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寧不說話時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淡然的樣子,辦公室落地窗的燈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他烏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棋安。
兩人一仰一俯沉默的對視著,聞時寧把目光從沈棋安臉上移開抬起手放在沈棋安頭上,然后緩緩下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捻著他的耳垂。沈棋安的耳朵很白又很薄,燈光透過隱隱能看到血管和細(xì)小的絨毛。因為聞時寧的把玩而泛著潮紅。他比誰都了解他的身體,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敏感點在哪里,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印證眼前這個人是屬于自己的。
“寧哥…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嗎?”沈棋安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輕聲問。
聞時寧沒聽清,低下頭抵著他的頭“什么?”
沈棋安搖了搖頭“沒什么…我餓了寧哥,我們?nèi)コ燥埌伞?/p>
聞時寧知道他不愿意說的事不會再說第二遍就沒再問。
“走吧,今天我來開車我讓張叔先回去了”聞時寧牽起他的手走出辦公室。
晚上十點多兩人才驅(qū)車趕到古榕齋,餐廳一樓有個很大的舞池,旁邊的鋼琴師正忘情的演奏著,二樓則是單獨的包廂。
這時侍者走了過來“聞先生,我?guī)グ鼛?/p>
跟著侍者走到包廂,餐桌上銀色的刀叉閃閃發(fā)光,靠近沈棋安的一側(cè)放著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玫瑰,紅酒杯在燈光的映射下折射著迷離的光,倆人一落座侍者就倒上了紅酒,高腳杯中紅酒微微晃蕩著,氣氛浪漫而曖昧。
吃飯時聞時寧專門把魚挪到自己面前,專心的把魚刺挑出來然后把沒有刺的魚放到了沈棋安的餐盤里。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做了,倆人剛在一起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沈棋安愛吃魚但是很討厭挑魚刺,在一起的五年里總是聞時寧默默的把魚刺挑去再放到他的碗里,早已成了習(xí)慣。
沈棋安夾起塊挑好的魚肉突然遞到聞時寧嘴邊,筷子尖沾著亮晶晶的醬汁。聞時寧下意識張嘴時,對方卻調(diào)皮地轉(zhuǎn)腕把食物送進(jìn)自己口中,鼓著腮幫子笑得像偷腥的貓。玻璃窗映出兩人糾纏的影子,窗外開始飄雪,而包廂里的暖氣熏得玫瑰香氣愈發(fā)濃烈。侍者悄悄撤走了早已冷掉的牛排,換上一盤提拉米蘇。
銀質(zhì)餐叉在瓷盤上輕輕刮過,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聞時寧垂著眼睫,目光落在沈棋安唇邊那抹得意的弧度上。
五年了。
他熟悉沈棋安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眉梢微挑是愉悅,指尖敲桌是煩躁,而此刻,對方眼尾那抹似有若無的上揚,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他在撒謊。
就像上周他說“加班”,領(lǐng)口卻沾著陌生的香水味;就像上個月他解釋“手機(jī)沒電”,可Find My iPhone顯示他整晚都停在藍(lán)灣公寓。
聞時寧緩慢地折疊餐巾,雪白布料在他掌心被捏出褶皺。
“怎么不吃?”沈棋安忽然傾身,將一勺提拉米蘇遞到他唇邊。甜膩的 mascarpone 香氣混著咖啡酒的味道,在兩人之間彌漫。
聞時寧抬眸,平靜地注視著他:“你以前不愛吃甜食?!?/p>
沈棋安的手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就在這時,沈棋安放在桌面的手機(jī)屏幕突然亮起。
一條微信通知浮現(xiàn)在鎖屏界面:
【今晚還來嗎?】
發(fā)信人備注是“周”。
聞時寧的視線從屏幕上掠過,又淡淡收回。他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我飽了。”
沈棋安迅速按滅屏幕,笑意未變:“再吃點?你最近瘦了?!?/p>
他的語氣溫柔,可聞時寧卻注意到,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jī)邊緣——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