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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靈異醫(yī)學(xué)院 諸相非相諦 122225 字 2025-08-01 07: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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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筆仙的代價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徹底浸透了南淮醫(yī)學(xué)院。宿舍樓的燈光漸次熄滅,白日的喧囂沉入寂靜的深潭。然而,407宿舍內(nèi),卻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混合著緊張、興奮與一絲不易察覺恐懼的氣氛。

窗簾被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隔絕了外界最后一絲光線。宿舍中央的書桌上,只點著一根粗壯的白蠟燭。昏黃搖曳的燭火是唯一的光源,將圍坐在桌旁四個女生的影子扭曲、拉長,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投映在墻壁和天花板上。空氣里彌漫著蠟燭燃燒的油脂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陳舊紙張和灰塵的陰冷氣息。

王璐坐在主位,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興奮與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神情。她面前攤開一張巨大的硬紙板,上面用黑色馬克筆畫著一個巨大的“是/否”圓圈,周圍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母、數(shù)字以及一些簡單的漢字,如“男”、“女”、“吉”、“兇”等。紙板中央,放著一支老式的、筆桿有些掉漆的木質(zhì)鉛筆。

李梅坐在王璐對面,臉色有些發(fā)白,眼神閃爍,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張蕓坐在王璐左手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身體明顯有些僵硬。劉倩(短發(fā)女生)則坐在李梅旁邊,眉頭微蹙,顯然對這個游戲充滿了不贊同。

“都準(zhǔn)備好了?”王璐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有些突兀,帶著一絲刻意的輕松,“規(guī)則很簡單,我和李梅負(fù)責(zé)握筆,你們倆在旁邊看著就行。記住,心要誠,問題要明確,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松手!否則……”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燭光在她眼中跳躍,“后果自負(fù)?!?/p>

李梅和張蕓的身體都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王璐,要不算了吧……”劉倩忍不住再次低聲勸阻,“這東西邪門得很……”

“閉嘴!”王璐不耐煩地打斷她,“有什么邪門的?不就是個游戲嗎?膽子這么??!張蕓,你不想知道那些欺負(fù)你的人什么時候倒霉嗎?李梅,你不想問問期末能不能過嗎?”她的話語帶著蠱惑和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

張蕓的頭垂得更低了,手指緊緊攥著。李梅看了一眼王璐,又看了看那支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孤寂的鉛筆,最終咬了咬下唇,顫抖著伸出了右手食指,和王璐的食指一起,輕輕地、虛虛地搭在了那支鉛筆的筆桿頂端。兩人的指尖都冰涼。

“開始了。”王璐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吟唱的語調(diào)念誦著流傳的“請仙詞”: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xù)緣,請在紙上畫圈……筆仙筆仙,請現(xiàn)身……”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蠟燭燃燒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四個人壓抑的呼吸聲。墻壁上扭曲的影子隨著燭火輕輕晃動。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李梅的額頭滲出了細(xì)密的冷汗,搭在筆桿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就在李梅幾乎要忍不住放棄的瞬間——

那支原本靜靜躺在紙板上的鉛筆,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動了一下!

不是被手指帶動!是它自己!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在紙面上極其緩慢地、畫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小的圓圈!

“動……動了!”李梅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恐懼,手指瞬間僵硬。

“噓!別說話!”王璐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和得意,強(qiáng)壓著興奮低聲道,“筆仙來了!快問問題!”

張蕓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恐懼,也有一絲病態(tài)的期盼。劉倩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筆仙筆仙,”王璐清了清嗓子,第一個發(fā)問,“請問,這次期末考試,李梅能順利通過嗎?”她問了一個相對簡單的問題。

鉛筆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動作清晰了許多!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操控著,以一種均勻而穩(wěn)定的速度,緩緩地、筆直地移向了紙板上的“是”字區(qū)域,并在上面畫了一個清晰的勾!

“是!她說我能過!”李梅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恐懼似乎被沖淡了一些。

王璐更加得意,目光轉(zhuǎn)向低著頭的張蕓:“筆仙筆仙,張蕓最近一直被班里幾個賤人欺負(fù),請問,她們什么時候會遭到報應(yīng)?會有多慘?”

