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是曹丕的孫子,13歲就被司馬師扶上皇位,表面是天子,實則是個高級吉祥物。
但這小伙子有點血性,不像其他傀儡皇帝忍氣吞聲,沒事就寫點詩發(fā)牢騷,比如那首《潛龍詩》,把自己比作被困的龍,暗罵司馬昭是踩在龍頭上的泥鰍。
司馬昭當(dāng)然知道,但想著小年輕鬧鬧情緒,晾著就行,沒想到這哥們兒玩真的。
甘露五年(260年)五月,曹髦突然把侍中王沈、尚書王經(jīng)、散騎常侍王業(yè)叫到宮里,拍著桌子吼:“司馬昭這老小子的心思,大街上賣燒餅的都知道!咱不能等著被廢黜羞辱,今兒個就跟他拼了!”
王經(jīng)趕緊勸:“陛下啊,司馬家掌權(quán)多少年了,滿朝都是他們的人,您手頭就那點衛(wèi)兵和僮仆,這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嘛!”
曹髦直接從懷里掏出黃絹詔書摔地上:“死都不怕,還怕啥失敗!今兒就算交代了,也得讓天下人知道曹家人不是孬種!”說完就去跟郭太后打了個招呼,抄起家伙準(zhǔn)備出門。
這邊王沈和王業(yè)一看,這皇帝瘋起來要人命啊,趕緊溜出去給司馬昭通風(fēng)報信。
司馬昭一聽,喲呵,這小皇帝要掀桌子?趕緊讓中護軍賈充帶部隊去堵人。
第二天,曹髦真帶著幾百號人殺出來了,手持寶劍站在車上,大喊著“沖啊“就往宮外闖。
到了南闕,正好撞上賈充的軍隊。
賈充的手下成濟一看這陣仗,有點慌,問賈充:“領(lǐng)導(dǎo),皇帝親自上戰(zhàn)場,咱咋辦?”
賈充白了他一眼:“司馬公養(yǎng)你們這幫人,不就是為了今天嗎?廢話少說,干就完了!”
成濟得了令,提著長矛就沖上去。
小皇帝看上去勇猛,平日里跟僮仆比試摔跤,每次都能輕松獲勝,讓他以為自己武藝超群,誰知僅一個照面,就被一矛捅穿了胸口。
曹髦當(dāng)場領(lǐng)了盒飯,死在車上,年僅19歲。
司馬昭聽說皇帝被殺,嘴角都壓不住往上翹,但臉上得裝,跑到現(xiàn)場假惺惺地哭:“哎呀,這事兒鬧大了,天下人該怎么說我?。俊?/p>
他叔叔司馬孚更會演,抱著曹髦的尸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陛下啊,是臣的錯,沒保護好你??!”但哭歸哭,戲還得接著演。
首先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啊,司馬昭就讓郭太后下詔書,說曹髦這小子大逆不道,想殺太后,所以廢為庶人,用平民的禮節(jié)安葬。
還把告密的王沈、王業(yè)封了侯,把勸曹髦不要沖動的王經(jīng)反倒殺了,理由是“縱容主惡“。
最慘的是成濟兄弟,本來是聽令行事,結(jié)果成了替罪羊。
成濟不服,光著身子爬到房頂上大罵司馬昭過河拆橋,最后被亂箭射死,還被滅了族。
處理完曹髦,得趕緊立新皇帝啊,不然位子空著不好看。
司馬昭選中了曹操的孫子,燕王曹宇之子曹璜,覺得這孩子年紀(jì)小(14歲),好控制,還讓他改名叫曹奐,過繼給魏明帝曹叡當(dāng)兒子,走個合法繼位的流程。
曹奐心里明鏡似的,知道自己就是個橡皮圖章,但沒辦法,只能乖乖來洛陽登基,改年號景元。
曹奐上臺后,主要工作就是給司馬昭加官進爵,立馬就給司馬昭封了個相國,當(dāng)然這是司馬昭自己選的職位。
景元三年(262年)冬,洛陽太極殿暖閣。
司馬昭撥弄著輿圖上的蜀道木簽,忽然抬頭問鐘會:“士季(鐘會字),你說這陽平關(guān)與劍閣,哪處是蜀人七寸?”
