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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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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實在太瘦了,肋骨輪廓清晰可見,鎖骨凹陷處能盛下一汪月光。他忽然想起挎包里還有半包奶糖,是臨行時爺爺偷偷塞的。

水珠順著舒月脖頸滾落,消失在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腰窩。溫之遠倉皇別開眼,卻正對上掛在墻面自己帶來的鏡子——鏡中的自己眼神熾熱得可怕。

他急忙舀起一瓢冷水兜頭澆下,卻澆不滅心頭躥起的火苗。

入夜后,山風(fēng)穿過窗縫發(fā)出嗚咽。

舒月裹著薄被縮成小小一團,像只越冬的麻雀。

和昨晚一樣,只是今天,他想把舒月?lián)迫胱约簯阎小?/p>

指尖觸到后頸的瞬間,理智告訴他,他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很奇怪了,可身體卻先一步掀開自己的棉被。他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舒月,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器。

"嗯……"睡夢中的青年發(fā)出小貓似的嚶嚀,自發(fā)地往熱源處鉆。

溫之遠僵成了塊木板,任由對方把冰涼的手腳都纏上來。

舒月的呼吸拂過他喉結(jié),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是白天舒月的那支牙膏的味道。

月光淌過窗欞,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土墻上。

溫之遠盯著那道剪影出神,舒月的睫毛在他鎖骨上投下細小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他想起小時候養(yǎng)過的白貓,也是這般毫無防備地蜷在他懷里安睡。

"同志……"溫之遠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這個稱呼突然變得無比諷刺,他分明懷著最不"同志"的心思。

懷中的軀體溫暖起來,他卻陷入更深的煎熬。

指尖懸在舒月腰際,想觸碰又不敢落下,最終只敢虛虛地圈著。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溫之遠才迷迷糊糊睡去。

夢里舒月穿著那件V領(lǐng)短衫,指尖在他腹肌上畫圈。他捉住那只作亂的手,卻聽見青年笑著說:"溫同志,你心跳得好快。"

"舒月!"

驚醒時懷中空空如也。溫之遠狼狽地坐起身,發(fā)現(xiàn)褲襠處一片濕涼。

灶房飄來粥香,舒月正哼著小調(diào)攪動鐵鍋,晨光給他鍍了層金邊。見溫之遠出來,他笑著揚起勺子:"嘗嘗?我加了香菇干。"

早上起來舒月真心不想吃什么沒有油水的飯菜了,就算有溫之遠的小零食也不要,最后他在世界商城中找到了一本《廚藝從菜鳥到宮廷宴席》。

世界商店中的也不過只要5積分,但是對比物資零點幾的價格,已經(jīng)算是貴的了,好東西。

還以為這本書要自己按著菜譜一點點學(xué)呢,結(jié)果買完就出現(xiàn)了個[是否學(xué)習(xí)技能書],這還用是否嘛,當(dāng)然是啊。

技能瞬間get,舒月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熟練地烹飪書中佳肴。這才有現(xiàn)在溫之遠看到的畫面,當(dāng)然舒月用到的食材都是系統(tǒng)商店中買的。

溫之遠機械地接過碗,米粥燙得舌尖發(fā)麻也渾然不覺。

他盯著舒月后頸上那塊紅痕——是他夜里無意識蹭出來的。罪惡感與隱秘的歡喜交織成網(wǎng),勒得他喘不過氣。

"怎么了?"舒月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他的。

溫之遠手一抖,粥灑在褲子上。

舒月有點驚訝,怎么就嚇著他了,昨天抱著他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舒月低頭要幫他擦擦,發(fā)旋近在咫尺。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睫毛在臉頰投下的扇形陰影,和衣領(lǐng)內(nèi)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

"沒……沒事!"溫之遠猛地后退,凳子腿在泥地上刮出刺耳聲響。

他逃也似的沖向井臺,一桶冷水澆下來才勉強冷靜。水面倒映著通紅的耳根,和嘴角不受控制揚起的弧度。

舒月被他搞得一愣,撓了撓頭,咋了嘛,人類好奇怪啊,一會兒熱情似火,一會兒冷若冰霜。

晨霧散盡的打谷場上,新知青們正學(xué)習(xí)捆稻秸。

溫之遠心不在焉地擺弄草繩,目光卻總往舒月那邊飄。

青年學(xué)得極快,纖細的手腕翻轉(zhuǎn)間就打好漂亮的結(jié)。

陽光穿透他單薄的衣衫,勾勒出蝴蝶骨的輪廓。

"溫同志。"季白蓮不知何時湊過來,辮梢掃過他手背,"能教教我么?"

溫之遠條件反射地后退半步,草繩在掌心勒出紅痕。

余光里舒月正和趙向晨說笑,兩顆腦袋挨得極近。

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他手上力道失控,"啪"地扯斷了草繩。

正午歇晌時,溫之遠摸出奶糖,卻看見舒月從包袱里取出包桃酥——那油紙包裝分明是縣城供銷社才有的高檔貨。青年掰了半塊遞來,指尖沾著細碎的酥皮:"嘗嘗?"

"哪來的?"溫之遠接過時故意碰了碰他手指。

舒月眨眨眼:"之前藏在包袱夾層的。"這個謊撒得并不高明,溫之遠清楚地記得他包袱里只有兩件單衣。但青年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相太可愛,他決定暫時放過這個破綻。

日頭西斜時,他們領(lǐng)到了第一筆工分。

溫之遠用全部糧票換了雞蛋,又跟老鄉(xiāng)換了截臘腸。

老屋炊煙升起時,舒月正在井邊洗衣。

舒月:嗯,水里涮涮用清潔咒也算是洗干凈啦。

抬頭正對上歸來的溫之遠,青年手里提著的竹籃里,雞蛋圓潤如珠,臘腸泛著油光。

"慶祝一下。"溫之遠蹲下身幫他擰衣服,水珠濺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舒月突然想起百年前在宮里見過的連理枝,也是這般親密無間地糾纏生長。

夜幕再次降臨。

溫之遠鋪床時特意將兩床被子挨得更近,又假裝不經(jīng)意地多墊了層稻草——舒月昨夜說炕太硬。

吹滅油燈后,他聽著咫尺之外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悄悄伸出手。

指尖剛觸到被角,舒月突然翻身滾進他懷里。

溫之遠渾身僵直,卻聽見青年夢囈般嘟囔:"冷……"月光照亮他恬靜的睡顏,和領(lǐng)口處一小片肌膚。青年終于敗下陣來,輕輕將人摟緊。

這一次,他沒有松開。


更新時間:2025-08-01 00:0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