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扎在臉上，又順著脖頸滑進衣領(lǐng)，帶走身體最后一點殘存的熱氣。林文蜷縮在柴房角落，身下是散發(fā)著霉爛氣味的潮濕稻草。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鐵銹味——那是血的味道，他自己的血。肋骨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斷裂的骨茬。臉上火辣辣的，右眼腫得只剩下一條縫，勉強能看到柴房那扇搖搖欲墜、被風雨拍打得咯吱作響的木門縫隙里，透進來的一點微弱天光。
他成了修真界最底層的垃圾——一個擁有“漏靈體”的廢物。這具身體就像一只永遠也裝不滿水的破簍子，任憑你如何努力引氣入體，辛苦吸納來的天地靈氣，眨眼間便會從周身無數(shù)看不見的“破洞”里漏得干干凈凈，涓滴不剩。這天賦，比凡人還要不如，凡人尚有一絲微渺的希望，而他，連希望的門檻都摸不著。
就在半個時辰前，外門弟子中那幾個出了名的惡霸，將他堵在了后山。理由？不需要理由。碾死一只礙眼的蟲子需要理由嗎？他們獰笑著，拳腳如雨點般落下，伴隨著污言穢語的嘲弄：“漏靈體的廢物，也配拿靈石？”“瞧這眼神，還不服氣？再打！”直到把他懷里僅有的、宗門每月施舍般發(fā)放的那塊下品靈石搜刮走，又在他身上狠狠啐了幾口，才揚長而去。
絕望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心臟，越勒越緊，幾乎讓他窒息。穿越前的雄心壯志，對修真長生的渴望，在現(xiàn)實冰冷的“漏靈體”面前，碎成了比塵埃還要卑微的粉末。
就在這時，一個毫無感情、冷冰冰的機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腦海里響起：
【檢測到強烈生存意志與極端負面情緒波動……符合綁定條件……‘天道輔助系統(tǒng)’啟動中……綁定宿主：林文……】
林文腫脹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一條稍大的縫，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那幾根受傷的肋骨。系統(tǒng)？！穿越者的標配？絕境中的金手指？難道老天爺終于開眼了？
狂喜如同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了他瀕死的心田。
【綁定成功。天道輔助系統(tǒng)（基礎(chǔ)版）為您服務(wù)。】
視野前方，憑空浮現(xiàn)出一個半透明的、極其簡陋的淡藍色方框。方框內(nèi)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字：【基礎(chǔ)掃描功能：開啟（范圍：周身三尺）】。
三尺？一米的距離？林文的心沉了下去。
【功能說明：可掃描宿主周身三尺范圍內(nèi)目標的基礎(chǔ)信息（精度受限）?！?/p>
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感堵在胸口。這算什么金手指？掃描？還是只能看身邊三尺？還精度受限？這玩意兒有什么用？去掃描地上的螞蟻有幾條腿嗎？
“垃圾！” 林文喉頭滾動，積壓的所有屈辱、憤怒、絕望，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在冰冷的掃描界面刺激下轟然爆發(fā)，他幾乎是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對著腦海中那個簡陋的方框嘶吼出聲：“要你何用？！”
聲音嘶啞，在風雨飄搖的柴房里顯得格外微弱，卻飽含著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盡的怨憤和不甘。
就在他吼出這四個字的剎那，異變陡生！
嗡——！
腦海深處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被狠狠撥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嗡鳴！那簡陋的藍色界面猛地劇烈閃爍起來，如同接觸不良的老舊電路板，藍色的光芒瘋狂地明滅跳動，一道道雜亂的、意義不明的扭曲數(shù)據(jù)流在界面上瘋狂刷過，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幾乎要將那個小小的方框撐爆！
【警……警告！檢測……檢測到宿主……強烈質(zhì)疑……核心邏輯……沖突……】
冰冷的機械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刺耳的電流雜音，像是隨時要崩潰。
【底層協(xié)議……激活……尊嚴捍衛(wèi)……最高優(yōu)先級……功能……強制……升級中……】
【……戰(zhàn)斗輔助模塊……加載……10%……50%……100%……加載完畢！】
【叮！系統(tǒng)功能升級完成！戰(zhàn)斗輔助模塊（初級）已激活！】
瘋狂閃爍的界面驟然穩(wěn)定下來，藍光變得深邃內(nèi)斂。原本孤零零的【基礎(chǔ)掃描】一行字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新的、散發(fā)著微微銳利白光的文字：【戰(zhàn)斗輔助（初級）：開啟】。
