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眴绦忻鎺⑿ι焓秩ソ铀?。
池硯星眸色一狠,手松了。
滾燙的熱水盡數(shù)潑在喬行一側(cè)的手臂,燙的人從沙發(fā)上驚跳起,眉宇間的怒意差點掩飾不住。
池硯星一臉無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喬行心里有怒火,很快被他壓下去,恢復了溫潤如玉的模樣,“沒事,我用下洗手間?!?/p>
在這期間,池硯星進了廚房,找到與燙傷藥膏包裝相似的芥末放進了藥箱里,還準備了些別的,隨即與一旁的杜姨交換了眼神。
經(jīng)驗豐富又有眼力見的杜姨秒懂他的意思。
喬行出來后,池硯星上前,“都怪我,我給你涂點藥吧,留疤就不好了?!?/p>
“嗯,謝謝?!?/p>
喬行把衣服撩了起來,池硯星打開藥箱拿了根棉簽,用十分專業(yè)的手法為他上“藥”。
肌膚一陣刺痛。
喬行不解的問:“這藥為什么這么疼?”
“可能是燙的比較嚴重?!背爻幮前蛋翟谛睦镄覟臉返湥駱O了個計謀得逞的小人,“這藥是進口的,功效會好些?!?/p>
喬行沒發(fā)現(xiàn)異常,臉色蒼白的扯了下唇角,說:“我還沒見過這顏色的燙傷藥膏,很貴吧?!?/p>
“對。”池硯星說。
真是蠢貨。
“燙傷藥”涂滿傷口,喬行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皮膚火辣辣的疼。
他沾了點傷口處的藥膏,放在鼻尖聞了聞,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壓根不是什么燙傷藥,是芥末。
喬行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池硯星,為什么是芥末?”
“芥末?”池硯星一臉不懂他在說什么的模樣看向手中的“藥膏”,驚訝道,“真是芥末。”
故作冷聲質(zhì)問杜姨,“杜姨,芥末為什么會在藥箱里,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杜姨唯唯諾諾,“對不起,可能是我無意間把東西收錯了,這兩個包裝樣式太像了,喬先生,真的對不起?!?/p>
池硯星把東西手中的芥末摔在桌子上,“這么粗心大意,我們不養(yǎng)閑人,你明天不用來了?!?/p>
喬行一向走通情達理的人設(shè),站出來為杜姨說話了,“沒關(guān)系,杜姨也不是故意的,別說重話?!?/p>
池硯星諷刺的勾起唇角。
死綠茶。
他遞給喬行一瓶純凈水,“你真是個好人,快用水清洗一下。”
喬行疼的沒有精力去想別的,只想快點把手臂上的芥末洗掉。
池硯星佯裝擔憂,給他拿了垃圾桶。
喬行就著垃圾桶往手臂上倒水。
瞬間的刺痛和灼燒感想讓他把面前這兩個人掐死。
酒精味撲面而來。
他快繃不住了,“這是酒精!”
一旁看熱鬧的池硯星也快繃不住了,唇角經(jīng)過不懈努力才壓下去,“這怎么是酒精?杜姨,酒精為什么會和水放在一起,酒精包裝怎么也撕掉了,你是想讓人把酒精當水喝嗎?”
杜姨不語,只是一味的道歉和配合表演。
喬行一股無名火無處發(fā)泄。
處理好一會兒才把手臂上的芥末和酒精沖洗干凈,可后勁還在,但也只能忍著怒氣原諒世界。
“硯星,你最近見過應(yīng)城嗎,他越來越優(yōu)秀了,一身西裝雷厲風行,倒是有幾分你哥的味道了?!?/p>
“我爸媽就生我一個,我哪來的哥?”
池硯星聽的出他暗有所指,冷笑一聲,“你總在我面前提起應(yīng)城是喜歡他嗎?”
“不是……”
不給喬行反駁的機會,“不用不好意思,應(yīng)城優(yōu)秀,你喜歡他很正常,有機會我會撮合你們?!?/p>
喬行欲言。
池硯星打斷,“江時危不是我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我們兩家是世交?!?/p>
喬行抿了下唇,“我知道了?!?/p>
池硯星玩夠了,下了逐客令,“去醫(yī)院看看手臂,我今天有別的事要忙,不能跟你一起了。”
“沒關(guān)系,不是什么大事?!眴绦行睦锖薜囊馈?/p>
在心里把人鄙視了一遍又一遍。
就沒見過如此笨拙的人,蠢到家了。
做事做不明白,話外之意也聽不懂。
應(yīng)城能看上這蠢東西真是瞎了眼了,還有那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愿意在這樣的家庭長大。
池家遠不及江家。
池硯星不難看出這人肯定在心里罵他,也不在意。
未來很長,有些事和人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人走后,池硯星笑著看杜姨,“姨啊,奧斯卡影帝非你莫屬。”
“別尋姨開心了,折騰這么久,先吃早餐。”
池硯星腦子一轉(zhuǎn),“姨,給你帶薪休假幾天,我爸媽什么時候回國,你什么時候上班?!?/p>
杜姨猶豫著,“這不好吧?!?/p>
“這非常好?!背爻幮钦f,“我一會兒給我媽打電話說一聲,你收拾收拾回去吧?!?/p>
“那行?!?/p>
吃早餐期間池硯星撥通了唐音嵐的電話,點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電話接通,“寶貝呀,找媽媽有什么事情嗎?”
溫暖的嗓音恍如隔世。
池硯星鼻尖泛酸,“你和爸什么時候回?”
“還有一周,是不是想爸媽了?!?/p>
“嗯?!彼曇魫瀽灥?,“你們玩的開心。”
似是聽出兒子的聲音不對,唐音嵐喊了一聲,“池恒,過來跟兒子說句話?!?/p>
“來了?!背睾銓χ娫挘俺幮前?,你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爸,就是想你和媽了?!背爻幮遣饺胝},“我不想一個人在家,下午我去求江時危收留我?!?/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這些年二人關(guān)系疏遠做長輩都是有目共睹的,換做以前,別說是住在一起,在一個餐桌上吃飯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是江時危的問題,是自家兒子有意躲著。
曾經(jīng)那么要好的兩個人突然疏離,唐音嵐作為長輩自是不能不管,旁敲側(cè)擊的問過自家兒子原因,他沒說。
問另一個,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關(guān)系突然緩和,是好事。
唐音嵐在掛斷電話前,提醒了一句,“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別耍小少爺脾氣,時??丛谖液湍惆置孀由弦膊粫阌嬢^的?!?/p>
池硯星:“……”
他真想問自己親媽一句誰才是親兒子。
陰沉的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
江時危下班回家看見拖著行李坐在別墅門口地上的人,額前的碎發(fā)掛著雨滴,模樣可憐極了。
江時危冷著臉下車,“你又在鬧什么?”
語氣強硬,手中撐開的傘卻偏向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