鐘會手指劃過秦嶺諸谷:“昔武侯(諸葛亮)北伐,多走祁山、陳倉,今我反其道而行——以鄧士載(鄧艾)攻狄道牽姜維,令諸葛緒斷陰平橋頭絕其退路,某率大軍直取漢中。蜀人若固守漢、樂二城,我便分兵繞襲陽安關(guān),此謂‘攻其必救’?!?/p>
司馬昭突然冷笑:“聽說姜維在沓中屯田種麥子呢,看來蜀漢朝堂又在窩里斗了?”
他轉(zhuǎn)頭吩咐長史杜預(yù):“去給唐咨傳個話,讓他把造船聲勢弄大點,最好讓東吳的探子以為咱要打海戰(zhàn),越多越好?!?/p>
“士季,此次攻蜀交給你來負責(zé),如何?”司馬昭對鐘會說道。
“定不辱命!”鐘會抱拳道。
隨后司馬昭任命鐘會為鎮(zhèn)西將軍、假節(jié)都督關(guān)中諸軍事,負責(zé)攻蜀的事兒。
深夜,洛陽城郊的一處隱秘宅邸內(nèi),燭火在夜風(fēng)中搖曳不定。司馬昭屏退左右,只留心腹賈充在場,將一封密信鄭重交予一名黑衣死士:“務(wù)必將此信親手交給黃皓,重金與承諾都已備好,成敗在此一舉。”
景元四年(263年)夏,三伏天的洛陽城熱得像個大蒸籠,太極殿里的青銅香爐飄著裊裊青煙,卻壓不住滿殿的暑氣。
司馬昭搖著羽毛扇,目光在底下群臣臉上掃了一圈:“自打壽春平定叛亂,咱們整軍備戰(zhàn)三年了,關(guān)中糧倉堆的糧食夠十萬大軍吃半年?,F(xiàn)在吳蜀這倆鄰居,南邊的東吳靠長江當(dāng)護城河,西邊的蜀漢窩在蜀山里,各位說說,該先挑誰下手?”
班列里閃出個穿玄色朝服的中年人,正是長史賈充。這人腦子轉(zhuǎn)得快,立刻出列:“大將軍,蜀國現(xiàn)在可是亂得很。劉禪整天跟黃皓那個宦官廝混,姜維帶著兵在沓中屯田,根本不管朝廷的事兒,這可是天賜的機會!不過呢,隴西這兩年鬧旱災(zāi),糧食往西邊運怕不是個易事?!?/p>
他話音剛落,旁邊白胡子的鄧艾就沉不住氣了,這位征西將軍在西北風(fēng)吹了十年,嗓門跟鐘似的:“我守雍州這么久,隴右那山路比自家后院還熟!去年陰平道塌方三十多里,到現(xiàn)在還沒修好,沒路大軍怎么進蜀?”
“鄧將軍這話說得保守了。”鎮(zhèn)西大將軍鐘會甩著袖子就出來了,腰間的玉玨叮當(dāng)響,“姜維放棄漢中改守劍閣,那就是昏招!我早派細作探明白了,江油到涪城壓根沒多少人守,要是派輕兵從狄道出,走陰平小路直插蜀地腹地,保管他們反應(yīng)不過來?!?/p>
他斜眼瞅了瞅鄧艾,“糧草也不用擔(dān)心,學(xué)韓信當(dāng)年木罌渡軍,用牛革囊裝糧食順流而下,十天半個月就能到劍閣。”鐘會為了這一天可是足足準(zhǔn)備了大半年。
司馬昭扇子一合,敲了敲桌上的地圖:“士季這主意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當(dāng)年老曹家(曹操)征張魯,就是借道武都。”他轉(zhuǎn)頭問鄧艾,“士載在邊關(guān)待久了,知道姜維手頭有多少兵嗎?”
鄧艾抱拳答道:“姜維屯田的兵不過五萬,成都衛(wèi)戍三萬,剩下的分散在巴郡、江州。”說完眉頭還是皺著,“可蜀地那地形,易守難攻啊,當(dāng)年曹真伐蜀,一個多月寸步難行,這前車之鑒不能忘?!?/p>
殿角突然閃出個人,是尚書郎荀勖,出了名的鬼點子多:“我看不如分三路出兵:征西將軍從狄道攻沓中,纏住姜維;鎮(zhèn)西將軍(鐘會)帶主力從駱谷取漢中;再派一支偏師走子午谷虛張聲勢。蜀軍要是分兵防守,正好中了咱們的分進合擊之計。”
賈充突然輕咳一聲,眼睛往司馬昭腰間的玉帶瞟了瞟:“最近洛陽城里傳得沸沸揚揚,說大將軍要加九錫。這時候大軍在外,得防著有人背后搞小動作......”