同時，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暖流，毫無征兆地從林文眉心注入，瞬間流遍四肢百骸。那暖流所過之處，劇烈的疼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斷裂的肋骨處傳來一陣麻癢，腫脹的眼皮也輕松了許多，視野立刻清晰了大半！更讓他驚駭?shù)氖?，身體深處那如同破洞般瘋狂泄露靈力的感覺，竟被這股暖流短暫地“堵”住了！雖然依舊無法儲存靈力，但這瞬間的“完整”感，是這具身體從未體會過的！
林文徹底懵了，張著嘴，忘了呼吸，忘了疼痛，腦子里一片空白。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他罵了一句“垃圾系統(tǒng)，要你何用”……
然后……這破系統(tǒng)……就……升級了？！還順帶治好了他大半的外傷，甚至暫時壓制了漏靈體的副作用？
一個荒誕絕倫卻又帶著致命誘惑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鬼火，在他心底瘋狂滋生：難道……罵它……就能讓它變強？！
砰！
柴房那扇本就朽壞的木門，被一只穿著硬底皮靴的腳狠狠踹開，門板撞在土墻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風雨裹挾著濕冷的空氣猛灌進來。
門口，堵著三個人影。正是剛才在后山對他施暴、搶走他靈石的那三個外門惡霸——為首那個身材壯碩如熊的叫王猛，煉氣二層的修為，另外兩個尖嘴猴腮的跟班，張猴和李鼠，也都有煉氣一層巔峰的實力。雨水順著他們油光發(fā)亮的額發(fā)滴落，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喲呵，漏靈體的廢物，還沒斷氣呢？”王猛抱著胳膊，粗聲粗氣地嗤笑，唾沫星子混著雨水噴濺，“剛才哥幾個下手是不是太輕了？讓你還有力氣爬回這狗窩？”
“猛哥，我看他就是欠收拾！”張猴尖著嗓子幫腔，目光掃過林文身上明顯好轉(zhuǎn)的傷勢，露出一絲疑惑，但很快被更深的惡意取代，“瞧他那眼神，還不服？骨頭又癢了是吧？”
李鼠則貪婪地掃視著柴房角落，試圖再找出點什么值錢的東西，嘴里嘟囔著：“晦氣！白跑一趟，連塊破靈石都沒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林文剛剛恢復一些知覺的臉上，卻澆不滅他胸腔里那團驟然升騰的火焰。他緩緩抬起頭，腫脹的眼皮下，那雙眸子不再有之前的絕望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戰(zhàn)斗輔助（初級）：開啟】
視野中，那行散發(fā)著銳利白光的文字穩(wěn)定地懸浮著。當他的目光鎖定門口的王猛時，那簡陋的藍色界面上，屬于王猛的位置猛地刷新出幾行新的、帶著淡淡紅色警示框的文字：
【目標：王猛】
【修為：煉氣二層（初期）】
【功法：基礎(chǔ)鍛體訣（粗通）】
【弱點預判（初級）：重心不穩(wěn)（右腿舊傷），下盤虛浮。攻擊建議：左膝側(cè)下方三寸?！?/p>
【動作預判（初級）：目標0.5秒后右拳直擊宿主面門（力量預估：中等）。】
幾乎就在那行“動作預判”文字浮現(xiàn)的瞬間，王猛果然獰笑著，毫無征兆地一步踏前，缽盂大的右拳帶著破風聲，直直朝著林文那張剛剛消腫一些的臉砸了過來！拳頭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甚至能看到拳面上粗糙的老繭和濺起的雨滴。
“找死！”王猛暴喝，這一拳他用了七成力，就是要徹底打碎這廢物最后一點反抗的念頭。
換做之前，林文除了閉目等死，絕無第二種可能。煉氣二層對漏靈體廢人，就是巨象碾螞蟻。
但現(xiàn)在！
在【動作預判】那行字跳出的剎那，林文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不是他自己的反應，更像是身體的本能在系統(tǒng)冰冷的指令下被強行驅(qū)動！他幾乎是順著那股牽引力，在拳頭即將臨體的前零點一秒，上半身以一個極其別扭、卻又妙到毫巔的角度猛地向右側(cè)一偏！
呼！
裹挾著勁風的拳頭擦著他的左耳廓掠過，刮起的風刃刺得皮膚生疼。拳頭帶起的力道，將他額前幾縷濕透的頭發(fā)都猛地向后扯去。
王猛勢在必得的一拳打空，巨大的慣性帶著他壯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一步，右腿支撐身體的瞬間，舊傷處傳來一絲微不可查的遲滯感。
就是現(xiàn)在！
【弱點預判：左膝側(cè)下方三寸！】
林文的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在系統(tǒng)冰冷的指引下，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如同繃緊后釋放的弓弦，右腿灌注了剛剛被暖流修復、暫時擺脫了漏靈體束縛而凝聚起的一絲微弱氣力，如同毒蛇出洞，狠狠踹向王猛左膝外側(cè)那個被紅框精確標注的點！
角度刁鉆！快如閃電！
“呃啊——！”
一聲凄厲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撕裂了風雨聲！
王猛臉上的獰笑瞬間扭曲成了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他感覺自己的左膝仿佛被一根燒紅的鐵釬狠狠捅了進去，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伴隨著膝蓋骨錯位的可怕“咔嚓”聲，瞬間從腿部直沖頭頂！他壯碩的身軀像一截被砍斷的木樁，轟然朝著林文踹擊的反方向重重砸倒在地，濺起大片渾濁的泥水。他抱著左腿，蜷縮在泥濘中，發(fā)出殺豬般的哀嚎，豆大的汗珠混著雨水滾滾而下，臉色慘白如紙。
