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域有個養(yǎng)在大夏的質(zhì)子。
我十幾歲入宮時剛被賞了長槍正得意,拐角便看見欺負人的太監(jiān)。
我呵止一聲就沖了上去,三兩下把人挑開。
坐在地上的孩子一雙碧眼滴溜溜的轉(zhuǎn),抱著懷里的馕很可憐。
“可那時你才這么高?!?/p>
我瞠目結(jié)舌比劃著。
努爾抿唇有些不悅,“我跟你,已八年未見,理應(yīng)如此?!?/p>
“我聽說了你在大夏的遭遇,大夏的皇帝昏庸,近年我們西域?qū)嵙u強......你跟我回西域吧?!?/p>
他眼睛亮晶晶的,宛若鄰院的小狗。
我大驚他的出言不遜,“你瘋了?!這里再偏也是大夏境內(nèi),你!”
努爾似有不服,“你難道還想回去不成。這群白眼狼有了什么神女就不記得你的好,愚昧可笑!”
他的話說到我心里,我一時啞然,門外卻傳來狗吠聲。
韓越和姚靜安不知道怎么找了過來,還帶著一群人。
難得的,韓越低下身段軟了語氣。
“盼月,你鬧夠脾氣了吧快跟我們回去。”
聞言我冷笑著將新制的長槍甩在他們二人中間。
“誰跟你鬧脾氣,有病就去太醫(yī)院那瞧瞧。”
韓越剛要發(fā)作,又忌憚著什么強壓下脾氣:“你看,我把定親信物都帶過來了。”
他掏出鐲子。
“盼月,忍耐是有限度的。我都來哄你了,就跟我回去吧?!?/p>
我深呼一口氣:“你有病是吧韓越,我說了,我們和離,如果你不愿意我休夫也可以?!?/p>
“死皮賴臉沒完沒了!”
韓越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從剛才就沒說話的姚靜安生硬開口:
“大不了我把韓越還給你,你回去繼續(xù)當將軍。”
我扯了扯嘴角,“不敢奪公主所好,我也沒有吃回頭草的嗜好?!?/p>
韓越剛要說話,努爾從房內(nèi)出來。
“盼月,那個藥太苦了?!?/p>
他蹙眉,倚靠著門框似乎要站不穩(wěn)。
一派柔弱相。
我詫異著跑過去攙扶,心里嘀咕著哪有藥不苦。
韓越眼睛都看直了,“裴盼月!你養(yǎng)男倌,我們還未和離你怎么敢?。 ?/p>
“與你何干,據(jù)我所知你已請旨為駙馬。你已變心,管我作甚。”
我啼笑皆非。
“就算我變心了,你知不知道大夏已失了數(shù)十座城池,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你寧愿鬧脾氣都不愿意回去,你還是我認識的盼月嗎?!?/p>
韓越滿眼失望,我卻想起前世被活活燒死的痛。
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陣悲涼。
我不語,姚靜安忽的一巴掌扇到韓越臉上。
“給裴將軍跪下道歉,若她不消氣......不同意回朝,你也不用回去了?!?/p>
她一臉陰狠,韓越捂著臉驚住了。
“公主,怎能如此。”
姚靜安一改往日,語氣冷冽:“你一個孤兒,本宮垂憐你才給你幾分好顏色。你竟然得寸進尺想當駙馬。我告訴你,若是裴將軍不肯回去,你就等著以死謝罪。”
說完,姚靜安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離去。
徒留韓越自己留在這。
努爾依靠在我身上氣若游絲,“盼月,我頭好暈,你扶我回屋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