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是我沒有想到。
丈夫會喝多了酒找來店里。
“為什么非離婚不可?”
他語氣不算好,正是孩子放學(xué)的時候進(jìn)來,酒味刺鼻,死死抓著我手質(zhì)問。
“我沒有出軌,也不家暴。”
“供你吃、供你穿?!?/p>
“哪里對不起你了?”
什么時候婚姻底線變得這么低了?
我跟他是校園夫妻。
從大學(xué)校園到婚姻殿堂。
他大抵已經(jīng)忘記,我是一個獨(dú)立個體,曾經(jīng)也是有理想有抱負(fù)。
可我們的婚姻讓我丟了理想,沒了抱負(fù)。
從獨(dú)立個體,變?yōu)檎l的妻子、誰的母親,成為了附庸,甚至于是吸血的螞蟥!
他確實從來沒有說過我是螞蟥。
但是,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對兒子的言傳身教,無不在證明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丑陋不堪,依附而活。
我?guī)状螄L試都掙不脫他的鉗制,更懷疑他隨時都會失去掉理智。
只能先讓孩子們離開。
可我的不搭理似乎惹惱了他,抬手掐住我脖子,沒有絲毫留力。
我臉色快速漲紅。
呼吸逐漸困難。
而他毫無所覺,只是惡狠狠在質(zhì)問: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
“熬夜做方案還不夠,陪客戶喝到胃出血,卑躬屈膝像條狗一樣。”
“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我?”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走馬燈。
他熬夜做方案時我陪在旁邊,端茶送水都是尋常,而常常還得幫他打下手查閱大量資料。
那些日子,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幫他。
我頭發(fā)大把大把掉,每天都在擔(dān)心,一覺醒來頭發(fā)全都掉光成了禿子。
還有他胃病時,兒子高燒。
那段期間我心力交瘁。
我一米七三的人,體重一百二出頭,本來剛剛好,愣是不到一個月瘦了二十多斤。
這么多年過去都沒有養(yǎng)回到一百二,始終在一百附近徘徊。
他確實一直在為這個家付出。
但托底的何嘗不是我?。?/p>
我得死前走馬燈竟然全都是他,真是晦氣,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guī)缀醵家呀?jīng)開始翻白眼時。
來自于脖頸那索命的鉗制感消失,我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能活著如來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