這個問題充滿了惡意,讓劉倩忍不住皺眉。張蕓的身體也繃緊了,呼吸急促起來。

鉛筆停頓了幾秒。燭火猛地?fù)u曳了一下,光線似乎黯淡了一瞬,周圍的空氣溫度仿佛下降了幾度。

接著,鉛筆再次移動!這一次,它的速度明顯加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唰唰唰地在紙板上劃動!最終,停在了“三日內(nèi)”和“血光之災(zāi)”這兩個詞組的交叉區(qū)域!筆尖甚至在上面重重地點了兩下!

“三日內(nèi)!血光之災(zāi)!”王璐興奮地念了出來,聲音帶著報復(fù)的快意,“聽見了嗎張蕓?她們完了!活該!”

張蕓看著那清晰的筆跡,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卻閃過一絲扭曲的光芒??謶峙c一種隱秘的期待在她心中交織。

“筆仙筆仙,”王璐似乎上了癮,又或許是覺得筆仙“很靈”,膽子更大了,她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拋出了今晚最致命的問題,“請問,要徹底解決張蕓的麻煩,讓那些欺負(fù)她的人永遠(yuǎn)不敢再招惹她,我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是什么?”

這個問題問出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支原本還算“溫順”的鉛筆,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極其狂暴的力量攫??!

緊接著,它如同瘋了一般,在紙板上瘋狂地、毫無規(guī)律地左右亂劃!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遠(yuǎn)超之前!堅硬的鉛筆芯在硬紙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嘎吱!嘎吱!”聲,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紙板瞬間被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縱橫交錯的白色溝壑!

“??!”李梅和王璐同時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她們搭在筆桿上的手指,感覺那支鉛筆突然變得冰冷刺骨!更可怕的是,一股巨大到難以抗拒的拉扯力從筆桿上傳來!仿佛不是她們在握筆,而是筆在瘋狂地拖著她們的手在動!兩人的手指被這股力量死死“粘”在筆桿上,根本無法掙脫!

“放手!快放手!”劉倩嚇得尖叫起來!

“放……放不開!”王璐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像是被凍僵焊死在了筆桿上!那股冰冷順著手指急速蔓延,讓她半個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李梅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那股冰冷的力量不僅控制了她的手臂,更如同毒蛇般鉆入她的腦海!無數(shù)混亂、充滿惡意的低語在她耳邊炸響!她感覺自己的右手掌心,像是被一根燒紅的鋼針猛地刺入!劇痛讓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啊——!我的手!好痛?。。 ?/p>

就在李梅慘叫的同時,那支瘋狂亂劃的鉛筆,在紙板靠近中央“是/否”圓圈的下方,用幾乎要穿透紙背的力道,反復(fù)地、癲狂地劃刻著兩個潦草模糊的字:

“湖……餓……”

字跡深深嵌入紙板,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fā)毛的粘稠水漬感,仿佛是用冰冷的湖水寫成!

“噗!”

蠟燭的火焰,毫無征兆地,由昏黃變成了幽幽的慘綠色!將整個宿舍映照得如同鬼蜮!墻壁上扭曲的影子瞬間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厲鬼!

“鬼!有鬼??!”王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在劇痛和極致的恐懼下,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力氣,猛地將手從那如同燒紅烙鐵般的筆桿上硬生生扯開!鉛筆“啪嗒”一聲掉落在被劃得面目全非的紙板上,斷成了幾截!

就在王璐松手的剎那,李梅也感覺到那股控制她的冰冷力量驟然一松!她如同虛脫般癱軟下去,但右手掌心的劇痛卻絲毫沒有減輕!她顫抖著、驚恐萬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

一條清晰無比、如同用墨汁畫上去的漆黑細(xì)線,正從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下“生長”出來,如同一條活的、細(xì)小的毒蛇,蜿蜒盤踞在她的掌心肌膚上!散發(fā)著陰冷、絕望、不祥的氣息!

“線……線!我手上有線!”李梅的尖叫撕心裂肺,巨大的恐懼徹底淹沒了她!她像是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撞翻了椅子,不顧一切地朝著宿舍門外沖去!她要逃離這里!逃離這恐怖的筆!逃離這掌心的催命符!

“李梅!”張蕓和劉倩驚恐地想去拉她,卻被她瘋狂地推開!

宿舍里一片狼藉。斷裂的鉛筆,被劃破的紙板,翻倒的椅子,還有那根燃燒著詭異慘綠色火焰的蠟燭。

王璐癱坐在地上,右手掌心傳來和李梅一模一樣的、如同被毒蟲啃噬的劇痛!她顫抖著抬起手,借著那慘綠的燭光,清晰地看到——一條稍淡、稍短,但同樣漆黑如墨、微微蠕動的細(xì)線,正盤踞在她自己的掌心!如同活物!

