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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錯軌的重逢 青絲額 105754 字 2025-07-31 15: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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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寧鳶實在睡不著,躺在床上攤煎餅,只要一想到和那個人只離了不到幾十米的距離,他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被搖的快爆炸的汽水,瓶蓋子確擰的死緊。

“喂,出來陪我喝兩杯”

寧鳶最后實在受不了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面的人笑了一下,有些打趣道

“你明天不上課了?。看蟀胍故c出來喝酒,不怕把學(xué)生熏跑了?”

“哪那么多廢話,出不出來”

“出來出來,你等著啊,我去接你”說罷便掛了電話。

寧鳶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給他置辦房子的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當(dāng)年說左祁年冰山美人,不近美色,要成佛剃度的那位——任琛姚

任琛姚把他帶去了一家燒烤店,倆人就著燒烤啤酒,一邊吃一邊聊

“怎么樣國外可沒這東西吧,趕快嘗嘗,絕對好吃”

寧鳶拿了一串烤羊肉,羊肉一點膻味都沒有,又鮮又嫩,滋滋冒油,一嚼,肉的汁水都在嘴里面爆開,可口至極。

“確實好吃”

寧鳶其實也喜歡吃,他在國外的五六年過得很麻木,所以對于吃什么,好不好吃也不在意這么多了,總歸吃飯是為了活著。

“你去哪上班了?要實在不行來我這兒怎么樣?我剛好缺個地理老師,一對一一節(jié)課480,真不便宜,還有好多學(xué)生要上呢”

任琛姚不喜歡被學(xué)校那么多規(guī)矩束縛著,他嫌不自由事兒多,于是出來單干,也干的風(fēng)聲水起,甚至自己還開了一個小型輔導(dǎo)班,也賺的盆滿缽滿。

“不去了,已經(jīng)和南湖五中簽合同了”

“咳咳咳,不是?咳,哪?艾瑪,咳咳咳,嗆死我了……南湖五中?”

任琛姚一聽南湖五中被啤酒嗆了個半死,我去,這小子這么牛逼?上來就要去開打?而且,他可是知道,左祁然和左祁年都在那所學(xué)校,他這個兄弟是要兄妹倆一塊兒拿下啊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剛開始不知道左祁年和左祁然在那兒,弄得好像我是流氓一樣,倒是你,把房子給我直接安排在人家房子對門,給人家小姑娘嚇得以為我跟蹤他”

“哈哈哈哈哈,不至于吧?左祁然那什么腦回路,學(xué)習(xí)挺好一姑娘,腦回路怎么這么清奇”

這個安排房子的事情他確實是故意的,他和左祁年關(guān)系也是非常不錯,雖然寧鳶后來出國倆人鬧掰,他也和寧鳶聯(lián)系的頗多,他又不是勺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寧鳶想追回左祁年,左祁年又還愛著寧鳶,既然倆人都心里有著對方,他又為什么不去當(dāng)一波助攻?只是,現(xiàn)在怕是左祁年那邊情況有些許復(fù)雜,他知道整個事情的所有過程,自然也知道左祁年的身體狀況,他也聽殷淮說了,那人膝蓋上長了一個東西,暫時看不出來是惡性還是良性,但是得剔除掉,手術(shù)估計在下一個月了,而且左祁年心臟也有問題,胃也不好,真是全身上下沒幾個好零件。這些寧鳶怕是都不知道,畢竟,左祁年不讓任何人透露,哎,也是一對苦命鴛鴦哦。

“左祁年身體怎么了?今天聽我們辦公的人說他請假了,生病了”

任琛姚差點沒被一口酒噎死,媽耶,這是他能說的嗎,那左祁年和他們幾個人都說好了,誰敢說,就把誰做了。

就因為前幾天左祁年強制性出院還把殷淮氣了個半死,左祁年給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

“祁然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著她”

每次都是拿左祁然當(dāng)擋箭牌,殷淮氣都能氣死,偏偏還沒人能治得了他,就只好讓他收斂著一點作,別把命作沒有了。

“這我還真不是特別特別清楚,我們倆有小半個月沒聯(lián)系了”

任琛姚只顧著應(yīng)付現(xiàn)在,他完全沒有考慮過,要是寧鳶后面全都知道了,會不會弄死他,反正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先把眼前這位祖宗應(yīng)付過去,總之還是左祁年更嚇人一點。

左祁年:so?你后面什么都賣我的理由呢?

任琛姚:我現(xiàn)在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就是個妻管嚴(yán),我怕你干撒

倆人你一杯我一杯竟然喝到了凌晨兩點

“不喝了,我給你叫車,你明天不是還得上課嗎?走了”笑話,這要是寧鳶在他這兒喝出毛病來,左祁年那病殘玩意兒不得搞死他?

