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病床上被束縛帶綁著的王濤,淮枝跟著葉獻南走到了床邊,祁珩緊跟移動了位置,將他放在自己能保護的最佳范圍內(nèi)。
原本掙扎累了的王濤見到葉獻南神情一下變得激動起來,被禁錮的手更是無法控制地抓緊又松開。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異能仿佛在一夜之間完全消失了,他的倚仗也隨之破滅,如果失去二隊的保護,他從前欺負過的異能者和普通人一定都不會放過他的。
“嗬……嗬……”王濤迫切地想要說些什么。
可當(dāng)他視線一轉(zhuǎn),看見站在葉獻南身后的淮枝身上時,牙齒打顫,冷汗瞬間浸濕后背。
察覺到不妥,葉獻南往前一步擋住他的目光,嚴肅道:“王濤,王濤,你冷靜一點,我們大家都在?!?/p>
王濤像是突然回神,大喘了一口氣,昨晚的場景仿佛歷歷在目,青年的殘忍與狠毒讓他猶如驚弓之鳥,就連聽見他的名字都心臟狂跳。
見他的情緒終于平復(fù)下來,葉獻南也開始了下一步問話:“王濤,你聲道已毀,不能說話,所以,我希望你把昨天事情的經(jīng)過寫下來,任何的重要信息都不要漏掉?!?/p>
聽見葉獻南的話,王濤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連忙點頭。
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若是告訴他們淮枝與異種勾結(jié),不管真假與否,他們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放自己出執(zhí)行局。
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有機會找到恢復(fù)異能的辦法!
確定他愿意配合,葉獻南讓隊員來把王濤的病床調(diào)高,解開了他右手的束縛。
王濤握著筆,對上了淮枝看過來的視線,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
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想著,王濤抬起手就想往面前的白紙上寫,可就在紙筆接觸之時,他的手卻突然不聽使喚了。
他緊咬著牙,使勁往下,也只在白紙上留下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黑線。
不,不可能,怎么會!
王濤數(shù)次嘗試,可依舊沒辦法繼續(xù)往下寫。
直到他試探性地讓腦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才勉強寫出一個‘葉’字。
終于,他意識到了關(guān)鍵點。
是你!是你害我!是你讓我寫不了字!
王濤猛地抬起頭,雙目通紅,青筋暴起,像惡鬼一般死死盯著淮枝。
像是被他嚇到了,淮枝睫羽輕顫,瑟縮地后退半步,祁珩直接伸手將人擋在身后。
江執(zhí)玉站在另一側(cè)瞥了眼王濤紙上的內(nèi)容,忍不住嗤笑出聲:“不是我說啊葉隊長,要是我沒看錯,這應(yīng)該是你的姓吧,你硬叫我們來,是看你們內(nèi)訌?”
葉獻南沉默了,他以為至少能得到一點線索,沒想到王濤竟然連寫字都如此困難。
“沒事吧?”祁珩轉(zhuǎn)頭關(guān)心剛才被嚇到的淮枝,見青年搖頭后才將剛才下意識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他以后也跟我一樣了嗎】
淮枝的手機上劃過這樣一句話。
雖然青年沒有明說,但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在說王濤的嗓子,溫瑤兒更是上手捧住他的臉,“傻枝枝,這家伙都把你傷成那樣了還擔(dān)心他干什么?”
“你可別自責(zé)啊,這都是他應(yīng)得的?!苯瓐?zhí)玉也出聲安慰。
可全場只有王濤清楚地知道,這個披著天使外皮的惡魔才不是什么擔(dān)心和自責(zé),而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嘲笑他,譏諷他。
“噗——”
王濤被氣得噴出一口血來,葉獻南連忙躲開,可剛才過來的二隊隊員卻被噴了個正著。
“趕緊叫人來看看吧,要是死了,別又怪到我一隊頭上?!?/p>
說完,祁珩直接帶著四人離開,這臺戲也終于散了場。
回去的電梯上。
祁珩注意到淮枝一直低頭看著腳尖,似在回想剛才的事,他拍了拍淮枝的肩。
“王濤的事你不用有負擔(dān),他自作自受與你并無關(guān)系?!?/p>
淮枝眨了眨眼:他能說剛才自己只是在想外賣有沒有冷掉嗎?
但是為了不煞風(fēng)景,他還是順著祁珩的意思表示自己能看開,只是需要時間緩一緩。
終于回到三十六層,轉(zhuǎn)眼時間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剛好淮枝外賣點得多,拿微波爐熱熱也夠他們吃。
六人齊聚一桌吃飯,應(yīng)為和宋晁也聽聞了上午的事,也紛紛為淮枝不平。
“原以為葉獻南只是一根筋,沒想到也有假公濟私的時候?!?/p>
宋晁雖然也對淮枝有疑,但在這種是非的事上從不馬虎,他知道葉獻南大概率也不是為了王濤,而是聽說了什么借此來探淮枝的底細。
若是發(fā)現(xiàn)不對,這個救了祁珩且被他一手招進來的新隊員,就會成為明面上的把柄。
而應(yīng)為就沒他想的那么深,只是覺得二隊欺人太甚,更對他們沒有好臉色了。
剛吃完飯,祁珩還來不及多歇,就看見手機上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看清內(nèi)容,他眼底閃過詫色,眉頭微皺,指節(jié)輕輕摩挲,局長這個時候讓淮枝一人過去,意欲何為?
【怎么了?】
祁珩的手機放在桌上,淮枝剛好就在他身邊,不過隨意一晃他就瞧見了自己的名字。
收起手機,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淮枝:“局長說想見你一面,見不見由你,不算什么大事?!?/p>
【只有我去?】
這倒是稀奇,都來了快兩天這執(zhí)行局的局長才找他,難不成之前都是在觀望?
“嗯?!逼铉顸c頭。
【那我就去看看吧,萬一局長有急事呢】
送淮枝上了電梯,銀色的門框映出祁珩沉思的模樣。
“怎么這副表情,局長又不會吃人,難不成真對人上心了,嗯?”江執(zhí)玉走到祁珩,攀住他的肩,含笑調(diào)侃道。
祁珩掃了他一眼,側(cè)身離開他的手臂范疇:“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p>
“什么奇怪?”
“局長。”
祁珩仍記得自己把淮枝的工作證拿給局長蓋章時,他眼中有明顯的怔愣,他當(dāng)時還以為那是對青年容貌的驚訝,可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
電梯打開,淮枝來到四十層,剛跨出門,他一下就感受到了股熟悉的氣息。
他眼底浮現(xiàn)出了然,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