話沒說完就被司馬昭打斷了:“公閭放心,我早讓石苞屯兵許昌,衛(wèi)瓘去關(guān)中監(jiān)軍,家里的事兒安排得明明白白?!?/p>
殿外雷聲隱隱,司馬昭按劍站起來,地圖上的蜀地在燭火下忽明忽暗:“當(dāng)年諸葛亮六出祁山,最后死在五丈原?,F(xiàn)在蜀漢老百姓餓得面黃肌瘦,當(dāng)官的沒幾個不貪的,這就是老天爺要亡他們?!彼⒅姇?,“就按士季的計策,各帶大軍分進合擊。”
鄧艾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后長嘆一聲:“既然大將軍信得過我,老臣愿做前驅(qū)。只是糧草輜重......”
司馬昭不等他說完,拿起案頭的竹簡晃了晃:“早讓司農(nóng)卿在長安備了百艘漕船,馬上就能沿褒斜道運糧?!彼鋈灰恍Γ爱?dāng)年太祖征張魯,靠降將楊松得了手;現(xiàn)在蜀中文官頭兒樊建,他哥哥樊岐在咱們這兒當(dāng)郎官,正好派去勸降?!?/p>
燭花“噼啪”爆響,鐘會突然摘下帽子跪下:“我愿學(xué)韓信,不攻破成都絕不回來!”
司馬昭親手扶他起來,扇子在地圖上的劍閣狠狠點了點:“記住了,蜀道難,難在人心。等破了蜀,我親自到金牛道擺酒,給各位慶功!”
雷聲越來越近,暴雨剛停,群臣退朝時,司馬昭單獨留下鐘會,低聲說:“前天郭太后密旨,說蜀地有‘代漢者當(dāng)涂高’的預(yù)言,你知道啥意思不?”
鐘會低頭想了想:“當(dāng)涂高,說的就是咱大魏啊,這是天命,正應(yīng)在大將軍身上。”
司馬昭拍著他的背笑了,君臣倆的影子映在殿柱上,長長得像兩把要刺破蜀地黑夜的利刃。
征西將軍府內(nèi),鄧艾盯著案頭軍報直皺眉:“蜀道難如上青天,姜維雖被貶,劍閣天險仍在?!?/p>
主簿師纂湊過來,跟說悄悄話似的:“將軍,相國(司馬昭)的心思您還不明白?他就是想試試天下人的斤兩——如今吳蜀都衰敗成這樣,咱連偏師都不敢派,還不得讓那幫士族噴死?”
鄧艾胡子抖了抖:“老夫不是怕打仗,只是這風(fēng)險實在......”
師纂趁熱打鐵:“您老想想,諸葛亮六出祁山,哪回不是啃硬骨頭?要是咱把蜀國滅了,您就是第二個鄧禹,青史留名?。 ?/p>
老將軍一拍桌子站起來:“得!就這么定了,傳令下去,整備三萬精兵,專走隴右的險道,咱就不信這個邪!”
與此同時,蜀漢方面也察覺到了異樣。
姜維打探到鐘會在關(guān)中練兵、圖謀攻蜀的情報后,急忙上書給蜀漢后主劉禪,提議讓左車騎將軍張翼、右車騎將軍廖化率兵把守陽安關(guān)口、陰平橋頭,以應(yīng)對魏軍可能的進攻。
當(dāng)姜維的加急奏報送到劉禪案前時,黃皓正捧著龜甲匆匆趕來,滿臉驚慌又故作鎮(zhèn)定:“陛下!方才臣為魏國動向占卜,龜甲裂紋雜亂無章,分明是魏軍并無攻蜀之念,姜維將軍怕是多慮了!”
劉禪皺著眉頭翻看奏折,猶豫道:“可姜將軍說得真切,鐘會在關(guān)中練兵聲勢浩大......”
黃皓立即跪地,聲淚俱下:“陛下明鑒!姜維手握兵權(quán),總愛夸大敵軍威脅,不過是想鞏固自己的地位!若此時調(diào)張翼、廖化兩位將軍去守邊關(guān),萬一姜維......”他故意停頓,眼中滿是暗示。
劉禪臉色驟變,將奏折狠狠摔在案上:“罷了罷了!姜維也太不知進退!此奏不再議,黃卿,你速去準(zhǔn)備祈福大典,保我蜀漢太平!”
黃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叩首道:“陛下圣明!有神靈庇佑,蜀漢定能安如泰山!”