“不……不……”王璐的牙齒咯咯打顫,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她想起了紙條上“代價:爾等掌心一線”的字跡……她想起了那瘋狂劃出的“湖……餓……”……她想起了鏡湖那死寂的墨綠色水面……

而鏡湖短暫的“平靜”只維持了不到兩天。沈碩那晚強(qiáng)行引動河圖離火之力加固封印的金光,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雖暫時壓下了沸騰的怨氣,卻也徹底激怒了湖底那位存在。

深秋的夜來得越來越早。濕冷的霧氣如同慘白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蓋著校園。路燈的光暈在濃霧中暈染開來,模糊不清,反而更添幾分陰森。鏡湖周圍,更是被一種粘稠的、令人心頭發(fā)悶的死寂所籠罩,連秋蟲的鳴叫都消失了。

王璐依舊縮在宿舍的殼里,像一只受驚過度的蚌,拒絕與外界接觸。她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整日精神恍惚,對任何聲響都一驚一乍,仿佛那裂眼的娃娃隨時會從某個角落爬出來。李梅和張蕓也盡量避開她,宿舍的氣氛壓抑得如同冰窖。林溪則更多地將時間耗在圖書館或空教室,試圖用書本和筆記驅(qū)散心中的寒意,但胸口的古玉始終帶著沉甸甸的冰涼,像一塊不化的寒冰,時刻提醒著她周遭潛藏的危險。

沈碩加固封印后的第一個夜晚,鏡湖邊就發(fā)生了怪事。

幾個下了晚自習(xí)的大一新生,結(jié)伴沿著鏡湖旁的小路回宿舍。深秋的夜風(fēng)帶著刺骨的涼意,湖面黑沉沉一片,只有遠(yuǎn)處路燈微弱的光在水面上投下破碎扭曲的光斑。起初只是互相抱怨著課業(yè)繁重、某個老師太過嚴(yán)厲之類的瑣事。但走著走著,其中兩人的語氣開始變得尖銳。

“你剛才那眼神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突然停下腳步,聲音拔高,帶著莫名的火氣。

“我什么眼神?你自己心里有鬼吧!”另一個身材壯實的男生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

“你說誰心里有鬼?!”眼鏡男猛地推了對方一把。

“操!你他媽敢動手!”壯實男瞬間暴怒,一拳就揮了過去!

毫無征兆!剛才還只是拌嘴的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下手兇狠,仿佛對方是殺父仇人!旁邊的同學(xué)都驚呆了,連忙上去拉架,但混亂中不知被誰推搡了一下,火氣也莫名其妙地竄了上來,幾個人頓時在湖邊滾作一團(tuán),叫罵聲、拳頭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直到聞訊趕來的保安用電棍和厲喝強(qiáng)行將他們分開,這幾個鼻青臉腫的學(xué)生才像突然驚醒一樣,茫然地看著彼此和身上的傷,完全想不起剛才為何會如此失控地打斗。

“邪門了……剛才就覺得一股火直沖腦門……”眼鏡男捂著臉,驚疑不定地看著黑沉沉的湖面。

“我也是……感覺他說的每句話都像在罵我……”壯實男喘著粗氣,眼神里也滿是后怕。

類似的事件,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又發(fā)生了好幾起。地點都在鏡湖附近。有時是情侶間毫無征兆地激烈爭吵,摔東西、惡語相向;有時是室友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甚至有兩個平時關(guān)系不錯的社團(tuán)成員,在湖邊討論活動方案時突然翻臉,一個抄起路邊的石塊就要砸人。每一次沖突都爆發(fā)得極其突然、毫無理性,仿佛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藥,一點就炸。

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在隔天清晨。

天剛蒙蒙亮,薄霧未散。一個習(xí)慣早起晨跑的男生,在路過鏡湖時,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他眼神發(fā)直,怔怔地望著湖心方向。薄霧氤氳的湖面上,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小裙子、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背對著他,站在水波上,朝他招著小手,嘴里發(fā)出咯咯的、清脆又飄渺的笑聲。

