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跟著哥哥走進家門時，爸媽他們已經(jīng)到家了。
客廳的燈光暖黃，卻莫名刺眼。
父親第一個迎上來，眉頭緊鎖：
“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不要叫醫(yī)生來看看？“
他的手掌按在我肩上，力道很重，像是要確認什么。
我微微側身，不著痕跡地避開：
“沒事，就是有點累。“
【顧父在檢查他有沒有按時吃藥吧】
【雖然顧辭上輩子確實該死，可他這輩子沒有做錯任何事啊?！?/p>
母親端著熱牛奶走過來，杯口冒著熱氣：
“喝點熱的再睡?！?/p>
“嗎，我能不喝牛奶嗎？我最近......“
“不行，你的身體要緊?！?/p>
她打斷我，眼神閃爍，在我和哥哥之間來回游移。
“謝謝媽?！?/p>
我接過杯子，溫熱的觸感透過陶瓷傳來。
彈幕又飄過：
【慢性毒藥早就被顧母磨成粉加在牛奶里了，老套路了】
嫂嫂從廚房探出頭，手里還拿著湯勺：
“小辭回來啦？我煮了山藥排骨湯，你要不要喝一碗？“
她的笑容溫暖真誠，額前的碎發(fā)被蒸汽微微打濕。
【這個家只有哥哥嫂嫂是真心實意關心顧辭了。】
【每次顧辭生病都是嫂嫂忙前忙后】
江卿言最后一個走過來，她身上還穿著訂婚宴的禮服，裙擺上的碎鉆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我扶你上樓吧?！?/p>
她伸手想挽住我的胳膊，卻在碰到我袖口的瞬間瑟縮了一下。
【她在害怕】
【上輩子顧辭就是用這只手掐死她的】
“不用了?！?/p>
我后退半步，牛奶在杯中晃動，濺出幾滴在手背上，“我自己可以?！?/p>
哥哥插進來，接過我手中的杯子：
“我陪小辭上去?！?/p>
樓梯很窄，哥哥走在我前面，背影寬闊得能擋住所有投來的視線。
我數(shù)著臺階，一步，兩步......十三步，就像小時候他背我上樓時那樣。
“哥?！霸诠战翘?，我突然開口，“我不想喝牛奶......“
哥哥笑著摸我的頭，說我還小孩子脾氣：
“好了，我?guī)湍隳没厝??！?/p>
說完邊接過我手中的杯子。
“別，哥，我怕媽媽多想?！?/p>
“那我喝完吧?！?/p>
哥哥笑著說。
我一把奪過杯子：
“不行，這是媽媽給我的。“
隨后仰頭喝下。
哥哥笑著說我這么大人了，還護食。
他摸了摸我的頭：“睡吧，我就在隔壁?！?/p>
我轉身進入房間，書桌上擺著全家福，照片里的我站在哥哥身邊，笑得沒心沒肺。
我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彈幕又飄過：
【顧辭這輩子明明什么都沒做錯】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樓下傳來嫂嫂輕快的聲音：
“湯快好了，我給你們都盛一碗?！?/p>
接著是碗碟碰撞的清脆聲響。
我躺在床上，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
嫂嫂在哼歌，哥哥在低聲和父親說著什么，江卿言的腳步聲在走廊來回踱步。
這個家，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唯有哥嫂的關心純粹得不摻一絲雜質。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嫂嫂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小辭，湯好了，快下來喝。“
我坐在床上，聽著嫂嫂的聲音，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