而在洛陽的司馬昭,早已從密探處得知一切,他把玩著酒杯,對著西北方向舉杯:“黃皓果然沒讓我失望,蜀漢,該易主了!”
到了秋天,洛陽城秋風(fēng)卷著枯葉掠過宮墻,司馬昭在大將軍府展開蜀漢地圖,十八萬大軍的部署已然成型。
洛陽校場旌旗蔽日,十八萬魏軍將士身披鐵甲,如林長槍直指蒼穹。
司馬昭身著玄色錦袍,腳踏虎皮靴,緩步登上三丈高的點將臺,手中青銅酒樽折射出冷冽的光。
“諸位!”司馬昭聲若洪鐘,酒樽重重砸在案幾上,“此番揮師西進,踏平蜀漢,是為大魏開疆拓土,更是為諸位掙個萬戶侯的前程!”
話音未落,臺下頓時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愿為大將軍效死”。
就在士氣正盛之時,人群中突然閃出一員虎背熊腰的將領(lǐng)——前將軍鄧敦。
他頭盔上的紅纓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晃動,扯開嗓子喊道:“大將軍!蜀漢有劍閣天險,姜維又善用兵,貿(mào)然興師,恐陷十萬大軍于絕地!”
校場瞬間陷入死寂,連秋風(fēng)掠過旌旗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司馬昭瞇起眼睛,盯著鄧敦冷笑:“鄧將軍,莫非是被蜀人嚇破了膽?當(dāng)年太祖武皇帝官渡之戰(zhàn),以少勝多;先帝赤壁之?dāng)。阅苤卣旃?。你倒說說,我大魏哪一戰(zhàn)不是迎難而上?”
鄧敦梗著脖子,漲紅著臉爭辯:“此一時彼一時!姜維在沓中屯田練兵數(shù)年,糧草充足,且陰平、劍閣關(guān)隘易守難攻......”
“夠了!”司馬昭猛地將酒樽擲向地面,碎瓷飛濺,“擾亂軍心者,留之何用!來人,將鄧敦推出轅門,斬!”
鄧敦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司馬昭:“司馬昭!你這是獨斷專行!我乃先帝舊臣,你敢......”
“先帝舊臣?”司馬昭甩袖起身,大步走下點將臺,冰冷的目光掃過全軍,“在我大魏軍中,唯有令行禁止!今日斬鄧敦,便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違我將令者,縱有通天背景,也絕不姑息!”隨著劊子手大刀落下,鮮血濺在黃土之上。
司馬昭抽出佩劍,指向西方:“三軍聽令!踏破劍門關(guān),直取成都城!”十八萬將士齊聲吶喊,聲浪震得校場四周的戰(zhàn)鼓嗡嗡作響,這場蓄謀已久的伐蜀之戰(zhàn),終于在血色中拉開帷幕。
隨著司馬昭一聲令下,魏軍的戰(zhàn)鼓在雍涼大地轟然作響,攻蜀大軍兵分三路,如三支鋒利的箭矢,劃破秋日長空,向著蜀漢腹地疾馳而去。
中路軍統(tǒng)帥諸葛緒站在祁山之巔,望著麾下三萬精銳士卒,神色冷峻。
祁山作為兵家必爭之地,見證過無數(shù)次慘烈廝殺,此刻,它又成為魏軍進攻蜀漢的重要起點。
諸葛緒一聲令下,大軍浩浩蕩蕩出發(fā),沿著崎嶇山道,朝著建威、陰平橋頭快速推進。
建威是連接蜀漢與曹魏邊境的關(guān)鍵城鎮(zhèn),而陰平橋頭更是控制陰平古道的咽喉要道,諸葛緒深知,只要拿下這兩處,就能切斷姜維后路,為魏軍合圍蜀軍創(chuàng)造絕佳機會。
西路軍主將鄧艾老謀深算,在營帳中運籌帷幄,制定了周密的作戰(zhàn)計劃。
他派遣天水太守王頎率領(lǐng)一萬精兵,如鬼魅般直撲沓中姜維大營。
沓中是姜維屯田練兵之地,姜維在此苦心經(jīng)營多年,營寨堅固,防守嚴(yán)密。
王頎卻毫不畏懼,他指揮士兵趁著夜色,悄悄接近姜維大營,待營中守衛(wèi)松懈之時,突然發(fā)動襲擊,喊殺聲震天動地。