“小妹妹……你怎么在水上?”男生迷迷糊糊地嘟囔著,腳步不受控制地偏離了跑道,一步一步朝著冰冷的湖水走去。就在他的腳尖即將踏入湖水的前一刻,早起巡邏的保安大叔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你干什么?!找死?。 北0泊笫鍏柭暫浅?。

男生猛地一個激靈,如夢初醒,看著近在咫尺的深綠色湖水,嚇得臉色慘白,渾身冷汗直冒?!拔摇摇铱吹絺€小女孩……在水上……叫我過去……”他語無倫次,聲音帶著哭腔。

保安大叔看著死寂的湖面,哪里有什么小女孩?只有冰冷的霧氣和倒映的灰白天光。他聯(lián)想到最近湖邊頻發(fā)的怪事,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爬了上來,趕緊將這個失魂落魄的學(xué)生拉離了湖邊。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私下里飛快傳播。鏡湖鬧鬼的傳聞再次甚囂塵上,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具體、更加恐怖——“怨氣湖”的綽號不脛而走。學(xué)生們?nèi)诵幕袒蹋滋於急M量繞道走,更別提夜晚靠近了。

林溪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聞。她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和遠(yuǎn)處籠罩在薄霧中的鏡湖輪廓,心中那股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胸口的古玉傳來一陣陣清晰的悸動,冰涼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她下意識地摸出手機(jī),點開了沈碩的微信頭像。

“鏡湖……又出事了?!彼喍痰匕l(fā)了條信息過去。

幾乎是立刻,沈碩的回復(fù)就彈了出來:

“知道。今晚亥時三刻(21:45),鏡湖東側(cè)老柳樹下,帶上你的玉。”

言簡意賅,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亥時三刻,夜已深沉。天空沒有月亮,厚重的云層遮擋了星光,校園里的路燈在濃霧中如同一個個昏黃模糊的光球。寒意刺骨。

林溪裹緊了外套,悄無聲息地來到鏡湖東岸。這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柳樹,據(jù)說是建校時就有的,如今枝干虬結(jié),如同垂暮老人枯瘦的手臂。沈碩已經(jīng)等在那里。他依舊穿著深色衣服,身形幾乎融在樹下的陰影里,只有手中那個古樸羅盤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微弱的金屬光澤。他神情冷峻,眉頭緊鎖,正借著手機(jī)屏幕的微光,仔細(xì)核對羅盤上的方位。

“學(xué)長。”林溪輕聲喚道,走到他身邊。一股混合著夜晚涼氣和淡淡檀香的氣息傳來,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一絲。

沈碩沒有抬頭,只是將羅盤往林溪面前稍移:“看?!?/p>

林溪凝神望去。羅盤中心那枚烏木指針正以一種極其不穩(wěn)定的頻率瘋狂震顫著,如同垂死掙扎的蜂鳥!盤面上,代表“坎一宮(水)”的區(qū)域,此刻不再是灰黑,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如同淤血凝固般的暗紅色澤!而代表“離九宮(火)”的區(qū)域,象征鎮(zhèn)壓力量的光芒則黯淡到了極點,幾乎熄滅!更令林溪心驚的是,盤面邊緣指示“驚門”(奇門遁甲兇門之一)的方位,正隱隱指向鏡湖中心!

“怨氣化形,惑亂人心,誘人投水……這是‘水魅惑心’的征兆!”沈碩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柳紅在利用天時!深秋亥時,陰氣最盛,水氣下沉!她將自身怨氣通過封印裂痕散入湖水,再借水氣上升融入夜霧!霧氣所及之處,人心中的負(fù)面情緒會被無限放大,稍有不和便成仇讎(chóu)!而意志薄弱者,則會被她怨氣凝聚的幻象引誘,走向死亡!”

他猛地抬頭看向死寂的湖面:“她在試探!也在報復(fù)!更是在……收集新的怨氣和恐懼,滋養(yǎng)自身,沖擊封?。 ?/p>

仿佛是為了印證沈碩的話,一陣陰冷潮濕的風(fēng)卷著濃霧吹過湖面。林溪的陰陽眼瞬間捕捉到,那看似平靜的墨綠色湖水深處,正有無數(shù)縷極其淡薄、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絲線,如同水母的觸須,悄無聲息地向上蔓延,融入濃霧之中!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感和莫名的悲傷,毫無征兆地涌上林溪的心頭,讓她幾乎想立刻轉(zhuǎn)身離開這里。

