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他猛地抬頭,下意識將陳雨柔往身后擋,“你發(fā)什么瘋?”
我的目光掃過案上那方價值三十萬的端硯,這是上個月我專門托人從拍賣會拍來送給林書遠(yuǎn)的生日禮物。
他那時候看一眼就嫌棄,覺得藝術(shù)染上了金錢,就一文不值,將它扔在角落。
現(xiàn)在,他倒是和他的小師妹用的起勁啊。
“林書遠(yuǎn),她是誰?”
我的聲音冷靜地可怕。
林書遠(yuǎn)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種我熟悉的、居高臨下的神態(tài)。
“這是陳雨柔,我恩師的女兒,也是我給昭昭請的書法老師。”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手指卻還在那女孩手背上曖昧地摩挲。
我看著眼前這對渣男賤女,突然笑出了聲,“這就是你找我要了一百萬,給女兒請的書法老師?!”
“到底是請老師,還是養(yǎng)情人,你心里清楚!”
我抄起桌上的硯臺往陳雨柔頭上砸,果不其然,林書遠(yuǎn)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
硯臺“砰“地砸在他肩膀上,墨汁濺了他一身名貴的真絲襯衫。
“書遠(yuǎn)哥哥!”陳雨柔立刻撲進他懷里,眼淚說來就來,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秦姐姐你誤會了,我只是……只是來請教《鳳求凰》的筆法?!?/p>
鳳求凰?真惡心啊!
“潑婦!”林書遠(yuǎn)一手摟著陳雨柔的腰,一手指著我鼻子罵。
“柔兒是央美的高材生!你知道多少人排隊請她授課嗎?二十萬一小時的課時費,她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
“面子?”我打斷他,一把扯下墻上那幅他引以為傲的“墨寶”。
“你林書遠(yuǎn)的面子,能值幾個錢?!”
宣紙在我手里嘶啦一聲裂成兩半,“去年拍賣會,是誰花三百萬雇人給你的破字抬價?需要我提醒你嗎?”
陳雨柔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顯然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林書遠(yuǎn)的臉?biāo)查g漲成豬肝色,摟著她的手也不自覺松了勁。
他梗著脖子,怒目圓睜,“秦雅!只是一點錢!你至于嗎?!”
“對,一點錢?!蔽亦托Τ雎?。
林書遠(yuǎn)還以為我在附和他,在向他示弱,臉上表情更加得意。
“你這種渾身銅臭味的人懂什么?藝術(shù)是無價的?!?/p>
“你連這點錢都斤斤計較,難怪昭昭連支狼毫筆都握不好?!?/p>
我的目光掃過書房角落里那張矮小的凳子。
這張凳子破的像從垃圾場里撿來的,上面擺著劣質(zhì)的墨水和禿了毛的便宜毛筆。
透過這張凳子,我都能想象到我的寶貝女兒在我不在的這三個月里,是怎么蹲在這張矮小的凳子前受著多大的苦!
“你還有臉提昭昭!”
書房外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
“媽媽,你別生氣,我不餓的?!闭颜炎Я俗业囊陆?,小聲說著。
“爸爸說你在外面賺錢很辛苦,我要節(jié)約。”
林書遠(yuǎn)聞言滿意地笑了,“對,節(jié)約。”
“秦雅,這可都是我對女兒的良苦用心啊?!?/p>
“她不從小學(xué)著節(jié)儉,知道錢有多可貴,長大以后像你一樣渾身銅臭味利益至上,那才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