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殘鏡的指引·珠影初現(xiàn)趙守仁教授那聲撕裂夜空的絕望慘叫,如同冰冷的喪鐘,
敲碎了子夜鏡儀式后的短暫寧靜。林溪剛因周曉梅脫險和小月仙解脫而稍松的心弦瞬間繃緊,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攫住了她!“趙家!”林溪猛地看向身邊。
沈碩在儀式結(jié)束后已然力竭昏迷,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而急促,嘴角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更觸目驚心的是,他貼身佩戴的那枚赤陽玉髓——為了阻擋青鶴道長致命的五雷誅邪符,
救下小月仙殘魂——此刻正靜靜躺在他掌心。玉佩表面,
一道深刻的、幾乎貫穿螭龍身軀的焦黑裂痕猙獰刺眼,原本溫潤的靈光徹底熄滅,如同頑石。
七叔所贈的護身至寶,竟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怨靈,徹底損毀!“學長!”林溪心中一痛,
但現(xiàn)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那慘叫中的絕望,帶著生命被強行剝離的恐怖氣息,
讓她明白趙家必然發(fā)生了極其可怕的事情!她必須立刻行動!
林溪迅速將昏迷的周曉梅安置在實驗室相對安全的角落,用剩余的安魂香暫時護持。然后,
她跪坐在昏迷的沈碩身邊,沒有絲毫猶豫。她摘下自己胸前的古玉——雖然布滿裂痕,
光芒黯淡,卻依舊是她最珍貴的倚仗。她將古玉輕輕置于沈碩心口,雙手緊緊覆蓋其上,
閉上雙眼,摒棄雜念,全力催動自己微弱的精神力?!霸缕橇鬏x,
滋養(yǎng)神魂……”她默念著沈碩曾教她的口訣,試圖引動微弱的月華。
古玉在她掌心傳來溫潤卻斷續(xù)的暖意,裂痕處隱隱刺痛。
她能感覺到古玉中殘存的、屬于極陰本源的絲絲縷縷氣息,正艱難地透過裂痕,
緩慢滲入沈碩枯竭的經(jīng)脈,如同涓涓細流滋潤干涸的河床。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且消耗巨大,
林溪的額頭很快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她胸中那股對同伴的關(guān)切和對眼前危局的焦急,化為一股純粹的守護意念,支撐著她。
時間仿佛被拉長。就在林溪感覺精神力即將透支之際,沈碩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喉間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學長!”林溪驚喜地低呼。沈碩艱難地睜開眼,
眼神渙散了幾秒才聚焦。劇烈的頭痛和臟腑的絞痛讓他悶哼出聲,
他立刻感受到心口那枚古玉傳來的、雖微弱卻持續(xù)的溫潤滋養(yǎng),
以及林溪蒼白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焦急?!摆w…守仁…”他聲音嘶啞干澀,
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八依锍鍪铝?!慘叫很不對勁!”林溪言簡意賅,迅速扶起他,
“能走嗎?我們必須去看看!”沈碩咬緊牙關(guān),強撐著坐起,
感受了一下體內(nèi)那如同風中殘燭、僅靠古玉滋養(yǎng)勉強維系的微弱生機,
以及空空如也、再也無法調(diào)動絲毫靈力的氣海,玉佩損毀,不僅失去護身法寶,
也切斷了他一個重要的靈力恢復途徑。他看了一眼掌心那枚布滿裂痕、靈光盡失的玉佩,
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隨即化為更深的凝重?!白?!”他抓住林溪的手臂,借力站起,
身體晃了晃才勉強站穩(wěn)?!坝衽鍤Я?,靈力耗盡…但眼和腦子還在!快!”兩人攙扶著,
林溪背上依舊昏迷但氣息平穩(wěn)的周曉梅,三人踉蹌著沖出廢棄實驗樓,朝著家屬區(qū)方向疾奔。
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在沈碩虛弱的身體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全靠意志和林溪的支撐前行??諝庵袕浡年幚?、粘稠的邪氣和濃烈的血腥味,
隨著靠近趙家小樓而越發(fā)清晰刺鼻!林溪胸口的古玉傳來持續(xù)的、冰冷的悸動,
裂痕處刺痛加劇,警示著前方巨大的兇險。就在林溪和沈碩離開后不久,
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廢棄實驗樓外不遠處的陰影中。正是青鶴道長!