“凝神!默誦凈心咒!”沈碩的低喝如同警鐘在林溪耳邊響起。

林溪一個激靈,立刻在心中全力默誦沈碩所授的凈心神咒:“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一股微弱的暖流從胸口的古玉傳來,配合咒語,勉強(qiáng)驅(qū)散了那股侵入心神的負(fù)面情緒。

“不能讓她再這樣下去!”林溪的聲音帶著急切,“那些打架的學(xué)生,還有差點投湖的……”

“我知道?!鄙虼T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掃視著湖面,“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被動防御只會讓她更肆無忌憚。必須主動出擊,打亂她的節(jié)奏,至少暫時切斷她怨氣外泄的通道!”

他迅速將羅盤放在老柳樹虬結(jié)的樹根上,盤面穩(wěn)穩(wěn)指向驚門所在的湖心方向。然后,他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了幾樣?xùn)|西:一疊裁剪好的、邊緣帶著細(xì)微毛邊的黃色符紙,一支筆鋒尖銳的狼毫符筆,還有一小盒色澤深紅如血的朱砂。

“這是……現(xiàn)場畫符?”林溪有些吃驚。她見過沈碩用現(xiàn)成的符箓,也見過他隔空畫符,但如此鄭重其事地現(xiàn)場準(zhǔn)備材料還是第一次。

“普通的符箓鎮(zhèn)不住她散逸的怨氣絲?!鄙虼T一邊解釋,一邊動作麻利地打開朱砂盒,符筆飽蘸鮮紅的朱砂。“需要更強(qiáng)的、與這方水土地脈相連的‘定水安魂符’!借地氣,引天星,鎖怨霧!”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符筆和眼前的符紙。他左手捏了一個穩(wěn)固心神的“玉清訣”,右手執(zhí)筆,懸于符紙之上三寸。

“天清地寧,北斗垂光!河圖定序,坎水歸藏!” 沈碩口中清叱,聲調(diào)不高,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仿佛在溝通冥冥中的力量。

隨著咒語,他手腕沉穩(wěn)下落,符筆筆尖精準(zhǔn)地落在符紙上!動作看似緩慢,實則行云流水,筆走龍蛇!鮮紅的朱砂在黃色的符紙上蜿蜒流淌,勾勒出一個個復(fù)雜玄奧、充滿道韻的符文!林溪的陰陽眼清晰地看到,隨著沈碩每一筆落下,符紙上都亮起一點微弱的、與天上北斗星辰遙相呼應(yīng)的銀白色星芒!同時,腳下的土地似乎傳來極其微弱卻沉穩(wěn)的震動,一股溫厚的土黃色地氣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絲絲縷縷匯聚于筆尖,融入朱砂符文之中!

“敕令水府,安鎮(zhèn)玄冥!怨氛止息,邪霧澄清!急急如律令!”

當(dāng)最后一個復(fù)雜的敕令符文完成,沈碩猛地提筆!整張符紙無風(fēng)自動,懸浮起來!上面繪制的符文驟然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銀白與土黃交織的光芒!一股渾厚、安定、驅(qū)散陰霾的力量波動瞬間擴(kuò)散開來!

“去!”沈碩劍指朝著霧氣彌漫的湖面中心——驚門方位猛地一點!

那張光芒四射的符箓?cè)缤毁x予了生命,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匹練,撕裂濃霧,精準(zhǔn)無比地射向湖心!

“嗡——!”

符箓在距離湖面約一丈高的半空中猛然定??!光芒大盛!如同在濃霧中點亮了一盞星辰與大地交融的神燈!銀白色的北斗星輝與土黃色的地氣光芒交織成一個巨大的、旋轉(zhuǎn)的光輪,向下投射出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光線,如同一個倒扣的光網(wǎng),籠罩了大片湖面!

林溪的陰陽眼看得分明!

那些正從湖底源源不斷向上蔓延的、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怨氣絲線,在接觸到這光網(wǎng)投射下的光芒時,如同被灼燒的蛛網(wǎng),發(fā)出“嗤嗤”的輕響,瞬間斷裂、消融!湖面上彌漫的、蘊(yùn)含著柳紅怨念的濃霧,也被這光芒驅(qū)散、凈化了一大片!一股清新、安寧的氣息短暫地取代了之前的陰冷壓抑。

“呃啊——!”

