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我看看?!崩羁崎L最終說道。
陳春立刻把袋子遞了過去。
李科長打開一看,里面除了那幾顆極品松茸,居然還有兩只處理干凈的肥碩野兔!
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硬通貨!
“好!”李科長不再猶豫,下定了決心。
“東西我收下了。你明天早上八點,拿著這個,去廠里的人事科找王干事,就說是我介紹來的?!?/p>
李科長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條,迅速寫了幾個字,遞給了陳春。
“謝謝大叔!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陳春接過便條,激動得“語無倫次”,連連鞠躬。
李科長滿意地點了點頭,拎著那袋“山貨”,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陳春臉上的“激動”和“憨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
軋鋼廠,我來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陳春換上了一身半新的藍色工裝,這是他特意弄來撐場面的。
他對著鏡子照了照,鏡子里的少年精神煥發(fā),眼神明亮,完全看不出前段時間的病弱模樣。
將李科長寫的便條小心地放進口袋,他鎖好門,迎著朝陽,大步向軋鋼廠走去。
院子里,秦淮茹正在水池邊洗漱,看到陳春,眼神有些復雜。
她想上來套幾句近乎,畢竟陳春最近的變化太大了,讓她覺得或許能撈到點好處。
但一想到那天陳春冰冷的眼神和賈東旭的慘狀,她又有些害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三大爺閻埠貴正準備出門,看到陳春一身嶄新的工裝,戴著眼鏡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疑。
“陳春,你這是……找到工作了?”他忍不住問道。
“嗯,托朋友介紹,去軋鋼廠當個臨時工。”陳春輕描淡寫地回答。
“什么?!”閻埠貴的聲音都變調了,“軋鋼廠?臨時工?”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軋鋼廠的臨時工,雖然不如正式工,但只要肯干,轉正的機會很大!
一旦轉正,那就是一輩子的鐵飯碗!
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
閻埠貴的臉上寫滿了嫉妒,心里更是酸得冒泡。
他辛辛苦苦當了一輩子小學老師,精打細算,可他兒子想進軋鋼廠都擠不進去。
憑什么陳春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說進去就進去了?
陳春沒理會閻埠貴那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徑直走出了院子。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讓這群禽獸慢慢嫉妒去吧,他們的震驚,才剛剛開始。
來到軋鋼廠大門口,看著那高大的廠門和上面“京城第一軋鋼廠”幾個鮮紅的大字,陳春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從今天起,他就在這個時代,有了一個正式的身份。
他向門口的保衛(wèi)科人員出示了李科長的便條,保衛(wèi)科的人一看,態(tài)度立刻客氣了許多,馬上就放行了。
這就是有關系的待遇。
按照指示,陳春找到了人事科。
人事科里,一個姓王的干事接待了他。
王干事看了看便條,又抬頭打量了一下陳春,點了點頭。
“李科長都打過招呼了,手續(xù)我給你辦。你被分到一車間,先從學徒工干起,好好干,別給李科長丟人?!?/p>
“謝謝王干事,我一定努力!”陳春連忙說道。
手續(xù)辦得很順利。
領了工作證和一套新的勞保用品,陳春就成了一名光榮的軋鋼廠臨時工。
走出人事科,他深吸了一口充滿著鐵屑和煤煙味的空氣。
這味道,在別人聞來或許刺鼻,但在他聞來,卻代表著新生。
他拿著分配單,向一車間走去。
一車間里,機器轟鳴,火花四濺,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車間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叫趙國棟,看了一眼陳春的分配單,大手一揮。
“新來的?行,先跟著老師傅們學著點,從搬鋼坯開始!”
這顯然是車間里最苦最累的活。
陳春沒有任何怨言,點了點頭,脫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結實的肌肉。
他知道,這是新人必經的考驗。
你想讓人看得起,就得拿出真本事。
一塊塊燒得通紅的鋼坯被吊車運了過來,新人的工作,就是用長長的鐵鉗,將這些鋼坯夾到指定的鍛壓機下面。
一個鋼坯,少說也有一兩百斤,加上鐵鉗的重量,以及高溫的炙烤,對體能是極大的考驗。
跟陳春一起干活的,還有幾個同樣是新來的年輕人。
沒一會兒,他們就個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動作也慢了下來。
只有陳春,面不改色,呼吸均勻。
經過靈泉水改造的身體,力量和耐力都遠超常人。
這兩百斤的鋼坯在他手里,跟玩兒似的。
他的高效和輕松,很快就引起了周圍老工人的注意。
“嘿,這小子,可以??!天生就是干這個的料!”
“是啊,你看他,一點不費勁,力氣真大!”
車間主任趙國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看到陳春的表現(xiàn),不由得暗暗點頭。
是個好苗子。
能吃苦,有力氣,不偷懶。
李科長介紹來的人,果然不一般。
干了一上午,到了午飯時間。
陳春拿著飯盒,去食堂打了飯。
兩葷一素,米飯管夠,這就是大廠工人的待遇。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正準備吃飯,就看到一個瘦弱的青年端著飯盒,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
那青年看起來比他還小一點,衣服上打著補丁,飯盒里只有兩個窩窩頭和一點咸菜。
他似乎想找個地方坐,但看到周圍都是人,又有些不敢。
陳春想起來了,這青年上午好像就跟自己在一塊兒干活,只是他很沉默,一直埋頭干,陳春也沒太注意。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
是許大茂。
許大茂端著飯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瘦弱青年,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王二林,你小子就吃這個啊?嘖嘖,真是可憐見的。來,許哥我發(fā)發(fā)善心,給你加個餐!”
說著,他竟然把自己吃剩的骨頭,直接扔進了王二林的飯盒里。
這已經不是欺負了,這是赤裸裸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