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丫鬟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嚇得旁人瑟瑟發(fā)抖,無人敢伸出援手,去觸霉頭。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身份卑微,不比伺候在主子身旁的貼身丫鬟和嬤嬤。
首要條件便是要懂得察言觀色。
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可能還會枉丟性命。
特別還是在國公府這樣位高權(quán)重的府上,就連說一個字,都得細細斟酌才是。
世子妃同往日不同,光是往那一坐,都能壓著他們直不起腰來,更何況世子妃有這么多手段了得的伺候她的。
他們就更應(yīng)該夾著屁股做人。
槍打出頭鳥。
這不,錢嬤嬤就是最好的例子。
錢嬤嬤被打得血肉模糊,人疼的老淚縱橫,淚水和鮮血混合,疼得她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虛弱的趴在地上,宛如一條蠕動的丑陋肥蟲一般,讓人瞧著直反胃。
錢嬤嬤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仰視著翹著二郎腿一副上位者姿態(tài)的宋晚意,手無力的在地上留下幾道血印。
心里不斷的唾罵著宋晚意。
一個小賤皮子,莫不是吃錯藥了,又或者是遭世子冷落,得了失心瘋不成。
今日居然這般硬氣,甚至放任這些刁奴,隨意毆打她這把老骨頭。
錢嬤嬤那叫一個恨啊!
自打成了老夫人身旁的貼身嬤嬤后,日子過得可謂是如魚得水,何曾受過這般待遇?
待老夫人回來,她定要讓這小賤皮子付出代價。
渾濁的雙眸,歹毒怨恨的盯著宋晚意,恨不得將宋晚意生吞活寡,剝皮抽筋。
這種場面,宋晚意早已司空見慣。
上輩子,比這血腥的場面多了去了。
一個狗仗人勢的下人罷了,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倒是可以給國公府的下人打個板。
宋晚意慢條斯理的欣賞著,原主這一年來,為了討好秦硯霖,甚至屈尊降貴進出廚房,在手上留下了不少的傷。
好在宋家條件優(yōu)渥,有上等的祛疤膏。
如若不然,就憑原主這么造作,這雙手,恐怕早已斑駁不堪。
手上的新傷口,還是前些時日,原主惹毛了秦硯霖,特意去廚房請教廚師煲雞湯,這才一不小心燙傷刮傷。
宋晚意最是愛美,現(xiàn)在這具身體屬于她。
她受傷,國公府的惡奴,和那些自稱主子的吸血鬼,都脫不了干系。
不緊不慢的將手放在膝蓋處,垂眸瞟了一眼吃肉模糊的錢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輕飄飄道:“錢嬤嬤這雙眼睛,瞧著礙眼,挖了吧?!?/p>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人不寒而栗。
錢嬤嬤震驚的瞪大了眼,拔高聲量:“你敢!”
一股惡寒恐懼從錢嬤嬤心頭升起,情難自禁打了個寒顫,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滾動,渾濁精明的雙眸透著恐懼。
就憑這小賤皮子現(xiàn)在的發(fā)瘋程度,定然說到做到。
宋晚意輕笑一聲,語氣依舊平淡:“主子處置惡奴,有何不敢,紫衣?!?/p>
一聲令下。
身穿紫色衣服的紫衣丫鬟,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精細巧妙的匕首,以迅雷不及耳之勢,快步閃到錢嬤嬤跟前。
匕首散發(fā)著寒光,刀起刀落。
“啊啊?。 ?/p>
凄厲的哀嚎聲,在賬房內(nèi)回蕩。
常伴宋晚意身側(cè)的連珠,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
這會子,人早已嚇破了膽,雙腿發(fā)軟一屁股摔在地上,神情錯愕的仰頭側(cè)目看向氣定神閑的宋晚意,只覺得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
喉嚨不自覺上下滾動,深呼吸口氣,還在心里不斷的安慰自己。
小姐在國公府遭受了這么久的委屈,又被世子爺冷落,還被柳絮那外來女子屢次三番的陷害。
受了刺激,性情大變也正常的緊。
連珠深呼吸,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宋晚意瞟了一眼被嚇得魂不守舍的連珠,不動聲色的收回余光,散漫的看著慘叫連連的錢嬤嬤。
眼珠子被人硬生生的挖出,錢嬤嬤早已痛昏了過去。
人躺在血泊之中,無一人敢攙扶。
紫衣將取來的一對眼珠子,單膝下跪,宛如獻寶一般將一對眼珠子,送到宋晚意跟前。
宋晚意只是看了一眼便離開了目光:“將這對眼珠子丟到院子里喂狗,蚊子再小,也是肉?!?/p>
站
賬房內(nèi)的血腥場面,早已將屋內(nèi)的人嚇得魂不附體,有些膽子小的,更是嚇得哭了出來,死死的捂住嘴,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生怕下一個錢嬤嬤,就是自己。
宋晚意目光落在站房內(nèi)做事的家丁身上:“你!過來?!?/p>
家丁一哆嗦,連滾帶爬的跪到宋晚意跟前,連連磕頭,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晚意溫聲安慰:“別怕。”
家?。骸?/p>
接過另一位侍從貼心盛到跟前的熱水,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溫水,晶瑩的水珠在紅潤的蜜桃唇上,襯得愈發(fā)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淺嘗一口。
可現(xiàn)在無人敢欣賞這一幕,這會兒個個都嚇得跟個鵪鶉蛋似的,縮著脖子,連屁都不敢崩一個。
潤了潤嗓,宋晚意才開口說道:“將賬房里,所有的銀兩和銀票,全都給我找出來?!?/p>
跪在地上的家丁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的應(yīng)了一聲“是”
踉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慌張的收集屋內(nèi)所有的銀票與銀子,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送到宋晚意跟前:“世子…世子妃,府內(nèi)暫時能流動的資金,全都在這了,您請過目?!?/p>
宋晚意垂眸,看著家丁雙手托舉的托盤,上面有些零零碎碎的碎銀子,瞧著有三十余兩,還有二十錠白銀,十二個金元寶,兩張單薄的銀票,上面印的二百兩。
宋晚意站起身來,眉眼彎彎得看著冷汗涔涔的家丁,半開玩笑道:“抖得跟篩子似的,我又不吃人,放寬心!”
家丁直咽唾沫,頭埋的更低了。
宋晚意被家丁的這副模樣給取悅到了,將托盤內(nèi)的30兩碎銀子全都丟到了家丁的腳下。
“今日本世子妃心情好,這些碎銀子就當(dāng)賞你了?!?/p>
一個眼神,身后另一位侍從接過家丁手上的托盤跟在宋晚意身后。
連珠也在另外兩人的攙扶下,暫時穩(wěn)住身形。
第一筆賬討到了,宋晚意并未再過多停留,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錢嬤嬤,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賬房。
家丁看著地上的碎銀,恐懼的感恩戴德,對著地磕了三個響頭,顫抖的聲音拔高聲量:“多謝世子妃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