讓離他稍近的柳含煙嚇得一個激靈,臉色煞白地往后縮了縮。

“柳氏!”霍衍的聲音低沉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冰錐砸在柳含煙頭上,“這里輪得到你多嘴?管好你自己的本分!”

柳含煙被他眼中的寒光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低下頭,身體微微發(fā)抖,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霍老夫人卻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哪里還管霍衍的警告。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盤叮當作響,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帶著一種扭曲的興奮和刻毒,直指沈青黛:

“說!你到底有沒有婚約?!若有,是跟哪家定的?!我霍家世代清名,絕不容許這等不清不白、背信棄義之人踏入半步!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林晚看著霍老夫人那副如同打了雞血、非要刨根問底的猙獰嘴臉,再看看霍衍驟然變得異常難看、甚至隱隱透出一絲緊張的臉色,以及沈青黛微微蹙起的眉頭和下意識看向霍衍尋求依靠的眼神……

一個大膽的、近乎荒謬的猜測,如同閃電般劈入林晚的腦海!

不會吧?!

難道霍衍這個愣頭青,不僅把人帶回來了,還……還根本沒搞定人家姑娘的“前東家”?!

沈青黛在霍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和霍衍緊繃的注視下,櫻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帶著一絲猶豫和為難。她再次看向霍衍,眼神里帶著詢問和依賴。

“母親!”霍衍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軀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力,他一把將沈青黛護在身后,動作強硬而充滿保護欲。他直視著霍老夫人那雙燃燒著刻毒火焰的眼睛,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廳堂:

“青黛確有婚約在身!”

“轟!”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霍老夫人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厥過去。她枯瘦的手指顫抖地指著霍衍和沈青黛,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柳含煙更是驚得捂住了嘴,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又化為濃烈的幸災樂禍?;舴惨卜畔铝丝曜樱请p溫和深邃的眼眸中,終于掠過一絲清晰的凝重。

完了。林晚心底無聲地哀嚎一聲?;粞苓@個豬隊友!他這是嫌火燒得不夠旺,自己再澆上一桶滾油?。?/p>

果然,霍老夫人像是被徹底點燃的炸藥桶,猛地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霍衍!你……你這個孽障!你竟然……竟然帶一個有婚約的賤婢回來!你是要氣死我!是要毀了我霍家百年清譽啊?。?!”

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一張臉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猛地抓起面前那只盛著半碗湯的青瓷蓮花碗,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霍衍和沈青黛的方向狠狠砸了過去!

“砰——嘩啦!”

精致的瓷碗砸在霍衍腳邊的地磚上,瞬間粉身碎骨,滾燙的湯汁和碎片四散飛濺!有幾滴甚至濺到了沈青黛的裙擺上。

“孽障!滾!帶著這個不知廉恥的賤婢給我滾出去!滾?。?!”霍老夫人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整個人狀若瘋魔,被兩個嚇壞了的嬤嬤死死攙扶著,才沒有撲上去撕打。

“母親!”霍衍臉色鐵青,看著眼前徹底失控的局面,看著沈青黛被嚇得微微發(fā)白的臉和裙擺上的污漬,一股怒火和心痛直沖頭頂。他知道再待下去,只會讓青黛承受更多的羞辱。他一把攥住沈青黛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微微蹙眉,聲音壓抑著翻騰的怒意,卻異常清晰:

“好!我們走!但我告訴您,我?guī)圜旎貋?,就是要替她解決那樁荒唐的婚約!她沈青黛,只能是我霍衍的妻子!誰也改變不了!”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拉著驚魂未定、臉色發(fā)白的沈青黛,轉身大步流星地沖出了正廳,那決絕的背影,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悲壯。

“哎呦……老夫人息怒啊……妾……妾胸口好悶,喘不上氣……”柳含煙見最大的風暴中心走了,立刻捂住胸口,嬌嬌弱弱地呻吟起來,臉色蒼白(多半是裝的),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也飛快地溜了,生怕被霍老夫人的怒火波及。

眨眼之間,偌大的正廳,剛才還“其樂融融”(虛假)的家宴現(xiàn)場,就只剩下霍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哭罵聲(被嬤嬤半拖半抱地往后院帶)、一地狼藉的碎瓷和湯水、滿桌幾乎沒怎么動過的珍饈美味,以及……

