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二年（250年）的冬天，洛陽城冷得能讓人把舌頭凍成冰棍，而在淮南壽春的太尉府里，老王同志（王凌）卻熱得直冒汗——不是因為穿了貂，而是他正在準備搞一個大項目：造反。
作為曹操集團的資深老員工，老王當年跟著太祖爺南征北戰(zhàn)，砍人時濺在鐵槊上的血都能養(yǎng)一池錦鯉。
可如今看著司馬家騎在曹氏頭上作威作福，他越想越氣：“想當年我給文帝擋箭的時候，司馬懿那老小子還在老家抱孩子呢！現(xiàn)在竟敢騎到我頭上拉屎？”
于是，老王找來了自己的親外甥令狐愚——兗州地區(qū)的最高行政長官兼軍區(qū)司令。
兩人關(guān)起門來開了個創(chuàng)業(yè)動員會，核心議題就一個：廢了現(xiàn)任董事長曹芳，擁立楚王曹彪當新老板。
為啥選曹彪？一來這哥們兒是曹操的親兒子，血統(tǒng)純正；二來江湖傳聞他“智勇雙全”（反正比之前瞎折騰的曹爽強多了）。
令狐愚一拍桌子：“舅，咱手里有十萬大軍，許昌還有武裝部倉庫，怕個球？干就完了！”
老王卻皺起了眉頭：“話是這么說，但咱們得有個合法手續(xù)啊！對了！”他一拍大腿，“就說郭太后下了密詔，說司馬家謀反！”
就這樣，這對舅甥開始偷偷摸摸搞串聯(lián)，又是囤糧草，又是拉地方官員入股，表面上裝得跟菜市場算卦的似的鎮(zhèn)定，其實心里慌得一批，生怕哪天就被人舉報到工商局。
老王不知道的是，他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早就被一個叫楊康的小弟給賣了。
這楊康本是令狐愚公司的高級幕僚，本來也是個熱血青年，結(jié)果聽說司馬家要查水表，當場就尿了褲子：“這事兒要是敗露，我楊家九代單傳的香火可就斷了！不行，我得先保命！”
于是，這哥們兒連夜快馬加鞭跑到洛陽，把令狐愚的密信雙手遞給司馬懿，還哭著求放過：“太傅大人，我知道錯了，他們的計劃我全知道，您可千萬別殺我?。 ?/p>
司馬懿接過密信一看，差點笑出眼淚：“王凌啊王凌，你搞謀反居然用這么low的套路？當我是村口賣菜的王大媽嗎？”轉(zhuǎn)頭就對兒子司馬師說：“去，給老王送封信，就說‘伐吳的項目先暫停，春天到了，在家多休息休息’。”
司馬師一臉懵逼：“爹，這啥意思？打啞謎呢？”
司馬懿捋著胡子笑：“啥意思？麻痹他唄！等他放松警惕，咱們直接帶人抄他家！”
嘉平三年春天，司馬懿帶著大軍浩浩蕩蕩殺向壽春，美其名曰“春季團建”。
老王趴在城墻上一看這陣仗，當場就慌了：“不是說好了緩緩嗎？咋直接帶著砍刀來團建了？”
想反抗吧，手下士兵早就被司馬懿的“只抓老板，員工無罪”政策給分化了，一個個都在心里盤算：“跟著老王造反，萬一失敗了，老婆孩子都得去當免費勞動力，劃不來?。 ?/p>
沒辦法，老王只好硬著頭皮去見司馬懿。
一見面就撲通跪下：“太傅大人，我錯了！我就是腦子抽風，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我這一回吧！”
司馬懿笑瞇瞇地把他扶起來：“子云啊，我知道你是個忠臣，肯定是被手下的小弟帶偏了。
這樣吧，你先跟我回洛陽，咱們坐下來慢慢聊人生。
聊個錘子！老王剛上囚車，就聽說令狐愚被滅了族，連已經(jīng)病死的都被挖出來鞭尸。這才反應過來：司馬老狐貍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押解途中，老王路過賈逵祠——賈逵是曹魏集團的資深忠臣，當年為了護著曹丕繼位，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老王望著賈逵的雕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老賈啊，你當年拼死拼活護著曹家，現(xiàn)在居然要靠我這個老頭子來救，丟死人了！”
正哭著，司馬懿派人送來了一杯“餞行酒”——毒酒。
老王盯著酒杯，突然笑了：“司馬仲達，你說我是反賊，可你問問這天地良心，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反賊？”
