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包廂安靜起來了。
其他人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沒有阻止也沒有附和男生,季徽是朝少帶來的人,雖然從前朝少很討厭對方,但今天帶對方來參加慶功宴,在沒有摸清楚朝任的意思前,聰明人不會為難季徽。
也有好幾個人一臉感興趣,興致勃勃地盯著季徽等他回答。
在他們看來男人喜歡男人不是大事,在座不少男男女女都是男女通吃,地位上來了,不受社會規(guī)則的束縛,對他們來說性別不重要,怎么舒服怎么來。
而且……
他們對視一眼,季徽模樣出挑,亞克蘭里有不少人對他有意思,只是不確定對方喜不喜歡男的,加上對方之前一直跟在傅承越身邊,沒有人敢強迫季徽。
等季徽惹了傅少厭惡后,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出手,季徽又和聞少朝少親近起來。
大家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沒有人保駕護航的季徽,就像是利爪盡失的貓兒,他們想怎么逗弄就怎么逗弄,可一旦對方找到后臺,大家不是沒有見過,季徽仗勢欺人的模樣。
男生問話后,季徽沒有回答。
見此,男生神色愈發(fā)興奮:“不回答也行,季少準(zhǔn)備好接受懲罰了?”
看著對方一臉得意洋洋,季徽神色平靜。
“不喜歡?!?/p>
但男生沒有那么快放過他:“是嗎,那剛才季少為什么猶豫那么久回答?”
是不是在說謊?
在座人聽出男生的言外之意。
季徽抬眸,眼神淡淡地看向他道:“我在想為什么你們都能看見討論我的帖子,我看不到,多謝你提醒,回去后我就搜集證據(jù)走法律程序。”
男生臉色一僵,尷尬笑了兩聲:“大家都沒有惡意,沒必要那么較真吧?”
他以為打哈哈就能揭過去,畢竟,季徽從前在有朝任的場合下,會表現(xiàn)得非常好說話。
誰知,季徽:“我這人容易較真?!?/p>
眼前的人,季徽并不陌生。
從前和朝任關(guān)系好的時候,對方就看他不順眼,等后面他和朝任鬧翻后,對方一改從前一口一個“季哥”,開始嘲諷奚落他,還熱衷造謠抹黑他,論壇上有關(guān)他喜歡男人的謠言,估計和對方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男生還想說什么辯駁,旁邊的朝任開口,冷嘲:“問的什么問題,別人造謠你也信,這么多年書讀到狗肚子去了,你爸媽把你送到亞克蘭,就是為了說別人八卦。”
見朝任不悅后,男生閉嘴。
轉(zhuǎn)頭看向季徽,朝任發(fā)現(xiàn)對方一改剛才,微垂眼眸,纖細如玉的手掌握起酒杯,腥紅酒水沒入他的唇肉,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自己。
朝任有些不高興。
收回目光,他掃了旁邊的籃球隊員一眼。
收到自家隊長的示意后,隊員站出來,活躍氣氛:“大家都是同學(xué)該玩玩該鬧鬧,出了這個包廂后,別把怒氣帶出去,今晚大家伙盡興玩,朝少買單?!?/p>
“朝少大氣!”
包廂內(nèi)的人很給面子,興奮地叫道。
季徽咽下最后一口紅酒,放下酒杯,朝任眼神投過去時,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有些紅,皺了皺眉,但很快服務(wù)員再一次給季徽的酒杯倒?jié)M酒。
季徽揮了揮手,服務(wù)員離開,朝任才收回目光。
骰子真心話繼續(xù)。
隨著勁爆的音樂聲,骰子慢慢來到最后一人的手上,那人擲出四點,回答問題后,骰子重新傳遞起來,從后面到前面,骰子再一次落到季徽手上。
大家看過去,季徽臉色平靜,就好像沒有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產(chǎn)生的不悅。
季徽手一扔,骰子一滾,出現(xiàn)兩點。
籃球隊隊員看向他,開玩笑:“季少,三點以下要接受懲罰,準(zhǔn)備好了嗎?”
隊員和季徽關(guān)系不錯,季徽:“這么多人,我該聽誰的懲罰?”