柴房內(nèi)外，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王猛撕心裂肺的痛嚎和外面嘩啦啦的雨聲。
張猴和李鼠臉上的戲謔和貪婪徹底凝固，如同兩尊被雨水淋透的泥塑。他們張著嘴，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地上痛苦翻滾的王猛，又猛地轉(zhuǎn)向那個依舊蜷縮在柴房角落、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身影——林文。
怎么可能？！
一個連靈氣都無法存留的漏靈體廢人，一個剛剛被他們揍得半死、像爛泥一樣只能等死的廢物……竟然躲開了王猛煉氣二層全力的一拳？還一腳……一腳就把王猛給廢了？！那聲清脆的“咔嚓”骨裂聲，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們心口，讓他們渾身發(fā)冷。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纏繞上這兩個欺軟怕硬慣了的惡徒心頭。
林文緩緩收回腿，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一腳，耗盡了他體內(nèi)剛剛凝聚起的那一絲微弱氣力，漏靈體的空虛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來，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但此刻，他胸腔里翻騰的不是虛弱，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癲狂的亢奮！
他看著視野中那個簡陋卻已煥然一新的藍色系統(tǒng)界面，看著【戰(zhàn)斗輔助】那行字，又看向地上哀嚎打滾的王猛和門口兩個嚇傻了的跟班。
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帶著滾燙的溫度，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罵它！罵這個系統(tǒng)！罵得越狠，它就會變得越強！這是唯一的路！
“呵……”林文咧開嘴，牽動了嘴角的傷口，滲出血絲，卻渾然不覺。他喉嚨里發(fā)出低沉而嘶啞的笑聲，那笑聲在風雨飄搖的破敗柴房里回蕩，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他的目光掃過門口呆若木雞的張猴和李鼠，最后落在系統(tǒng)界面上，用只有自己能聽到、卻飽含著極致挑釁和興奮的聲音，一字一頓地低吼道：
“廢物！掃描個垃圾都要三尺？看都看不清！要你何用？！”
這聲音不大，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靜的柴房里激起無形的漣漪。
嗡——！
腦海深處，那熟悉的、仿佛電路過載的劇烈嗡鳴再次炸響！比上一次更加狂暴！視野中那個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藍色界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瘋狂震蕩起來！刺目的藍光伴隨著一道道更加粗大、更加扭曲、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破碎信息的雜亂數(shù)據(jù)流，以驚人的速度在界面上沖刷、碰撞！
【警……告……核心……尊嚴……二次……受……損……】
冰冷的機械音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刺耳的爆鳴，每一個音節(jié)都充滿了被徹底激怒的狂暴。
【底層……協(xié)議……超……載……運行……功能……強制……躍遷……升級……】
【……掃描模塊……重構(gòu)……推演……邏輯……加載……30%……70%……100%……】
【叮！系統(tǒng)功能升級完成！掃描模塊進階為‘深度洞察’，推演模塊（初級）已激活！】
瘋狂閃爍的界面驟然平息，藍光內(nèi)斂，散發(fā)出一種更加深邃、更加穩(wěn)定的質(zhì)感。原本孤零零的【基礎(chǔ)掃描】和【戰(zhàn)斗輔助】兩行字下方，赫然多出了兩行嶄新的、散發(fā)著不同光澤的文字：
【深度洞察：開啟（范圍：周身百丈，精度大幅提升）】
【推演（初級）：開啟（可對基礎(chǔ)功法、戰(zhàn)技進行初步解析推演）】
一股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精純的暖流，如同決堤的洪峰，轟然從林文眉心涌入！這股力量不僅瞬間撫平了他身上所有的傷痛，甚至連漏靈體那種無時無刻不在泄露靈力的空虛感，也被這股暖流強行“鎮(zhèn)壓”住了大半！雖然依舊無法儲存靈力，但身體卻前所未有地充滿了力量感，五感也變得異常敏銳，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百丈外雨滴打在樹葉上的噼啪聲，能“看”到泥水中王猛膝蓋骨錯位的具體角度！
力量！清晰掌控環(huán)境的感覺！還有……推演功法？！
林文猛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他死死盯著視野中那兩行新出現(xiàn)的文字，胸膛劇烈起伏，一種難以言喻的、掌控命運的狂喜和更加熾烈的瘋狂，幾乎要沖破他的天靈蓋！