與此同時,隴西太守牽弘率領(lǐng)八千騎兵,疾馳至姜維退路必經(jīng)之處,設(shè)下重重埋伏,準(zhǔn)備將突圍的蜀軍一網(wǎng)打盡。
金城太守楊欣則帶領(lǐng)五千步卒,翻山越嶺,直取甘松。
甘松地勢險要,一旦被魏軍占領(lǐng),蜀漢在隴西的防線將徹底崩潰。
東路軍鐘會手握十萬大軍,氣勢磅礴。
他親自率領(lǐng)主力部隊,從斜谷、駱谷兩路進發(fā)。
斜谷、駱谷山路險峻,棧道蜿蜒,鐘會卻毫不退縮,命士兵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路勢如破竹。
魏興太守劉欽則率領(lǐng)兩萬精兵,從子午谷出發(fā),子午谷道路崎嶇難行,少有人煙,但劉欽憑借出色的指揮能力,帶領(lǐng)軍隊克服重重困難,與鐘會的主力部隊形成犄角之勢,齊頭并進,目標(biāo)直指漢中。
漢中作為蜀漢的北大門,戰(zhàn)略地位極其重要,只要拿下漢中,魏軍就能長驅(qū)直入,直搗成都。
劉禪在得知鄧艾進兵沓中、鐘會進兵漢中的消息后,急忙派遣廖化前往沓中支援姜維,張翼和輔國大將軍董厥前往陽安關(guān)口支援漢中諸圍。
之后,劉禪又下令漢中諸圍不得與魏軍交戰(zhàn),退守漢、樂二城。
漢、樂二城分別屯駐兵馬五千人,監(jiān)軍王含守樂城,護軍蔣斌守漢城。
而漢中援軍張翼、董厥在抵達陰平時,得知諸葛緒正在向建威進軍,于是二人打算在陰平等待魏軍前來。
九月,鐘會派遣李輔圍攻樂城,護軍荀愷圍攻漢城,同時派遣胡烈率領(lǐng)前鋒部隊進攻陽安關(guān)口。
話說這陽安關(guān)口,可是蜀漢最后一道“防盜門”,而守著這扇門的,是傅僉和蔣舒這對“神奇搭檔”。
傅僉那可是蜀漢“忠烈二代”,他爹傅肜當(dāng)年在猇亭之戰(zhàn)就上演過“寧死不降”的名場面,妥妥的蜀漢精神代言人。
反觀蔣舒,以前當(dāng)武興督時天天“摸魚”,被降職后心里那叫一個“憋屈”,滿肚子怨氣就等著找機會發(fā)泄。
這天,魏軍將領(lǐng)胡烈?guī)е笋R殺到關(guān)下,鑼鼓喧天,旌旗蔽日,那陣仗,跟過年似的熱鬧。
傅僉站在城墻上,望著黑壓壓的魏軍,眉頭擰成了麻花,正琢磨著怎么排兵布陣,蔣舒突然湊了過來,臉上掛著假笑,跟推銷保險似的熱情:“傅哥!咱不能這么干等著啊,得主動出擊!兄弟我愿帶三千小弟出去,給魏軍來個‘歡迎大禮包’!”
傅僉斜著眼打量蔣舒,心里直犯嘀咕:“你小子平時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這靠譜嗎?”
但形勢緊急,也沒太多選擇,只能嚴(yán)肅地說:“行!但你給我聽好了,別浪,見勢不妙趕緊撤回來,要是敢掉鏈子,看我不收拾你!”
蔣舒一聽,眼睛都亮了,胸脯拍得震天響:“傅哥你就放一百個心!我要是搞不定,直播吃鍵盤!”
說完,帶著三千士兵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了城。
可誰能想到,這蔣舒剛走到魏軍陣前,立馬換了副嘴臉,扯開嗓子大喊:“胡將軍!我是蔣舒,來投誠的!傅僉那家伙一根筋,您趕緊攻城,我給您當(dāng)帶路黨!”
胡烈騎在馬上,笑得合不攏嘴:“蔣兄弟這覺悟,比火箭還快!放心,等拿下陽安關(guān),保準(zhǔn)讓你升職加薪!”
城墻上的傅僉看到這一幕,差點氣得背過氣去,破口大罵:“蔣舒!你個‘老六’!吃里扒外的家伙!”趕緊下令放箭。
但此時魏軍士氣大振,如同開了外掛,瘋狂向城頭撲來。
傅僉抄起長劍,一邊指揮士兵抵抗,一邊大喊:“兄弟們!咱們身后就是蜀漢的父老鄉(xiāng)親,決不能讓這幫‘侵略者’過去!”