寧鳶喝的有些懵,嗯了一聲便往外走,他雖然沒有喝多,但腦子里還是有些恍恍惚惚。任琛姚把他送回家的時候也沒敢搞出太大動靜,畢竟,左祁年睡的輕,況且他估摸了一下,左祁年估計還不知道寧鳶住在他對門,畢竟以左祁然那尿性就是知道也得等著他哥自己悟去,就是狗的很。

任琛姚確認(rèn)人安全到家之后,便走了,寧鳶窩在床上,沒一會兒便迷糊了過去。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寧鳶將頭發(fā)用直板夾夾的蓬松了一些,只留了些許劉海在額前,眼神清明,他皮膚白皙,寬肩窄腰,長得一點都不輸娛樂圈的明星,依舊是那副死人臉,半點看不出來他昨天晚上宿醉過。依舊是那個讓學(xué)生看外表就忌憚的寧老師。

他出門的時候,往對面看了一眼,對面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動靜,他在期待什么?或許是在期待能和左祁年偶遇吧,這個愿望直到他上了駕駛座也沒有實現(xiàn),沒關(guān)系,反正都在一個辦公室工作,跑也跑不掉。

“你今天去上班?你不要命了?”

左祁然一臉震驚的看著與她一塊兒吃飯的左祁年,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別喊,別喊,你一喊我心臟受不了,就是去上個班,又不是去趕死,你激動什么?”

左祁然簡直沒話講,這人還真是絕了,一聽到寧鳶也在學(xué)校,連命都不要了,就要去見白月光,也不怕他那兒白月光給他打死,那么急不可耐,也不搞清楚人家是來報仇的,還是來搞死他的,反正性質(zhì)都一樣,真的,戀愛腦沒得治,她以后可不能像她哥一樣。

左祁年知道自己的身體,今天去工作恐怕還是有些勉強,所以,他老老實實的把腰托帶好,腿上也戴好了護(hù)膝,藥也裝齊了。

“我這幾年下來,從來沒見過你對自己身體這么上心過,還真是,你小心你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左祁然倚靠在門口冷嘲熱諷道,左祁年拿好教科書塞到了她手里,他動作慢,就是左祁然落后他個十幾米二十幾米也能追上他,所以他得提前下樓

“一會兒車上給我背《夢游天姥吟留別》,背不過了,語文課后面站著去”

左祁然把書接好,實在是有些無語,這家伙還真是,公報私仇,不過她也不敢反抗。

她那天說的語文老登兒不是別人,就是她親哥。

司機把二人送到學(xué)校門口就走了,左祁然還得進(jìn)去給班里面的同學(xué)通風(fēng)報信,才不會跟著左祁年老大爺式的遛彎回教學(xué)樓,不然十五分鐘都走不完那短短幾百米的路程

“我先回班了,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吧?”

“你哥又不是七老八十,腿殘廢,趕快滾回班里面去,我今天要默寫,誰不過,就等著吧”

左祁然點了點頭,馬上就往教學(xué)樓快步走去,沒一會兒左祁年就看不見了她的身影。

“哎呦……嘶……”

他手揉了揉后腰,還真是,他這破腰越來越不行了,膝蓋也是有些難受的緊,估計是那玩意兒壓迫的,他緩慢地走著盡量讓別人看上去不這么一瘸一拐。

好在雖然辦公室在四樓,學(xué)校有良心,安裝了電梯,不用那么費勁和狼狽,他微微嘆了口氣,好歹,他今年也才二十七歲,算是年輕吧,怎么就腰腿也不好,心臟和胃也不好了呢。

辦公室里還沒有人來,他用鑰匙將門打開,他的工位在最里面的那個角落,靠墻,比較隱蔽。他看到了旁邊那個工位上擺著的水杯,還有作業(yè)本,他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不是?寧鳶,坐他旁邊?沒搞錯吧?他心下微微一動,但是又想到了自己桌上擺的那個相框,一時之間臉紅一片白一片,賽那個川劇變臉,他趕快將那個相框塞了起來,祈禱這寧鳶沒有發(fā)現(xiàn),不然,恐怕會更厭惡自己吧。

他緩了緩心神,感覺腰后有些僵硬的厲害,他便去更衣室便將腰托摘了,貼了一個熱帖,他今天早上有別的班的早讀,得過去,于是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拿了本語文書就出去了。

他走后沒五分鐘,辦公室門就被推開,寧鳶剛一坐下,就覺著不對勁兒。他偏頭看了看旁邊的座位,衣架上多了一件大衣,桌子上除了昨天那碼的整齊的卷子,還多了幾本書,最重要的是,桌子上的那個白色相框被人收了起來。

寧鳶心跳漏了一拍,這么快就要重逢了啊,可是,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他不知道左祁年會不會怪罪他,也不知道左祁年會不會覺著他有病,畢竟當(dāng)年狠心把人甩掉的是他,現(xiàn)在求復(fù)合的也是他。

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眼左祁年,馬不停蹄的跑到了班里面,可是講臺上沒有他熟悉的身影,他怔愣在門口,難道,左祁年在躲他嗎?

