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依舊鎖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評價：“這樣，合理了嗎？他施于人痛，自己也痛了。

”我看著他，看著地上哀嚎的管事太監(jiān)，看著嚇得幾乎暈厥的小太監(jiān)，看著臉色煞白的福順，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感幾乎將我淹沒。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陛下……”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干澀得厲害，“您……您這樣做，

他……他會殘廢的……”“殘廢？”蕭徹眼中再次掠過一絲困惑，“痛過之后，不能恢復(fù)嗎？

就像……”他似乎想找一個例子，但沒找到。“有些痛……是永久的。”我艱難地說，

“就像他斷了的手臂，可能……再也接不回去了。他以后……可能再也無法正常生活。

”“無法生活？”蕭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像是在思考一個復(fù)雜的難題，“他施于人痛時，

可曾想過別人也無法生活？”我：“……” 我竟再次無言以對。他邏輯自洽了。

用他理解的、最原始暴力的方式，完成了“公平”?！鞍阉氯ィ姨t(yī)。

”蕭徹似乎對這個問題失去了興趣，揮了揮手，像拂去一粒灰塵。然后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又恢復(fù)了那種專注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繼續(xù)教。剛才那個……‘己所不欲’，還有什么？

”我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眼神，再看看被侍衛(wèi)匆忙抬走的、生死不知的管事太監(jiān)，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感攫住了我。我感覺自己不是在教導(dǎo)一個人，

而是在馴服一頭隨時會失控的兇獸。而我教給他的每一點“道理”，

都可能被他扭曲成更可怕的武器。日子在一種詭異而高壓的氣氛中滑過。

蕭徹的“學(xué)習(xí)”還在繼續(xù)。他學(xué)會了更自然地使用“請”和“謝謝”，

學(xué)會了在宮人奉茶時微微頷首，甚至學(xué)會了在宮燈被風(fēng)吹滅時，

自己摸索著去點燃（雖然差點燒了帷幔），而不是立刻暴怒地喊人拖出去砍了。

福順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宮里開始流傳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關(guān)于我這個突然得寵的低賤試毒宮女，關(guān)于變得“溫和”卻更加深不可測的陛下。

淑妃、德妃，那些往日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