說完一仰頭喝光毒酒，臨終前還罵了句：“司馬家的人，早晚遭報應！”
至于楚王曹彪就更慘了，司馬懿隨便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賜他自殺了。
可憐這位曹操的親兒子，一輩子沒干啥壞事，就因為名氣大點，稀里糊涂丟了性命。
老王一死，司馬懿立刻開啟了大清洗模式：
第一步：把曹魏宗室全部遷到洛陽，美其名曰“保護”，其實就是派專人24小時盯著，防止他們搞小動作，跟坐牢沒啥區(qū)別；
第二步：把兵權(quán)全交到自己人手里，司馬師都督揚州，司馬昭都督荊州，徹底把曹家的老底兒掏空，相當于把公司核心部門全換成了自己的親戚；
第三步：給郭太后送了一堆珠寶首飾，意思很明確：“您老就在宮里好好待著，別瞎摻和我們的事?！碑吘巩斈旮咂搅晔伦?，太后可是幫過忙的。
做完這些，司馬懿終于松了口氣：“這下曹家再也翻不起浪了?！?/p>
可他沒想到，回到洛陽，司馬懿就開始每晚做噩夢，那些被他陰死的人都來向他索命。
嘉平三年，司馬懿在整夜的失眠中咽了氣，在陰曹地府碰到王凌，還被嘲笑了一番，“司馬仲達！你這老匹夫！你篡奪曹家江山，屠盡忠臣良將，就不怕下油鍋？！”
“油鍋？我當年在洛陽城殺人時，百姓還說我是“社稷之臣”呢。子云啊，你總說我“篡權(quán)”，可你忘了——當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時，你怎么不說他“篡漢”？這世道啊，拳頭硬就是道理，忠不忠的，不過是贏家寫在史書上的漂亮話?！?/p>
（遠處傳來判官的吆喝聲：“王凌、司馬懿，速到森羅殿聽判！”牛頭馬面上前押解，兩人并肩走在黃泉路上，兩邊的曼珠沙華開得血紅。）
歷史的陰曹地府里，從來不乏“忠臣”與“權(quán)臣”的互撕。王凌的悲憤，是舊時代道德理想的殘影；司馬懿的冷靜，則是新時代權(quán)力法則的代言。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三百年后，當司馬家的東晉王朝搖搖欲墜時，真有個叫王導的大臣（王凌同族）指著皇帝罵：“你家當年怎么對待曹家，現(xiàn)在別人就怎么對待你家！”——這或許就是輪回最好的注腳吧。
洛陽追思陵的秋風帶著寒意，司馬懿的棺材停在偏殿里，司馬師盯著父親的遺容，手指捏得發(fā)白——“哥，”司馬昭掀開帷帳，腰間的劍柄上還掛著晨露，“毌丘儉那老小子，今早往許昌送了三車甲胄?！?/p>
司馬師轉(zhuǎn)身時，衣擺掃過燭臺，火苗猛地抖了抖。
他一把攥住弟弟的手腕，眼睛在陰影里發(fā)著冷光：“去告訴王昶，讓他的荊州軍盯著毌丘儉，一有異動就打著秋狩的旗號，往淮南開拔。記住老爺子臨終前的話?！?/p>
他松開手，手指碾過腰間象征兵權(quán)的紫綬，“這玩意兒不是大將軍的印章，是懸在滿朝文武腦袋上的刀?！?/p>
嘉平六年（254年）秋，太極殿的銅鶴漏敲了三更。
十六歲的曹芳攥著桌角，指甲在竹簡上掐出了印子：“夏侯先生，這事...真有七成把握？”
太常夏侯玄的玉笏往地上一磕，聲音在殿里回蕩：“陛下忘了高平陵之變嗎？現(xiàn)在司馬師正在尚書臺改選官員名單，等他把各州刺史都換成自家心腹，您連調(diào)五百羽林軍的詔書都蓋不了?。 ?/p>
殿角的燭花“啪”地炸開，他壓低聲音，“李豐大人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典農(nóng)中郎將張輯，明天卯初，咱們在云龍門...”
話沒說完，殿外傳來甲胄碰撞的聲響。
曹芳猛地站起來，黃綾袖子掃落了桌上的《韓非子》——殿門被撞開的瞬間，他看見司馬師的親信鐘會攥著一卷黃絹，身后甲士的鋼刀在月光下泛著青光。
“啟稟陛下，”鐘會的聲音跟冰塊似的，“郭太后有詔?！?/p>
黃絹展開時，傳出細微的撕裂聲，“皇帝年紀不小了，卻不親政事，耽于內(nèi)寵...請歸藩齊國?！?/p>
曹芳往后退了兩步，撞翻了青銅燈樹。
夏侯玄突然拔劍，劍才出鞘三寸，司馬師的堂弟司馬伷就從柱子后沖出來，鋼刀直接捅進了他的肩膀。
血珠濺在司馬師的朝服上，他看都不看，從袖子里掏出另一卷詔書：“臣已與太后商定，東海王曹髦德才兼?zhèn)?..”