士兵們被他的氣勢感染,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拼命射箭、扔石頭。
打到最后,傅僉身上跟血葫蘆似的,劍都砍得卷了刃。
身邊的士兵勸他:“傅將軍,咱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傅僉眼睛一瞪,吼道:“撤?我傅家的字典里就沒有‘撤退’倆字!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
說完,大喊一聲,沖進敵群,最終力戰(zhàn)而亡,用生命詮釋了什么叫“硬核忠烈”。
攻下陽安關(guān)口后,鐘會大軍得以長驅(qū)直入漢中,并俘獲了大量蜀漢朝廷積存的糧食。
當(dāng)探馬飛報鐘會大軍已突破陽安關(guān)時,姜維手中的青銅酒樽“當(dāng)啷”墜地。
他望著沓中燃起的沖天火光,深知魏軍這招“攻其必救”已然奏效——鄧艾三路奇兵如毒蛇纏頸,而漢中失守更讓蜀軍腹背受敵。
十萬火急間,姜維揮劍斬斷案幾一角,厲喝:“全軍棄營,退守劍閣!”強川口夾在兩座刀削般的巨峰之間,谷口狹窄如咽喉,兩側(cè)峭壁高達數(shù)十丈,藤蔓與怪石交錯。
谷底蜿蜒著一條湍急溪流,青石布滿青苔,平日里僅有樵夫踩出的羊腸小道。
楊欣的斥候早已將蜀軍動向傳至后方,這位金城太守摩挲著手中的鐵胎弓,立于崖頂俯瞰地形,冷笑:“姜維,你縱有九命,今日也要折在這死地!”
他命五千隴西騎兵銜枚疾進,利用兩側(cè)峭壁天然屏障,在崖頂布下滾木礌石,又將兩千弓弩手藏進峭壁凹陷處的巖洞中,洞口被枯藤偽裝得嚴(yán)絲合縫。
暮色四合時,姜維的前軍踏入強川口。
谷內(nèi)彌漫著潮濕的腐葉氣息,腳下碎石不時滾落溪中。
突然,尖銳的牛角號撕破死寂,崖頂?shù)臐L木礌石如隕石般傾瀉而下。
走在最前的蜀兵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戰(zhàn)馬嘶鳴著跌入溪流,激起大片血花。
姜維瞳孔驟縮,立即勒馬高呼:“結(jié)圓陣!防箭雨!”
話音未落,破空之聲驟起,藏在巖洞里的弓弩手探出身子,萬箭從不同角度射出,蜀軍盾牌接連被射穿,慘叫聲在山谷間回蕩。
楊欣見狀,揮舞長刀帶領(lǐng)騎兵從谷側(cè)的緩坡俯沖而下。
這片緩坡看似平坦,實則暗藏碎石坑洼,蜀軍立足未穩(wěn)便被沖得陣型大亂。
鐵蹄踏碎暮色,馬蹄揚起的塵土中,魏軍騎兵的馬槊如林。
姜維摘下腰間佩劍,劍刃寒光閃爍:“蜀漢兒郎,隨我死戰(zhàn)!”他一馬當(dāng)先,沖入敵陣,劍鋒過處,血花飛濺。
老將廖化揮舞開山斧,與魏軍將領(lǐng)纏斗,斧刃劈開敵軍盔甲,迸濺的火星照亮他染血的胡須。
然而魏軍攻勢如潮水般洶涌。
楊欣指揮騎兵反復(fù)沖擊,將蜀軍陣型切割成數(shù)段。
姜維且戰(zhàn)且退,忽見山谷西側(cè)燃起大火,竟是牽弘的伏兵截斷了退路。
此處地勢低洼,四周山丘形成天然包圍圈。
“丞相在上,亮不能保漢中,唯有以死報國!”姜維怒目圓睜,劍鋒直指楊欣,“取你狗頭,為我軍開路!”
混戰(zhàn)中,姜維的鎧甲早已布滿血痕,戰(zhàn)馬也身中數(shù)箭。
他虛晃一招騙過楊欣,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東南突圍。
那方向有處傾斜的巖壁,石面光滑如鏡,蜀軍殘部攀爬時不斷有人滑落。
殘部沿著溪流邊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艱難撤退。
強川口的夜色被鮮血浸透,溪水裹挾著尸體蜿蜒而下,將下游的淺灘染成暗紅。
這場廝殺直到月上中天方才停歇,楊欣望著姜維遠去的方向,擦拭著染血的長刀,嘴角勾起一抹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