坐在原位,手里還捏著玉箸的林晚。

哦,還有對面那位一直安靜得如同背景板的大公子,霍凡。

林晚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堪比災難片現(xiàn)場的景象。空氣里彌漫著打翻的湯羹菜肴混合著沉水香氣的怪異味道?;衾戏蛉四潜K摔碎的茶盞碎片還沒清理干凈,現(xiàn)在又添了一堆更細碎的瓷片和油汪汪的湯汁。那只被霍衍夾給沈青黛、又被霍老夫人遷怒砸碎的空碗旁邊,還躺著半只無辜被殃及的水晶肴肉。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這巨大的八仙桌。十菜一湯,冷熱葷素,湯羹點心,無一不全,無一不精。為了這頓所謂的“接風洗塵宴”,她——

清晨霍衍回府的消息傳來,她就立刻著手安排。估算人數(shù),預估口味偏好(雖然霍衍的喜好她一無所知,只能按慣例準備),既要考慮到老夫人講究排場和滋補,又要顧及霍凡病弱需清淡,還得預備著新來的“貴客”可能的口味差異,又不能太過鋪張,免得被老夫人抓住把柄斥責奢靡。

她親自擬了菜單,親自去大廚房盯著管事嬤嬤核對采買清單,確保食材新鮮、分量精準(既不能不夠吃顯得寒酸,又不能做多了浪費)。光是協(xié)調幾個灶頭的大師傅同時開火,保證所有熱菜在開席時溫度恰到好處,就耗費了無數(shù)口舌。

安排廳堂布置,桌椅碗碟,酒水茶飲……每一個細節(jié),都需要她這個名義上的“當家主母”點頭過目。整整四個時辰!從日上三竿忙到華燈初上!她連午膳都只匆匆扒了兩口!

結果呢?

從霍衍拉著沈青黛入席,到現(xiàn)在所有人摔碗的摔碗、離席的離席、裝病的裝病……滿打滿算,這頓飯吃了有十分鐘嗎?

她精心準備的十菜一湯,成了這場鬧劇的背景板和犧牲品?;衾戏蛉酥粍恿艘豢曜踊舴矈A的筍絲?;舴沧约捍蟾懦粤诵“胪霚?。柳含煙估計就啃了兩口紅燒肉?;粞埽颗?,忙著給沈青黛布菜,自己大概就喝了兩口茶。沈青黛……嗯,吃了一只蝦,幾片肴肉,兩口魚,半碗湯。而她林晚,面前那碟清炒時蔬,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林晚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箸。那玉質的冰涼觸感,此刻卻像烙鐵一樣燙著她的指尖。一股冰冷的、混雜著荒謬、疲憊和滔天怒意的洪流,在她心底深處無聲地咆哮、沖撞!

她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像個被耍得團團轉的提線木偶!像個投入全部心血卻換來一場空的項目經(jīng)理!

霍凡被小廝緩緩推著輪椅,經(jīng)過林晚身邊,準備離開這片狼藉之地。輪子碾過地面細微的碎瓷屑,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他在林晚桌旁停下,蒼白清癯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血色,那雙溫和的眼眸看向林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或許是憐憫?或許是探究?他輕輕咳了一聲,聲音不高,帶著病弱的沙啞,卻清晰地傳入林晚耳中:

“弟妹……不走嗎?”

走?

林晚猛地抬起頭,看向霍凡。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此刻仿佛有火山在醞釀爆發(fā),冰封的表象下是足以焚毀一切的熔巖!

她嘴角甚至扯出了一個極其僵硬、極其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走?

這就像在問一個在工地搬了一天磚、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的人:“你為什么不坐私人飛機環(huán)游世界啊?是不喜歡嗎?”

這就像在問一個高考落榜生:“你為什么不考清華啊?是不喜歡嗎?”

這就像在問一個被無良甲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乙方:“你為什么不辭職去馬爾代夫曬太陽???是不喜歡嗎?!”

老娘是不想走嗎?!老娘是走不了??!霍!大!公!子!

你們一個個甩手掌柜當?shù)猛纯?!霍老夫人,您老人家掀完桌子罵完街拍拍屁股走了!您兒子霍衍,拉著他的“摯愛”上演英雄救美憤然離場,留下這一地雞毛!柳含煙,您裝病裝得挺像,溜得比兔子還快!