這位“獨眼龍“大將軍（別誤會，他是真瞎了一只眼）的手段比他爹還狠，廢皇帝、殺大臣，把朝廷攪得雞飛狗跳。
正元二年正月，壽春府衙里的蠟燭都快被罵滅了。
毌丘儉把所謂的郭太后密詔往桌上一摔，丹鳳眼瞪得跟銅鈴似的：“元祖（曹芳）被廢才幾天？司馬子元就敢立高貴鄉(xiāng)公，這跟王莽篡位有啥區(qū)別？”
文欽的鋼刀“哐當”一聲砸在磚地上，震得窗戶紙直哆嗦：“當年跟著太尉（司馬懿）打高句麗時，我就覺得這司馬家兄弟不是省油的燈！現(xiàn)在翅膀硬了，連皇帝都當泥人捏！”
他突然壓低聲音，濃眉擰成個死結(jié)，“鎮(zhèn)東將軍可還記得，去年冬月京城傳來的消息？夏侯玄被砍頭時，眼皮都沒眨一下......”
毌丘儉的指甲都掐進肉里了：“玄伯（夏侯玄）死訊傳來那天，我夜觀天象，天市垣的星星都亂成一鍋粥?！?/p>
他猛地抓住文欽的手腕，袖口滑露出三道箭疤，“老子當年為大魏拓土三千里，今天要是看著社稷完蛋，還有啥臉去見太祖武皇帝？”
文欽“噌”地站起來，甲胄撞得屋檐下的寒鴉都飛了：“我這就去調(diào)揚州的精兵，明天就發(fā)檄文！就說司馬師目無君上，擅行廢立，咱們奉太后密詔討賊！”
他回頭時，眼角的皺紋里泛著水光，“要是敗了，我倆就為大魏流盡最后一滴血！”
正元二年（255年）二月，毌丘儉率和文欽在淮南以“清君側(cè)”為名討伐司馬師，快速渡過淮河西進，攻占項城（今河南沈丘）。
許昌行營里，司馬師正讓醫(yī)官換藥，紗布一揭開，半邊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參軍捧著戰(zhàn)報的手直抖：“淮南號稱二十萬大軍，文欽的人已經(jīng)過了安風津......”
“慌個屁！”司馬師一聲暴喝，震得醫(yī)官手里的藥碗都摔了。
他扯過地圖，手指重重按在壽春位置，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羊皮紙：“毌丘儉這老小子治郡還行，打仗就是個菜雞；文欽有勇無謀，只會猛沖?！?/p>
他突然轉(zhuǎn)頭盯著鐘會，“士季，你說怎么破敵？”
鐘會折扇敲著掌心：“叛軍糧草都在壽春，只要挖深溝、筑高壘，困他個把月，軍心自然就散了......”
司馬師深知淮南將士家屬多在北方，必不能久戰(zhàn)。
司馬師出征前做好戰(zhàn)略部署，帶著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
王基率許昌軍搶占南頓（河南項城東北）此地為項城至壽春的咽喉要道，依山傍水易守難攻，以此切斷叛軍糧道。
胡遵率青徐軍屯駐譙宋之間，封鎖潁水航道。
諸葛誕從側(cè)翼包抄，率豫州軍直取壽春，切斷叛軍歸路。
在荊州準備多時的王昶則是早就以秋狩的名義，帶著荊州軍一路向東，防止吳軍偷襲。
司馬師采用他父親擅長的“堅壁清野”策略，嚴令諸軍堅守，拒絕出戰(zhàn)，又讓鄧艾率泰山諸軍 1萬余人進駐樂嘉（河南項城西北），故意示弱以誘文欽來攻。鄧艾則故意敞開城門、偃旗息鼓，制造防御空虛的假象。
毌丘儉收到各處探馬回報，得知樂嘉兵力空虛，果然中計，立即派文欽率精銳出擊樂嘉，試圖打開突破口。
此時司馬師已秘密率軍從汝陽（今周口西）急行軍至樂嘉，與鄧艾會師后設下埋伏。
文鴦（時年18歲）是文欽的小兒子，作為先鋒軍趕到樂嘉時已是午夜，見城城外有軍營，文鴦也沒有多想，立刻決定趁夜突襲，單率十余騎殺入大營，魏軍大營就像滾燙的熱油突然倒入了一碗涼水。
文鴦的銀槍挑飛第三盞燈籠時，轅門守將的腦袋“砰”地砸在司馬師帳前。
這位十七歲的少年將軍在月光下簡直像從畫里蹦出來的戰(zhàn)神，甲胄上的血都結(jié)成了冰碴，身后二十騎鐵騎如黑色旋風卷過校場。
“司馬小賊！敢出來單挑嗎？”文鴦的吼聲驚得宿鴉亂飛，營里的戰(zhàn)馬齊聲悲鳴。
司馬師正在換藥，帳外馬蹄聲驟響，探馬渾身是血沖進來：“報！敵軍夜襲......”