湖底深處,隱隱傳來一聲飽含痛苦與憤怒的尖嘯!柳紅顯然受到了干擾!那光網(wǎng)雖然無法深入湖底傷及她的本體,卻像一把灼熱的梳子,將她辛苦散播出去的“怨氣觸須”強(qiáng)行梳理、斬斷!湖中心那片被光網(wǎng)籠罩的區(qū)域,翻滾的怨氣黑霧明顯變得稀薄、混亂!

沈碩臉色微白,額角滲出細(xì)汗。維持這樣一道強(qiáng)大的、與地脈天星相連的符箓結(jié)界,對他的消耗極大。他緊盯著湖面的變化,不敢有絲毫松懈。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原本被符箓光芒驅(qū)散的區(qū)域邊緣,濃霧突然劇烈地翻涌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霧中攪動!緊接著,一個模糊的、穿著紅色小裙子的身影輪廓,在符箓光芒范圍之外的濃霧中,緩緩凝聚成形!

那身影背對著岸邊,梳著羊角辮,正是之前引誘學(xué)生投湖的幻象!但此刻,這“小女孩”卻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來!

露出的,并非孩童天真爛漫的臉龐。

而是一張蒼白如紙、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雙深不見底、充滿怨毒和嘲弄的漆黑眼睛的臉!嘴角,掛著一絲與湖底柳紅本體如出一轍的、悲憫與邪魅交織的詭異笑容!

“小女孩”抬起一只同樣蒼白模糊的手,指向岸邊沈碩和林溪的方向。沒有聲音,但一股冰冷刺骨、充滿極致惡意的意念,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向兩人!

冰冷的、飽含極致惡意的意念,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向岸邊沈碩和林溪!湖心濃霧中,那個由柳紅怨氣凝聚的、梳著羊角辮卻有著怨毒黑瞳的“小女孩”幻象,正用蒼白模糊的手指死死指向他們!

“小心!”沈碩瞳孔驟縮,厲聲示警的同時,左手已閃電般捏起“八卦指”護(hù)在身前,右手迅速從帆布包中抽出一張折疊好的“六丁六甲護(hù)身符”!

林溪反應(yīng)同樣不慢!在那股冰冷意念襲來的瞬間,胸口的古玉驟然爆發(fā)出比之前更強(qiáng)烈的瑩白色光芒!她全力默誦凈心神咒:“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 一股堅韌的暖流瞬間包裹住她的心神,堪堪抵住了那直刺靈魂的惡寒!

“嗡——!”

沈碩手中的護(hù)身符無火自燃,化作一團(tuán)柔和的淡金色光暈,瞬間將他和林溪籠罩其中。幾乎就在光暈成型的剎那,那股無形的惡念尖錐狠狠撞了上來!

光暈劇烈波動,如同被石子擊中的水面,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嗡鳴!沈碩身體微微一晃,臉色又白了一分。林溪則感覺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砸中胸口,悶哼一聲,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但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古玉的光芒急促閃爍,與符箓光暈共同抵御著攻擊。

那“小女孩”幻象見一擊未能得手,怨毒的黑瞳中閃過一絲惱怒,身影在濃霧中一陣扭曲波動,似乎還想凝聚力量。但沈碩豈會給她機(jī)會?

“孽障!散!”沈碩眼中寒光爆射,維持護(hù)身光暈的左手不動,右手劍指猛地朝著湖心那懸浮的“定水安魂符”凌空一點!

“北斗借力,地脈加持!破妄誅邪,敕!”

懸浮在湖心上空、光芒已有些黯淡的符箓結(jié)界,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銀白星輝與土黃地氣再次大盛!無數(shù)道凈化光芒如同利劍,狠狠刺向那“小女孩”幻象所在的濃霧區(qū)域!

“嗤啦——!”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冰塊上!濃霧被光芒撕開,那怨氣凝聚的“小女孩”幻象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凄厲尖叫,身影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劇烈閃爍、扭曲,最終“噗”的一聲,徹底潰散成絲絲縷縷的黑氣,被符箓光芒迅速凈化、吞噬!