現(xiàn)在,您這位不問世事、清貴出塵的大公子,輕飄飄一句“不走嗎?”

這滿桌的杯盤狼藉,這滿地的碎瓷油污,這價值不菲卻淪為笑柄的席面殘骸,難道要留在這里過夜?等到明天清晨,讓全府的下人,讓可能上門拜訪的客人,都來看看霍家今晚這場精彩絕倫的“家宴”成果?看看霍家是如何“和睦融洽”、“規(guī)矩體統(tǒng)”的?

這爛攤子,誰來收拾?!

難道指望那些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連頭都不敢抬的下人,自發(fā)自覺地、有條不紊地把這一切恢復原狀?指望他們能守口如瓶,不把今晚的鬧劇添油加醋地傳遍整個將軍府、甚至傳遍京城勛貴圈?

林晚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狂跳,一股腥甜之氣涌上喉頭,又被她死死壓了下去。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最后一絲理智。

她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冰冷,直灌入肺腑深處。然后,她對著霍凡,露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溫婉得體的、標準到可以去當禮儀范本的笑容。那笑容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恭順和歉意,聲音清亮柔和,聽不出絲毫異樣:

“大哥身子弱,不宜在此久待,還請早些回去歇息。這里……”她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笑容依舊無懈可擊,“總得有人看著收拾一下,免得下人們毛手毛腳,驚擾了府中清凈。大哥慢走?!?/p>

霍凡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那雙溫和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他微微頷首,聲音依舊平和:“有勞弟妹了?!?說完,小廝推動輪椅,骨碌碌的聲音碾過碎屑,逐漸遠去。

有勞?辛苦?

是啊,我不辛苦,我命苦!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這輩子要穿越過來給你們霍家當牛做馬收拾爛攤子?!老娘不干了!老娘要辭職!老娘要掀桌子!老娘要……

林晚內心已經(jīng)上演了一出核爆級別的咆哮劇,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吶喊、咒罵。然而,她的身體卻像被設定好的精密機器,緩緩地、極其平穩(wěn)地站了起來。

她臉上那副溫婉恭順的面具依舊焊得死死的。

“來人?!彼穆曇舨桓?,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傳遍整個死寂的大廳。

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如同驚弓之鳥,猛地抬起頭,惶恐地看著她。

“把地上收拾干凈,仔細些,別留下碎瓷片傷了人?!绷滞淼恼Z速平穩(wěn),條理清晰,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鬧劇從未發(fā)生,“桌上的菜,沒動過的……揀那幾樣干凈體面的,用食盒裝了,送去大廚房,明早給輪值的婆子們加餐。其余的……都撤下去處理掉?!?/p>

她的目光掃過那盤幾乎沒動過的水晶肴肉,那碗只被沈青黛喝了幾口的菌菇湯,還有那只霍衍夾給沈青黛、最終卻粉身碎骨的空碗位置……

“小心點,別沾了地上的油污?!彼a充了一句,語氣平淡無波。

下人們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又動作迅速地開始執(zhí)行命令。掃地的掃地,擦拭的擦拭,撤席的撤席。整個大廳只剩下杯盤碰撞的輕微聲響和壓抑的呼吸聲。

林晚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個最苛刻的監(jiān)工。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冷靜地掃過每一個角落,確保沒有遺漏的污漬,沒有殘留的碎片。她看著下人們將殘羹冷炙撤下,看著他們將打翻的湯水油污仔細擦凈,看著光潔如新的地磚重新顯露出來,看著巨大的八仙桌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最終恢復成它原本莊重華貴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場鬧劇,從未發(fā)生過。

只有空氣中那揮之不去的、混雜著菜肴和香料的怪異氣味,以及林晚袖中那本硬質賬冊邊緣,被她指甲掐出的深深凹痕,無聲地記錄著一切。

當最后一塊抹布被收走,最后一絲油污被清除,整個大廳再次變得空曠、整潔、燈火通明,甚至帶著一種死寂的莊嚴時,林晚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走到廳門口,那里還跪著幾個負責今晚伺候的家仆和管事嬤嬤,一個個臉色發(fā)白,大氣不敢出。

林晚的目光在他們臉上緩緩掃過,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今晚的事,”她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敲在每個人心上,“老夫人上了年紀,一時氣急,說了些重話。少將軍也是軍務繁忙,性子急了些。沈姑娘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老夫人。這些……都是家事?!?/p>