這句話引起在場人側(cè)目,經(jīng)歷剛才的事,他們知道季徽不像以前那樣好欺負,有些懲罰對別人可以,對季徽的話不行。
隊員:“這個好說,大家把懲罰寫在紙上,然后由你來抓鬮?!?/p>
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季徽猜他們不敢出太過分的懲罰。
見他點了點頭,隊員讓大家在紙條上寫下懲罰,然后匯總在一個盒子里,搖晃了幾下,讓季徽抓。
季徽沒有猶豫,伸手抓了一個紙條打開,接著,他神色頓了頓。
隊員湊前看,臉上浮現(xiàn)出曖昧的笑容:“季少抓到的懲罰是出門左轉(zhuǎn),吻遇到的第一個人?!?/p>
凡是涉及到色,大家的反應(yīng)無疑是激烈的,雖然只是親吻而已,但季徽不一樣,對方緋聞很多,但沒有人看見過季徽和別人親吻。
聽到懲罰內(nèi)容,朝任皺了皺眉,隨便親外面的人算是怎么一回事,要是對方有病怎么辦,或者遇到的第一個人是男的,不是女的······
朝任準(zhǔn)備打斷,沒想到,季徽起身朝包廂外走去。
離開包廂,空氣新鮮許多,季徽往左轉(zhuǎn),他知道有人從包廂出來跟在他后面。
臉上慢慢發(fā)燙,季徽的腳步凌亂起來,但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
剛才在包廂里,他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酒,那幾杯酒度數(shù)不高,季徽沒有當(dāng)回事,比起以前他喝的那些,就像是小甜水。
但他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不是上輩子的身體,這具身體還沒經(jīng)過酒精洗禮,一連喝了幾杯,季徽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晃起來。
轉(zhuǎn)角處,幾道身影走來,季徽瞇了瞇眼走近。
“站住?!?/p>
幾道身影停下腳步。
眼前模模糊糊的,季徽有些看不清,但他能感覺到,對面為首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季徽雙眼迷迷糊糊的,但盯住對面為首的人道:“幫個忙,我給你五萬?!?/p>
接著,不等人拒絕,季徽表示要他和自己借位接個吻。
季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他覺得自己口齒清晰,但在場其他幾人聽來,一個小酒鬼嘴里含含糊糊地調(diào)戲著他們的上司。
對面的人沒有應(yīng),季徽往前幾步,身體也跟著歪起來。
腦子眩暈,季徽倒在柔韌堅硬的地方。
他努力抬起頭,眼神迷迷糊糊,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卻能看到對方鋒銳的下頜線。
“嫌錢少?五萬塊不少了,能做很多事,親男人覺得委屈,兄弟我也不喜歡男人,但玩游戲愿賭服輸,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樣吧,我再加一萬,六萬塊了,有些人一年的工資都沒那么多,不能再貪心了?!?/p>
聽到少年越說越離譜,殷奉身后的助理趕緊上前:“殷少,您把他交給我吧,我扶他去前臺找人?!?/p>
他伸手想把季徽扶走,殷奉抬手阻止他。
助理一臉驚訝,愣在原地。
低首看向懷里的人,殷奉臉色冷沉:“看清我是誰,季徽?”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季徽疑惑地抬起頭,瞇著眼好一會兒才看清男人的面容:“殷······殷奉?!?/p>
季徽更暈了,他不是在包廂里和人玩游戲輸了,走出包廂接受懲罰嗎,怎么會遇到殷奉?
所有疑惑就像纏繞在一起的毛線團,凌亂理不清,季徽的腦子混亂。
“你先下去等我?!币蠓顚χ淼?。
說完,在助理震驚的目光下,殷奉抱起季徽。
腦袋搭在男人胸口上,季徽并不舒服,總覺得腦袋隨時會落下來。
按住季徽亂扭動的身體,殷奉沉聲:“別動?!?/p>
季徽不聽,只想找個舒服的位置,像一個蠶寶寶不停地在殷奉懷里扭動。
連續(xù)兩道響聲響起,季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等屁股發(fā)麻后,他身體僵硬起來。
見他老實乖乖縮在懷里不動后,殷奉收回手,推門走進房間。
雖然這家酒店不是殷氏旗下的,但其所屬公司和殷氏集團聯(lián)系緊密,所以,不管殷奉有沒有來,他們都會留一套總統(tǒng)套房,以便對方隨時入住。
把人往床上一扔,季徽意識更加模糊了,身下柔軟暖和,快要睡過去時,他好像聽到殷奉問:“清醒了?”
