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緊閉,卻淚流滿面。
徹底昏迷前,我聽到趙攬呢喃:
?淺淺,我絕不會讓其他女人誕下我的子嗣,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要。?
醒來時,渾身纏著紗布,外面套著青衫。
我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趙攬。
他眼神哀痛:
?疏兒,咱們的孩子……沒保住。?
我心中一痛。
嫁進侯府五年,前面我有過四次身孕。
總是突然小產(chǎn)。
我看著趙攬,只覺荒唐。
怕是前幾次小產(chǎn),都是他做的手腳吧。
趙攬小心握著我的手,滿臉深情:
?這次沒了沒關(guān)系,下次總會有的。?
五年,他都是這么安慰我。
我想起他跟父親的談話。
五年前,在我上任少師前一日。
父親親手遞給我一杯加料的茶水。
他把我送上趙攬的床,在窗外看著我們歡好。
次日將邊看邊畫的畫冊傳滿京城。
我朝女子本可不嫁人,與人歡好也無事。
可偏偏我們兩家都是侯府,要顧及臉面。
我被迫嫁人,少師之位被養(yǎng)妹莫淺收入囊中。
那時趙攬知道我因此難過,變著法的逗我開心。
知我愛看女狀元,便親自學(xué)了,在府內(nèi)搭戲臺為我唱。
見我有一求而不得的孤本,堂堂世子,跪了三日,終是帶回孤本。
那時他紅腫的膝蓋刺痛我的眼。
就覺著,跟這么個人過一世,也好極了。
可是這么好的一個人,都是為了莫淺。
思及此處,我紅了眼眶。
趙攬見我如此,慌忙喚太醫(yī)。
他的手搭在我身前,卻不敢碰我:
?疏兒,你哪疼嗎?
?不哭不哭,即使你容貌毀了,我也會愛你如初。?
一個人啊,怎么能如此會做戲?
我不想看到他,閉上眼,澀然道:
?我只是乏了。?
隔日太醫(yī)為我換藥時,許是見我合眼,他搖頭嘆息:
?可惜,這么好的身體根基全毀了,再不能有孕。?
趙攬喂我喝藥時,我驀地開口:
?太醫(yī)診過,我不會再有孕了。?
他動作停頓一瞬,眸中閃過不明情緒:
?疏兒,此生有你足矣。
?將來你身子大好,我們抱養(yǎng)一個旁支的孩兒。?
可是趙攬,我們不會再有將來。
滿是欺騙算計的婚姻,我莫疏要不起。
等精神好起來時,我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鏡子全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