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蘇云曉一身寒氣地回到了住處
商昀立刻迎了上來。
他緊張試探,“搜救有結(jié)果了嗎?”
蘇云曉的眼神平靜得可怕。
可下一秒,她猛地出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說,阿珩當初是怎么掐你的?”
商昀心里咯噔一下。
他被掐得臉色漲紅,就連心臟也忍不住猛跳:“我真的不知道他傷得那么重!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就是要殺了我!我以為,我以為........”
商昀被掐得猛翻白眼,蘇云曉猛地松開了手。
商昀跌坐在地,狂咳不止,他滿眼心痛的想抱她,“你信我......”
蘇云曉卻后退一步,告訴他:“你自重?!?/p>
她提醒他:“我們是兄妹關(guān)系,我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阿珩。”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商昀狼狽的坐在地上,眼里的悲憤,逐漸轉(zhuǎn)為猙獰!
憑什么,憑什么!沈珩為什么死了還要占據(jù)蘇云曉的心?
與此同時,一間格調(diào)冷清的私人療養(yǎng)院里。
沈珩猛地睜開了眼!
冷汗浸透了單薄的病服,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溫暖的香氣。
他還活著。
這個認知,沒有帶來絲毫喜悅,只有無邊的窒息。
門被輕聲推開,梨歌快步走進來,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溫柔和擔憂,伸手想為他拭去額角的冷汗。
可手剛伸到一半,床上的人卻像一只受驚的鳥,猛地朝后縮了一下。
梨歌的手僵在半空,最終輕嘆了口氣。
“我們慢慢來?!?/p>
夜深了,沈珩卻毫無睡意。
他獨自一個人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向那走廊的盡頭。
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因為下過雨的緣故,窗外是黑沉沉的。
沒有星,沒有月,像一只擇人而噬的巨獸,不似鄉(xiāng)下的天空,還閃爍著星星。
冷風從窗縫里鉆進來,突然一件帶著體溫的厚實外套,輕輕披在了他的肩上。
梨歌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夜里涼,回去睡吧。”
她輕輕牽住他的手,他則靜靜的看著她。
可那雙曾經(jīng)盛著漫天星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灰淺暗淡的疑惑。
他不明白。
他什么都沒有,和蘇云曉,也沒有半分關(guān)系。
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直白,讓她不由艱澀開口:“阿珩,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歡你。”
沈珩聞言,眼底滿是明晃晃的嘲諷。
這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嘴里何曾有過半句真話?被利用,被拋棄的滋味他已經(jīng)嘗夠了。
她說喜歡,大概率也是另一個陰謀的開始。
梨歌知道他不信,她牽著他,一步步回了病房:“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p>
沈珩想甩開她的手,卻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最終手只能無力地垂下。
這幾天,梨歌一直守在療養(yǎng)院。
她親自給沈珩喂藥、換藥,甚至連洗水果都要自己來。
手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私底下議論,說梨歌是不是瘋了,她可是家中唯一的繼承人,這么大個人物,天天守著個廢人。
梨歌請來了最好的專家,每天帶他做康復(fù)訓(xùn)練。她買了一堆衣服鞋子,親自幫他穿搭,還專門找人教他寫字——哪怕他右手根本握不住筆。
“再試試。”她蹲下來,把筆塞進他指縫里,“慢一點,不急?!?/p>
沈珩低頭看自己的手,那只曾經(jīng)寬大而修長,能穩(wěn)穩(wěn)握住鋤頭的手,現(xiàn)在腫脹僵硬,連勺子都拿不好,更別提寫字了。
晚上,她會推著輪椅帶他去花園散步,有一次還特意訂了一家餐廳,兩個人安靜地吃飯。服務(wù)員端上甜品的時候,梨歌說:“聽說鄉(xiāng)下沒有這個,你嘗嘗看?”
沈珩搖頭,他從來不愛吃甜食,但懶得解釋,也說不了話,只能把碗推開。
這天中午,兩個人坐在餐廳里吃飯。
不知是誰調(diào)了餐廳電視機的臺,忽然切到本地娛樂頻道,有人正在報道蘇云曉將于月底舉辦盛大宴會,要公開宣布訂婚對象的身份。
沈珩怔住。
梨歌語氣黯淡下來,“還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