湖心重歸短暫的死寂。只有“定水安魂符”的光芒在頑強(qiáng)地閃爍,壓制著下方翻涌的怨氣。沈碩撤去護(hù)身光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額頭上冷汗涔涔。連續(xù)催動高階符箓和抵御精神攻擊,對他的消耗極大。

“學(xué)長,你怎么樣?”林溪連忙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體,擔(dān)憂地問道。

“沒事,消耗過度?!鄙虼T擺擺手,深吸幾口氣,強(qiáng)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眼神凝重地看向依舊被濃霧籠罩的鏡湖,“柳紅的反擊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狡猾。此地不宜久留,我們……”

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帶著哭腔和驚恐的尖叫聲打斷!

聲音并非來自鏡湖,而是……校園宿舍區(qū)的方向!

“啊——!別過來!滾開!不是我!不是我啊——?。 ?一個女生凄厲的哭喊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聲音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崩潰。

沈碩和林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是我宿舍樓的方向!”林溪瞬間辨認(rèn)出來,心中不祥的預(yù)感陡升!張蕓身上的死氣……難道……

“走!”沈碩當(dāng)機(jī)立斷,也顧不上調(diào)息,收起羅盤和剩余的符紙朱砂,拉著林溪就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快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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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兩人趕到林溪所住的女生宿舍樓下時,場面一片混亂。

樓下圍了不少被驚醒的學(xué)生,穿著睡衣,裹著外套,議論紛紛,臉上帶著驚恐和好奇。宿舍樓門口,幾個宿管阿姨和聞訊趕來的保安正死死拉住一個狀若瘋狂的女生——正是李梅!她披頭散發(fā),穿著單薄的睡衣,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充滿了極度的恐懼,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放開我!放開我!它來了!它來抓我了!是筆!是那只筆!它纏上我了!啊啊啊——!王璐!王璐你害我??!” 她語無倫次,手指胡亂地指向宿舍樓上方,又指向自己的掌心。

林溪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李梅瘋狂揮舞的右手上——在她的右手掌心,赫然纏繞著一條清晰可見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的漆黑細(xì)線!那黑線從她手腕內(nèi)側(cè)延伸出來,如同一條陰毒的螞蟥,緊緊吸附在掌心肌膚上,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

“死氣纏身!”林溪失聲低呼!這正是她之前在張蕓身上看到過的不祥之兆!但李梅身上的黑線,此刻竟如此具象化、如此活躍!

“讓開!都讓開!”沈碩沉聲喝道,分開人群擠了進(jìn)去。他身上那股沉穩(wěn)冷靜、不容置疑的氣場讓混亂的人群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路。

“沈碩學(xué)長!林溪!”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只見張蕓也站在人群里,臉色同樣蒼白,但比李梅鎮(zhèn)定許多,她緊緊抱著雙臂,身體微微發(fā)抖,看到兩人如同看到了救星,“李梅她……她突然就瘋了!一直在喊筆……喊王璐……”

沈碩沒有多問,一個箭步上前,在李梅再次尖叫掙扎前,閃電般出手,食指中指并攏成劍指,精準(zhǔn)地點在李梅的眉心(印堂穴)!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定魂!” 一聲低喝如同驚雷,帶著清心鎮(zhèn)魂的力量!

瘋狂掙扎的李梅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點了穴道,渙散的眼神出現(xiàn)了一絲短暫的清明,但隨即又被巨大的恐懼淹沒,只是不再尖叫,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

沈碩迅速抓住她那只纏繞著黑線的手腕,仔細(xì)看向她的掌心。那條黑線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感受到沈碩的氣息后,竟然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想往皮肉里鉆!

“陰邪標(biāo)記!”沈碩眼神冰寒,語氣斬釘截鐵,“而且是邪靈索命的‘追魂線’!你們做了什么?!”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張蕓和周圍幾個同樣臉色煞白、顯然是同宿舍的女生。

一個短發(fā)女生帶著哭腔,顫抖著指向宿舍樓:“是……是王璐!她……她今晚非要拉著李梅、張蕓還有劉倩在宿舍玩‘筆仙’!說……說能問前程,還能教訓(xùn)那些欺負(fù)張蕓的人……我們……我們勸不住……”

“筆仙?”林溪的心猛地一沉!她聽說過這種危險的招靈游戲!

