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蕭景瑜走后我一直心神不寧。
為何我會聽到他的心聲,他又為何表里不一。
他所說的“任務(wù)”又是什么意思,是誰在給他下達任務(wù),又為何獨獨針對我一人?
越想越亂。
侍女采歌以為我還在為摔碎的玉佩傷心,便過來安慰我:
“娘娘先別傷心了,等找機會送出宮,將軍一定會找人修復(fù)的?!?/p>
她所說的將軍是我的父親。
這塊玉佩是我已故母親留下的,但令我煩擾的另有其事:
“這玉佩放置的地方只有我知道,但淑妃搜宮卻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我懷疑我們宮里出了內(nèi)奸?!?/p>
采歌驚愕地捂住嘴,下意識看向左右,確定沒人才問:“那......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起身將玉佩安置,道:“注意觀察,隨機應(yīng)變。”
然后帶人出了宮,前往千鯉池。
罰我抄寫是不可能寫的,但我還想確認(rèn),我是不是真的能聽到蕭景瑜的心聲。
他臨走前,我聽到他說申時要去千鯉池喂魚。
等我到時,他果真在池邊的亭內(nèi)喂魚。
隨行的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我,低頭對他說些什么,但我不想理會,轉(zhuǎn)身就走。
我只是為了確認(rèn)自己的猜想,依舊不想和他有過多交流。
這三年來,我們除了一些必要場合的演戲,大多如此。
但這次他叫住了我。
讓宮女給我撐傘請到亭內(nèi)納涼。
蕭景瑜語氣淡淡:“大暑天的出什么門?”
“本來身體就不好,再中了暑氣可有你受的?!?/p>
進宮那年,我生了場大病,自那身體大不如前,需要常年吃藥。
今日烈日炎炎,我走到此已然覺得疲乏頭暈,卻還是嘴硬:
“不牢皇上掛心,臣妾自當(dāng)長命百歲?!?/p>
蕭景瑜回了一句:“哦。”
我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他這一個字說的和他平時對我的態(tài)度大不相同,倒是和我聽到的心聲相似。
帶著點孩子氣。
沒等我細想,他又忽然說:“對不起?!?/p>
我端茶的手動作一頓,有點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內(nèi)容,再次看向他。
我看著他開口,神色十分認(rèn)真:
“今日之事我回去又想了一下,是我激動了,我向你道歉。”
“我不該說那么難聽的話,不過那是氣話,你別當(dāng)真?!?/p>
“抄寫什么的,也不用抄......就當(dāng)我沒說過?!?/p>
說完,他又自顧自喝茶,也不看我。
但心聲卻咆哮:
[沒事的沒事的,現(xiàn)在又沒有要完成的任務(wù),也沒規(guī)定我不能道歉啊。]
[而且本來就是我的錯,怎么能對老婆說這種話,真是渣男!]
清茶入口,我只覺心里五味雜陳。
入宮四年,除了第一年我生病那次,蕭景瑜責(zé)怪自己沒照顧好我,不停道歉。
往后,無論他對我態(tài)度再怎么惡劣,也沒說過一句服軟的話。
但這次,我能聽出他的真心實意。
我感覺到心跳加速,難道他之前真的有苦衷?
但無論心思多復(fù)雜,我依舊表面淡淡,學(xué)他回了一句:
“哦?!?/p>
[哦?]
[哦是什么意思?還在生氣嗎?]
[怎么辦,該怎么哄???在線等,真的很急!]
[等等等等!我要的是哄老婆教程,不是虐老婆任務(wù)??!]
聽到“任務(wù)”兩字,我下意識機警起來。
他又要傷害我了嗎?
只見蕭景瑜起身,向我伸出一只手:“陪朕走走?!?/p>
我本想拒絕,但他直接拉我起身,不給我離開的機會。
我們沿著千鯉池散步,就算有人撐傘,但烈日炎炎的下午依舊令人悶熱不爽。
他一言不發(fā),心里不停盤算:
[我要拒絕這個任務(wù)!我不能再傷害她了!]
[什么叫非得有人落水不可......非要如此,那就換一個人好了!]
他牽著我的手忽然松開,依靠到護欄上去看池中魚。
我心里隱約有猜測,不禁心跳加速,果然下一秒蕭景瑜整個人向池中倒去。
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我驚呆了。
他真的......真的自己跳水了。
周圍人瞬間亂成一片,太監(jiān)宮女焦急呼喊,不停有人跳下水救人。
“快來人?。』噬下渌?!”
“皇上,皇上!快救駕!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