帳內(nèi)司馬師的指甲都掐進肉里了，聽著外面震天的殺聲，忽然聽見親衛(wèi)低聲說：“將軍，您的眼......”
他一把扯下汗巾，任由鮮血順著脖子流進衣服，抓起令箭拍在案上：“慌什么！傳令下去，各營按方位結(jié)陣，敢亂動者斬！”
聽見遠處鼓聲漸弱，知道天快亮了，又補了一句，“讓鄧艾的伏兵準備好——小崽子再猛，也掀不起大浪?！?/p>
天明后，文欽的大部隊才趕到，發(fā)現(xiàn)司馬師主力已至，被迫撤退。
司馬師派左長史司馬班率八千驍騎追擊，文鴦單騎斷后。
當文鴦第七次殺退追兵時，東方已經(jīng)泛白。
他回頭望著漸漸合圍的魏軍，突然仰天大笑，槍尖挑起魏軍軍旗甩向敵陣：“今天暫且留你司馬家一條命，改日定取你項上人頭！”說完帶著殘兵朝壽春退去，馬蹄踏碎了滿地霜華。
毌丘儉得知文欽敗逃，意識到大勢已去，他連夜率殘軍棄城，在夜色掩護下向東南方向逃竄，目標直指位于淮河中游的慎縣（今安徽潁上）——這里既是他預設的退路，也是聯(lián)絡東吳援軍的最后希望。
有個獵戶叫張屬，見到皇榜“取毌丘儉首級者封關(guān)內(nèi)侯，并賞賜絹帛五百匹”的懸賞后就心動了，毌丘儉棄城逃跑那天路過他們村子，他一眼就認出了穿著鎏金虎紋鎧甲的毌丘儉，立刻帶著打獵的弓箭一路跟蹤。
由于司馬師已派胡遵封鎖潁水航道，他們不敢靠近渡口，只能繞行沼澤密布的濕地。
一路上帶出來的百十名軍士，有的被流沙吞了，有的趁夜逃跑了，最后只剩下毌丘儉的幼弟毌丘秀和孫子毌丘重緊隨左右。
張屬抓住機會，在一天晚上，貓在蘆葦叢中，搭弓射箭，隨著弓弦輕響，一支三棱箭鏃穿透蘆葦，精準地射入毌丘儉的后頸。
這位曾兩度征討高句麗、刻石紀功的名將，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倒在淮河岸邊的爛泥中，鮮血染紅了身邊的蘆葦。
張屬割下毌丘儉的首級，用戰(zhàn)袍包裹后連夜送往安風津都尉府。
司馬師聞訊后，立即派快馬將首級傳送洛陽，懸掛在洛陽城南門示眾三日。
朝廷按約定下詔褒獎張屬，封其為關(guān)內(nèi)侯，并賞賜絹帛五百匹——旨在彰顯“叛賊人人得而誅之”的政治導向。
正元二年三月，許昌驛館里檀香混著藥味，熏得人發(fā)暈。
司馬師盯著帳頂?shù)募y路，聽著司馬昭跟醫(yī)官吵架：“眼瘡都爛到顱內(nèi)了，不用麻沸散怎么行...”
“不用?！彼蝗婚_口，聲音像刀磨過似的，“昭兒，過來?！?/p>
司馬昭湊近時，他摸到弟弟手背上的老繭——那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硬痂，“還記得十年前嗎？老爺子讓你守許昌南門，你帶著五千新兵，打退了諸葛恪的萬人先鋒?！?/p>
他忽然笑了，扯下臉上的紗布，露出空洞的眼窩，“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p>
司馬昭別過臉，喉嚨動了動：“哥放心，攸兒...”
“攸兒才七歲，”司馬師打斷他，指尖劃過案頭的軍報，上面“文欽一族叛逃東吳”格外刺眼，“記住老爺子的話：'得淮南者得天下'。還有...”
他突然攥緊司馬昭的手腕，把一枚刻著“忠“字的玉符按進他掌心，“曹髦那小子，比曹芳難對付十倍...”
話沒說完，窗外驚雷炸響，司馬懿的遺像“啪”地倒在桌上。
司馬昭慌忙扶住畫像，再轉(zhuǎn)身時，司馬師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手指間還夾著半片藥——為了保持清醒，他讓醫(yī)官減了麻沸散分量。
帳外細雪簌簌落下，像極了四年前高平陵的深夜，老爺子在他耳邊說“成大事者，慎戰(zhàn)、慎權(quán)、慎行...”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