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花板的吊燈、桌椅的輪廓，林斌和張桂芬的臉，都扭曲成模糊的光影。
耳朵里嗡嗡作響。
林斌的臉徹底撕裂，露出陌生的猙獰。
他走到茶館厚重的木門前。
“咔噠”一聲，老舊的銅鎖從里面落下。
林斌轉(zhuǎn)過身，皮鞋踩在木地板上，一步步朝我走來。
他蹲下身，臉上因嫉妒而扭曲。
“你為什么不死在外面？”他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我每天點(diǎn)頭哈腰，喝酒喝到胃出血！你呢？憑什么就守著這破茶館，過得這么安逸！”
他的唾沫星子快要噴到我臉上。
“這本該是我的！你和這個(gè)茶館，本來都應(yīng)該是我的！”
“讓你賣了茶館，你不聽！你守著那個(gè)老不死的牌位，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沒本事，對不對！”
他嘶吼著，像是瘋了一樣。
喉嚨像被堵住，我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用盡全力瞪著他。
張桂芬得意的笑聲尖銳刺耳：“兒子，跟她廢話什么？”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了我，屏幕的光照亮她貪婪的臉。
“來，兒子，好好‘疼疼’她。我給你錄下來，以后看她還敢不敢把我們趕出去！”
“有了這個(gè)，她這輩子都得乖乖當(dāng)我們的提款機(jī)！這房子，這錢，都是我們的！”
“畜生......”
喉嚨里終于擠出兩個(gè)字。
我摸到手邊那只紅木茶盤，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林斌那張扭曲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砰！”
他慘叫一聲，捂著額頭后退，鮮血順著指縫流下。
“啊！你敢打我兒子！”張桂芬尖叫著撲上來。
林斌卻一把推開她，他擦掉額頭的血，看著手上的紅色，眼神里的瘋狂徹底爆發(fā)。
“好，好得很?！彼е?，“江晚，你自找的?！?/p>
他猛地沖過來，揚(yáng)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世界瞬間失聲，嘴里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我被打懵了，軟軟地倒回地上。
林斌還不解氣，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像拖破麻袋一樣，把我往里屋拖。
我的指甲死死摳著地板，劃出幾道長痕。
“不......不要去那里......”我哀求著，眼淚混著血水流下。
林斌卻笑了。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把我狠狠摔在內(nèi)堂冰冷的地板上，獰笑著，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張桂芬就站在門口，舉著手機(jī)，鏡頭像一只冷酷的眼睛。
“撕了她的衣服，兒子！看她以后還有什么臉見人！”
林斌的眼里燃燒著毀滅的欲望，他粗暴地伸手，抓住我的衣領(lǐng)。
“刺啦——”
布料撕裂的聲音響起。
我閉上眼，放棄了掙扎。
就在這時(shí)，掉在地上的手機(jī)屏幕突然亮起，瘋狂地震動(dòng)起來。
來電顯示——「爸」。
林斌的動(dòng)作一僵。
幾乎是同一秒，茶館厚重的木門，被什么人從外面狠狠擂響。
“砰！砰！砰！”
一聲比一聲重，仿佛要將這門板生生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