季徽努力睜眼,一道身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一下子是殷奉的臉,一下子是傅承越的臉。
季徽有些分不清:“殷奉······”
“······傅承越······”
聞則絡(luò)……
朝任……
都不是好人……
原本殷奉準(zhǔn)備離開,聽到傅承越的名字,他停下腳步。
“傅承越,傅承越……”
季徽口齒不清地嘟囔著,為什么這么狠,一個個都這么狠,把他的家毀了,把他爸媽逼到絕境,父親自殺,母親舊病復(fù)發(fā)……
季徽好恨啊,回想起,上輩子,他乞求幾人手下留情,聞則絡(luò)的假惺惺,朝任的厭棄嫌惡。
睡夢中,季徽攥緊身側(cè)的拳頭。
他不是好人,但也沒有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為什么讓他承受這些。
他怨恨著,但在另外一個人聽來,就是他醉的不省人事,仍對傅承越念念不忘,而且,很可能,對方把他認成傅承越了。
殷奉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接受身邊人追捧,從來沒有人會把他認錯,更沒有人敢把他當(dāng)作別人的替身。
伸手掐起季徽的下巴,殷奉神色冷沉依舊:“看清楚我是誰?”
季徽快要睡著了,卻被人掐著下巴鬧醒。
心情煩躁,從重生后季徽就憋著一口氣,為了讓自己帶著家人活下去,他一直忍耐,現(xiàn)在酒意上頭,季徽沒有平日的冷靜,看見殷奉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他把積攢在心中許久的怨怒發(fā)泄出來。
“別碰我狗東西?!?/p>
話落,房間陷入寂靜。
季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或者說,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整個人輕飄飄的,眼前的臉也不停的晃動。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夢境里的殷奉,盯著他的眼神很恐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季徽膽子很大,反正是在夢境,他抬起酸軟的手臂指著殷奉:“還敢瞪我,小心我讓人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說著威脅的話,聲音卻是斷斷續(xù)續(xù)軟綿綿的。
沒有人敢威脅殷奉,或者說,曾經(jīng)有人做過這種事,但很快消失不見了。
季徽:“看見你們就煩,滾,別擾人清夢?!?/p>
殷奉不知道對方的“你們”具體指的是誰,見季徽還有精力挑釁他,殷奉沒有忍耐,原本克制住的欲望復(fù)發(fā),殷奉俯身而上。
季徽抗拒著卻躲避不了,先是一陣劇痛,那雙漂亮的眼睛落下眼淚,季徽舉起手臂,捶人抓人,罵殷奉讓對方滾。
無視身下人的攻擊,殷奉沒有退開,季徽一邊飽受后面疼痛,一邊失去力氣,慢慢的,后面沒有那么疼了。
不知道做了多久,季徽堅持不下去睡著了。
翌日,意識清醒后,季徽立馬感覺到身體四處疼痛,尤其是后面,好像被劈開了一樣。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學(xué)校宿舍而是在酒店。
難道是包廂那群人扶著他回房間?
季徽這樣想著,目光四處巡游起來,當(dāng)側(cè)頭看見身旁的殷奉時,他整個身體僵住了。
不等他有反應(yīng),殷奉扔過一份協(xié)議:“把這個簽了?!?/p>
季徽回過神,拿起協(xié)議看起來。
當(dāng)看清文件內(nèi)容,他勉強按耐住心里的怒氣,抬頭看向殷奉:“殷少,昨晚多有冒犯,是我的不是,但仰慕你的人不少,沒必要沾上我這甩不掉的麻煩?!?/p>
協(xié)議上的內(nèi)容沒有為難季徽,相反,只要他答應(yīng)和殷奉維持肉體關(guān)系,在對方需要的時候,提供服務(wù),季徽能獲得豐厚資源,這些資源正是他最需要的。
但季徽不喜歡男人,也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資源。
“季徽”
殷奉聲音沉冷:“我不是在和你商量?!?/p>
季徽呼吸急促起來。
殷奉側(cè)眸看他,眼神沉沉,不容置喙:“你簽下協(xié)議,會有無數(shù)資源送到季家手上,相反,季家怎么起來的,我就能讓它怎么倒塌?!?/p>
季徽清楚殷奉不是開玩笑,在殷家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季家太渺小脆弱了。
許久。
季徽開口,聲音喑啞:“好,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殷奉黑眸掃了他一眼:“說?!?/p>
季徽深吸一口氣:“我要借你的勢教訓(xùn)一些人?!?/p>
重活一世,季徽看的很開,既然反抗不了,不如給自己謀取一些好處。
原本以為對方會考慮一會兒,沒想到看了他片刻,殷奉點頭,默許他借勢教訓(xùn)別人。
見此,季徽安慰自己,至少后面他在亞克蘭日子能安穩(wěn)很多。
下一刻,殷奉給了季徽一個聯(lián)系方式,季徽拿起來看,殷奉聲音低沉:“有事直接找秘書?!?/p>
季徽驚訝,對方的意思是,如果他遇到任何麻煩都能找對方解決,比他想象中的大方。
季徽稍微滿意。
【前兩天出去玩了,幸好有存稿支撐,接下來幾天開始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