他有些落寞的盯著班里面,這樣子有些詭異,班里的學(xué)生看見他站在門口全都嚇得不敢吭氣。

“哎?寧老師站門口做什么?今天早讀課不是老馬的嗎?”

江緣搗了搗左祁然的衣服,有些納悶道,左祁然聞言也抬頭看向門外,忽然他一個想法閃過,寧鳶在找左祁年。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不是,好端端的找左祁年做什么?干架?no。余情未了?這想法更是能嚇?biāo)廊?,她從座位上起來,走到門口。

“寧老師,今天早上是您的早讀嗎?馬老師和您換了?”

“嗯?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鬧騰不鬧騰”

寧鳶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那架勢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左祁然心里面翻了個白眼,這么多年沒見,還是一個樣,死鴨子嘴硬。

“對了,你們語文老師是誰?”

左祁然剛要回去就被這一聲劈在原地,她能不回答么?自己去看分布表去啊。

“左祁年老師,今天我們班沒他早讀,他在一班”

左祁然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她平常不愛笑,這么一來就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意思。阿西吧,趕快去找吧,你倆的愛恨情仇我不想?yún)⑴c了,放過我吧,OK。

寧鳶聽完點了點頭,果真就走了,左祁然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回辦公室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么,除了剛開始第一天見到寧鳶怕他把自己和她哥找人做了以外,她覺著,寧鳶好像很在意左祁年,有點當(dāng)初倆人談戀愛那種意思。這個想法不一定是錯的,所以,左祁然決定接下來看他們倆人造化,總歸不會鬧出人命,就算真給打了,殷淮那兒準(zhǔn)備好救命就行,再說,沒準(zhǔn)他哥樂意寧鳶找他算賬呢,呸,死戀愛腦。

左祁然在心里啐了一口,便不準(zhǔn)備當(dāng)門童,回班繼續(xù)背東西。

一節(jié)課早讀課下課,左祁年人都是暈乎的,他費力的呼吸著,那個班窗戶也沒有開,悶不死他,他有些頭暈,就慢慢的往辦公室挪,一班在三樓,他得回辦公室,要是平常就走樓梯了,他估量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是走樓梯恐怕會把腦漿摔出來,所以他還是認(rèn)命的用了教職工電梯。

一進(jìn)辦公室,就和寧鳶打了個照面,他頓在原地,眼睛都瞪大了,寧鳶看到他時也是同樣愣住。

這個人怎么瘦了這么多?皮膚比以前還要白皙,只是為什么他會覺著白的不正常?那人的嘴唇也有些泛紫,明明才初秋,那人卻穿著黑色的高領(lǐng)羊毛衫,整個人可以說的上是形銷骨立。

左祁年也在看著寧鳶,看到了他眼里的驚訝,也是,他這副樣子恐怕已經(jīng)嚇到他了,但是罕見的,他竟然沒有在寧鳶眼里看見厭惡與仇恨,是不是他眼花了?

左祁年并不舍得嚇到寧鳶,只是在他將頭低下去之前,寧鳶卻開口了,聲音很輕很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好久不見,左祁年”

左祁年愣了一下,隨即像往常那樣溫柔的笑了笑,可是為什么寧鳶覺著,他那么虛弱,好像隨時要倒了一樣

“好久不見”

隨后倆人彼此都沒有說話,寧鳶看著眼前瘦成電線桿子的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可是這個表情,落在了左祁年眼里就是,寧鳶嫌惡他,不想多看見他一秒,好在辦公室里的老師,陸陸續(xù)續(xù)的都回來了,他也沒有站著,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慢慢的喝著水。

寧鳶也重新回了座位上,他用余光看著正在喝水的那人,只是,他怎么感覺自己看見了那人手上許多的針眼,他有些失落,但也明白,當(dāng)年鬧得那么難看,左祁年恐怕也不能接受吧。

他斂了斂情緒,將電腦打開,開始修改課件。他現(xiàn)在十分煩躁,也就意味著,一會兒的學(xué)生都得遭殃。


更新時間:2025-07-31 15:5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