他并未走遠,一直在暗中窺伺。他臉色陰沉,目光貪婪地掃過實驗室的方向,
又投向趙家小樓傳來的混亂與恐懼氣息?!昂?,沈家的小崽子,
還有那個身懷異寶的丫頭……”青鶴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寒光,“螭龍佩居然毀了?
真是暴殄天物!不過……那丫頭的古玉,靈性似乎更強,雖殘破,
卻是至陰之寶……還有那怨靈消散之地,或許能收集到一絲精純的魂煞……”他舔了舔嘴唇,
露出殘忍的笑容,“趙守仁那蠢貨死了更好,省得麻煩,反正錢已經(jīng)到手了。
那對南洋小寶貝看來胃口不小……正好,讓它們鬧大點,吸引注意力。老夫正好坐收漁利!
”他并沒有立刻前往趙家,而是如同融入黑暗的蝙蝠,
悄無聲息地朝著小月仙殘魂最終消散的方位潛去,手中多了一個散發(fā)著陰氣的黑色小葫蘆。
他的目標,是收集小月仙最后消散時可能殘留的一絲精純怨念魂煞,
這可是煉制某些歹毒法器的上佳材料!至于趙家的慘劇和那對正在“進餐”的孽胎,
不過是混亂的序幕,正好為他暗中行事提供掩護。當林溪、沈碩帶著周曉梅趕到趙家小院時,
樓下已圍滿了驚懼的人群。兩人擠開人群沖上二樓,眼前的景象讓林溪胃部翻江倒海,
讓重傷的沈碩也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更加難看!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不散心頭的陰霾。
越靠近趙家那棟獨棟小樓,空氣中彌漫的陰冷、粘稠的邪氣和濃烈的血腥味就越發(fā)清晰刺鼻!
林溪胸口的古玉傳來持續(xù)的、冰冷的悸動,裂痕處隱隱刺痛,警示著前方巨大的兇險。
趙家小樓燈火通明,卻死寂得可怕。樓下已經(jīng)圍了不少被慘叫驚醒的鄰居和聞訊趕來的保安,
人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懼,對著二樓那扇碎裂的窗戶指指點點,卻無人敢靠近。“讓一讓!
我們是醫(yī)學院的!”林溪高喊著,和沈碩擠開人群。剛沖進小院,
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濃重的血腥味、一種濕冷的、如同腐爛水草般的腥臭,
還有一種……淡淡的、如同南洋藥降般的詭異甜香!兩人心下一沉,迅速沖上二樓。
趙守仁臥室的房門洞開,眼前的景象讓即使經(jīng)歷過舊樓恐怖和鏡湖兇險的林溪,
也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和寒意!臥室一片狼藉,如同被颶風掃過。窗戶玻璃盡碎,
冰冷的夜風倒灌而入。墻壁和天花板上,濺滿了大量粘稠的、暗紅色的噴濺狀血跡!
地面上更是血流成河,形成一灘灘令人心悸的深色水洼。家具東倒西歪,床鋪被撕裂,
棉絮混合著血污散落一地。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間中央,趙守仁教授……或者說,
他殘留的部分。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扭曲怪異的姿勢癱倒在地,
昂貴的西裝被撕扯得如同破布。
致命傷在腹部——一個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窟窿赫然洞穿了他的身體!內(nèi)臟被掏空了大半,
斷裂的腸子和其他難以名狀的器官組織被拖拽出來,散落在周圍的地板和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