她頓了頓,看著那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肩膀。

“既然是家事,關起門來,就只是家事。若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在外面亂嚼舌根,編排主子……”林晚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冰刀刮過,“污了霍家的名聲,后果,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p>

“是!是!夫人!奴婢(奴才)們明白!絕不敢亂說一個字!” 眾人嚇得連連磕頭,聲音帶著哭腔。

林晚微微頷首,對身旁的春杏使了個眼色。春杏立刻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沉甸甸的荷包,里面是早就分裝好的碎銀子。她上前一步,將銀子一一分發(fā)給跪在地上的管事和幾個領頭的大丫鬟。

“都辛苦了。這點銀子,拿著買點茶水點心壓壓驚。記住,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手下人的嘴。今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林晚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謝夫人賞!謝夫人!奴婢(奴才)們一定謹記!” 眾人接過銀子,如同捧著救命符,感激涕零,連聲保證。

“都下去吧?!绷滞頁]了揮手。

下人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空曠的大廳終于只剩下林晚和春杏。

春杏擔憂地看著自家夫人依舊挺直的背影,小聲道:“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這里……都干凈了?!?/p>

干凈?

林晚緩緩轉過身,看著這空曠、整潔、仿佛從未沾染過一絲煙火氣的廳堂。燭火跳躍,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冰冷光滑的地磚上,顯得格外孤寂。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冷笑。

是啊,都干凈了。物理意義上的干凈。

可那股揮之不去的、令人作嘔的污濁氣味,卻仿佛已經(jīng)滲入了她的骨髓深處。

她抬起手,指尖冰冷而僵硬。她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從袖中抽出了那本硬質封皮、寫著“戊辰年七月總賬”的賬冊。

冰涼的觸感,此刻卻像一塊烙鐵,燙著她的掌心。

她走到那張巨大的紫檀木書案前——這是平時霍老夫人用來處理府務的地方。她將賬冊“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了光潔如鏡的案面上!那聲響,在死寂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賬冊的硬質封皮撞擊桌面,發(fā)出沉悶的回響,震得旁邊筆架上懸掛的幾支狼毫筆都微微顫動。

春杏嚇得一哆嗦,不敢出聲。

林晚看著那本攤開的賬冊,上面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記錄著霍府這個月又一筆筆的流水開支:修繕、采買、月例、人情往來……每一筆,都凝聚著她耗費的心血,都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徒勞。

她拿起旁邊擱著的、飽蘸濃墨的紫檀狼毫筆。筆尖懸在賬冊上方,微微顫抖。

霍家……

這就像一個巨大的、臃腫不堪、內耗嚴重、管理者昏聵無能、項目方向混亂、員工(她和柳含煙)毫無價值感和歸屬感的破公司!

而她林晚,就是這個破公司里最苦逼的“行政財務后勤人事總監(jiān)”,拿著微薄的“薪水”(那點可憐的月例和體己),干著最繁瑣最受氣的活,還要隨時準備給老板(霍老夫人)的突發(fā)奇想和無能兒子(霍衍)捅出的簍子擦屁股!

以前,她還指望著靠“兢兢業(yè)業(yè)”混個“年度優(yōu)秀員工”,或許能在這破公司茍到“項目結束”(霍家有了繼承人或者她攢夠錢跑路),拿點“退休金”。

可現(xiàn)在?

年度最佳員工獎?被那個自帶核心項目(摯愛身份)、一來就引爆公司(霍家)核彈的“空降兵”沈青黛拿走了!

而今晚這場“歡迎宴”,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花了四個時辰精心準備的“項目成果”(席面),被這群大爺在十分鐘內砸得稀巴爛!還要她這個“總監(jiān)”留下來收拾殘局、安撫“員工”(下人)、發(fā)放“封口費”!

這破項目!這破公司!這破KPI!

老娘不干了?。?!

筆尖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勁,重重落下,在那本攤開的賬冊扉頁空白處,劃下了一道濃黑、凌厲、幾乎要透穿紙背的墨痕!

如同一個斬斷一切的休止符。

去他媽的將軍府!去他媽的少夫人!去他媽的年度最佳員工!

老娘要寫辭職報告!現(xiàn)在!立刻!馬上!


更新時間:2025-07-31 09:1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