罵！罵得對！罵得越狠，它給得越多！這系統(tǒng)就是個欠罵的抖M！
他猛地抬起頭，腫脹消退后顯得格外清亮、此刻卻燃燒著駭人火焰的眸子，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釘在門口呆若木雞的張猴和李鼠臉上。
那眼神，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軟弱，而是獵人看到獵物般的……興奮與殘忍！
“你……你……”張猴被那眼神看得渾身汗毛倒豎，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指著林文，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林文嘴角勾起一個冰冷而邪異的弧度，他緩緩地、用一種近乎于欣賞獵物的姿態(tài)，從潮濕的稻草堆上站了起來。雖然衣衫襤褸，渾身泥濘，但那股驟然拔升的氣勢，卻讓門口兩個煉氣一層的惡徒感到窒息般的壓力。
“對付你們這種垃圾……”林文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雨幕，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和毫不掩飾的輕蔑，“還用得著妖法？”
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靈氣爆發(fā)的光芒。只有純粹的速度和精準到令人發(fā)指的角度！
【戰(zhàn)斗輔助（初級）：開啟！】
【目標：張猴。修為：煉氣一層（巔峰）。弱點預判：膻中穴（防御薄弱）。動作預判：0.3秒后后撤半步，意圖逃跑。】
在系統(tǒng)冰冷的標注下，張猴那微小的后撤意圖如同黑夜里的螢火蟲般清晰。林文一步踏出，腳下泥水飛濺，身體如同鬼魅般切入張猴后撤的路線。右手并指如刀，在張猴驚恐放大的瞳孔注視下，精準無比、快如閃電地戳中了他胸口正中那個被紅框標記的膻中穴！
“噗！”
張猴如遭雷擊，雙眼猛地凸出，一股腥甜直沖喉頭。他感覺胸口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凝聚起的那點微弱靈力瞬間潰散，整個胸腔都塌陷下去一般，窒息般的劇痛讓他連慘叫都發(fā)不出，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像一灘爛泥般砸在泥水里，濺起大片污濁。
【目標：李鼠。修為：煉氣一層（巔峰）。弱點預判：下盤極度不穩(wěn)（左踝習慣性扭傷）。動作預判：0.4秒后轉(zhuǎn)身逃跑，重心左傾?！?/p>
林文戳倒張猴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身體借著前沖的慣性猛地一個旋身。在李鼠驚恐萬狀、剛剛扭身邁出第一步的瞬間，林文的左腳如同毒蝎擺尾，帶著一股刁鉆狠辣的勁風，狠狠掃在李鼠那下意識作為支撐點、卻又被紅框標注為“極度不穩(wěn)”的左踝外側(cè)！
“咔嚓！”
又是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我的腳——！”李鼠發(fā)出比王猛更加凄厲的慘叫，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向前撲倒，臉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泥漿里，啃了滿嘴的污穢泥巴，只剩下抱著扭曲變形的左腳在泥地里瘋狂打滾哀嚎。
不到三個呼吸。
剛剛還氣勢洶洶堵在門口的三個惡霸，一個膝蓋碎裂，抱著腿在泥水里翻滾哀嚎；一個胸口中招，像死魚一樣癱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最后一個抱著斷腳，在泥漿里一邊打滾一邊嘔吐。
柴房門口，只剩下風雨聲和三個惡徒不成調(diào)的痛苦呻吟。
林文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剛才的動作看似簡單，卻將系統(tǒng)賦予的短暫力量運用到了極致，身體再次傳來陣陣虛弱感，漏靈體的空虛重新開始侵蝕。但他毫不在意，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一種近乎于毀滅與掌控的快意！
他看著視野中那簡陋卻已擁有三個強大模塊的系統(tǒng)界面，眼中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還不夠！這點力量，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依舊是螻蟻！他要更多！要更強！
他猛地低下頭，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刀鋒，狠狠刺向腦海中那個深藍色的系統(tǒng)界面，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和歇斯底里的挑釁，在心底瘋狂咆哮：
“廢物！推演個基礎(chǔ)功法都只是初級？連套像樣的戰(zhàn)技都搞不出來？垃圾！要你何用？！”
轟——?。?！
這一次的嗡鳴，不再是腦海中的震蕩，而是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宇宙爆炸！整個簡陋的藍色系統(tǒng)界面，瞬間被刺目欲盲的、混雜著無數(shù)破碎符文和星辰幻影的狂暴光芒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