“對……剛開始還……還好好的,筆動了,還……還寫了字……”另一個女生聲音發(fā)顫,“后來……后來王璐問了個問題……好像是問張蕓的麻煩什么時候能解決……那筆……那筆突然就瘋了!在紙上亂劃!力氣大得嚇人!把紙都劃破了!然后……然后李梅就突然尖叫起來,說手心里像被燒紅的針扎了一樣疼!我們一看……她……她手心就多了這條黑線!然后她就……就瘋了似的往外沖……”

“王璐呢?”沈碩立刻追問,眼神銳利如刀。

“她……她好像也嚇傻了,筆一扔就……就躲到自己床上,用被子蒙著頭……”短發(fā)女生指了指樓上。

沈碩立刻對旁邊的保安和宿管說:“看好她(李梅),別讓她亂跑傷人。林溪,張蕓,跟我上去!”

三人迅速沖上四樓。407宿舍的門虛掩著,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紙張散落一地,一張畫著巨大“是/否”圓圈和字母數(shù)字的硬紙板被撕成了兩半,一只老式的木質(zhì)鉛筆斷成幾截,散落在紙屑中。

王璐果然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蜷縮在床角,被子劇烈地抖動著,里面?zhèn)鱽韷阂值?、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

沈碩一把掀開王璐的被子!

“啊——!別碰我!滾開!”王璐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向后縮,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臉上糊滿了鼻涕眼淚。她的右手同樣緊緊攥著,似乎在極力隱藏什么。

“手!伸出來!”沈碩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王璐拼命搖頭,把手藏到身后。

“拿出來!”沈碩厲喝一聲,強(qiáng)大的氣勢讓王璐渾身一顫。她哆哆嗦嗦地、極其不情愿地伸出了右手。

只見在她的右手掌心,赫然也纏繞著一條和李梅一模一樣的、微微蠕動的漆黑細(xì)線!只是這條線似乎比李梅的稍淡一些,也短一些,但也如同跗骨之蛆般吸附在她的肌膚上!

“不……不關(guān)我的事……是它自己動的……是它……”王璐語無倫次地哭喊著,巨大的恐懼讓她徹底崩潰。

沈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不再理會王璐,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混亂的現(xiàn)場。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散落在地的那幾截斷筆,以及被撕成兩半的紙板上。紙板邊緣,有一些被瘋狂劃出的、潦草不堪的痕跡。

林溪也湊近看去。那些痕跡極其混亂,像是失控的涂鴉,但在紙板靠近中央“是/否”圓圈的下方,有幾個被反復(fù)劃刻、幾乎穿透紙背的潦草字跡,依稀可辨:

“湖……餓……”

湖……餓……

林溪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鏡湖那死寂的墨綠色水面,以及柳紅那雙深淵般、充滿無盡饑渴的黑瞳!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筆仙失控……陰邪纏身……還有這答案……”沈碩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憂慮,“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筆仙游戲!這是被鏡湖的怨氣吸引來的‘整蠱靈’!它被柳紅的‘饑餓’所影響,變得更加邪異和貪婪!它在標(biāo)記獵物,索要‘供奉’!王璐,你引來的不是仙,是索命的惡鬼!”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劍,刺向瑟瑟發(fā)抖的王璐。

王璐被他的目光嚇得渾身一顫,猛地想起什么,手忙腳亂地從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小紙條,哭喊道:“不……不是!它……它最開始回答了的!它說……它說能幫我教訓(xùn)那些人!只要……只要付出一點點代價……” 她將紙條遞給沈碩。

沈碩展開紙條,上面用極其工整、甚至可以說娟秀的字跡寫著:

“欺人者,三日內(nèi)必有血光之災(zāi)。代價:爾等掌心一線,三日后子時,攜活雞血食至湖邊東柳下祭之,線自消。”

工整的字跡,惡毒的條件!這分明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利用王璐的驕橫和張蕓被欺凌的怨氣,誘騙她們進(jìn)行危險的儀式,最終目的卻是將她們作為“血食”引向鏡湖,喂養(yǎng)柳紅!

沈碩將紙條緊緊攥在手心,指節(jié)發(fā)白。他看著王璐和李梅掌心那如同催命符般的黑線,又看了看紙板上那“湖……餓……”的瘋狂劃痕,最后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那死寂的、隱藏著絕世兇物的鏡湖。

“血光之災(zāi)?活雞血食?祭之?”沈碩的聲音冷得像冰,“恐怕祭品不是雞,而是你們自己!三天后子時……” 他眼中寒光閃爍,“好一個‘筆仙’!好一個柳紅!” 陰謀的觸角,已經(jīng)借著人心的黑暗,悄然伸向了毫無防備的學(xué)生!


更新時間:2025-08-01 07:4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