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廊道走向核心控制室。
途中經(jīng)過一個觀測平臺，幾名穿著厚重防護服的研究員正小心翼翼地將探針伸入一個束縛通道內(nèi)部，瞬間爆發(fā)的電火花讓防護盾劇烈閃爍。
“采樣分析，馴化的第一步?！毙壸咏忉尅?/p>
終于，他們抵達了半圓形的控制中樞。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就是那沸騰的藍色深淵。室內(nèi)懸浮著眾多光屏，數(shù)據(jù)流如瀑布傾瀉。
一個身影背對他們，站在主控臺前，專注地看著最大的那塊光屏。
她穿著銀灰色利落制服，烏黑長發(fā)簡單束起，露出線條清晰、膚色略顯蒼白的精致側(cè)臉。
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動點選，動作精準、冷靜，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
“林博士！人我給你帶來了！”玄磯子揚聲喊道，打破了控制室的凝重。
那身影聞聲，緩緩轉(zhuǎn)過身。
宇燼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容貌清秀，鼻梁上架著一副樣式簡潔的無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眸清澈，卻深邃得如同她所研究的暗物質(zhì)本身。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玄磯子，然后落在了宇燼身上。
那目光沒有太多情緒，卻帶著一種穿透力，仿佛能看透表象直達物質(zhì)與能量的本源。
她的視線在宇燼臉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宇燼研究員，”
她的聲音清冽，如同冰泉敲擊玉石。
“歡迎來到歸墟核心。我是林玥，暗物質(zhì)研究所負責人?！?/p>
她伸出手，手指修長有力。
“路上不太平靜？”
她的目光，似乎不經(jīng)意地掠過宇燼的右眼，那里，一絲極淡的金色光暈正悄然隱去。
宇燼伸出手，與林玥微涼的手輕輕一握。
“林博士。確實……印象深刻?！?/p>
他答道，心中卻是一凜。這個女人的感知，敏銳得可怕。
歸墟基地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深，而他自己的秘密，在這里也未必能長久隱藏。
“林博士，你這兒還是老樣子，冷得像停尸房?！?/p>
玄磯子搓了搓手臂，夸張地打了個寒顫，“就不能把溫度調(diào)高點？”
林玥的目光從宇燼身上移開，推了推眼鏡：
“超導線圈的最佳工作環(huán)境是4.2開爾文，如果你愿意穿著液氦防護服參觀，我可以考慮調(diào)高兩度?！?/p>
玄磯子撇撇嘴：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變成人形冰棍?！?/p>
他轉(zhuǎn)向宇燼：
“怎么樣，咱們林大美人的歡迎詞夠熱情吧？”
宇燼還沒回答，林玥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控制臺：
“玄磯子，帶宇燼研究員參觀一下基地基礎區(qū)域。工坊區(qū)有新到的符箓打印機，可以讓他熟悉操作流程?！?/p>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晚飯前我要看到他的體檢報告。”
“遵命，長官！”
玄磯子做了個夸張的敬禮動作，然后壓低聲音對宇燼說：
“別看她冷冰冰的，其實人不錯。去年我實驗爆炸差點把自己炸成篩子，是她連夜給我做了十二小時納米機器人修復手術?！?/p>
宇燼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追隨著林玥的背影。
她站在主控臺前，修長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動，調(diào)整著束縛陣列的參數(shù)。
那些復雜到令人眼花的量子方程式在她手下如同溫順的寵物，排列成精確的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