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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第五年,我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了一個和我七八分像的小白花。
為了給“貧民窟”出身的小白花沖酒單業(yè)績,他逼懷孕八個月的我喝完一箱烈酒。
我難產(chǎn)大出血死在手術(shù)室時,他卻和小白花放煙花慶祝銷冠第一。
黑幫太子爺竹馬得知我的死訊,像條瘋狗一樣殺了他們兩人為我報仇。
隨后跪在我的墓前哭得悲痛欲絕。
“對不起,當(dāng)年不該讓你離開我的…如果有來世,換我來好好愛你?!?/p>
他吞槍自殺為我殉情,心頭的血滴在我的墓碑上。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五年前。
在即將踏入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猛地甩開前世丈夫陸旭的手,轉(zhuǎn)身奔向竹馬顧景琛的懷里。
可婚后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卻變了。
顧景深開始和小白花陳念念出雙入對,還將她帶回我們的主臥過夜。
甚至因為擔(dān)心陳念念對狗毛過敏,將我養(yǎng)了八年的狗從三十六層的高樓狠狠扔下摔死。
我不敢相信這是上一世愛我如命的男人,紅著眼質(zhì)問。
“你到底怎么了?”
而顧景琛只是冷冷說了一句。
“沒怎么,不愛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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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狗的骨灰埋在花園后,我拿著離婚協(xié)議書去書房找顧景琛。
剛靠近,里面正好傳來顧景琛低沉的嗓音。
“今天是她的生日,務(wù)必要安排好。”
我敲門的手一頓,他…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下一句卻聽見他說。
“念念喜歡吃草莓味的蛋糕?!?/p>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如此…也是,他愛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門從里面拉開,顧景琛站在門口皺著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將離婚協(xié)議書遞過去。
“這份文件簽個字吧?!?/p>
顧景琛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隨手翻到最后一頁草草簽下名字。
將文件隨手丟給我后,他冷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今天念念過生日?!?/p>
他將一個精致的禮盒遞過來,尖銳的盒角幾乎抵到我的胸口。
“把禮物拿上車,一會跟我去宴會?!?/p>
我沒有伸手接,淡淡說了句。
“我不想去。”
顧景琛眼神一冷,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我的拒絕。
上一世,他為我復(fù)仇,為我殉情。
重生之后我便決定要傾盡所有愛他,滿足他所有的要求。
可如今,我已經(jīng)心灰意冷。
既然離婚協(xié)議都簽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見我轉(zhuǎn)身要走,他用力拽住我的手腕,語氣譏諷。
“宋婉,不就是死了一條畜牲嗎?你至于要跟我鬧嗎?”
畜牲?
大概他也忘了小狗貝貝是他親手抱回來送我的。
那年,我因為爸媽離婚而患了抑郁癥。
為了哄我開心,他冒著大雨將貝貝緊緊抱在懷里,跑了好遠(yuǎn)的路來找我。
“小婉別怕,以后我和貝貝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p>
如今八年過去了,他早就把這些事情忘得了吧。
顧景琛冷著臉,將禮盒猛地塞進(jìn)我的懷里。
我猝不及防,脖子被鋒利的盒角劃出一道血痕。
疼得踉蹌一步,人還沒站穩(wěn)就被他粗暴地扔進(jìn)車?yán)铩?/p>
到了宴會廳,我順著賓客的目光看去。
顧景琛摟著陳念念正從門口緩緩走入。
水晶燈下,陳念念穿著一襲墨綠色的禮裙。
裙擺上的鑲鉆設(shè)計,與顧景琛西裝上的袖扣正好是一套。
顧景琛低頭寵溺地看著陳念念,仿佛她才是真正的顧太太。
現(xiàn)場的賓客一臉羨慕,也有不少人用意味不明的余光偷瞄我。
此時的我素面朝天,身上穿著來不及換的家居服。
與這個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格格不入。
我默默咬緊下唇,只覺得心頭壓抑。
正要起身離開,突然“砰”的一聲爆炸巨響。
整棟樓都在晃動,頭頂?shù)木扌退粢查_始搖搖欲墜。
“宋婉!”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被顧景琛拽進(jìn)懷里。
下一秒,幾噸重的水晶燈直直砸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
千萬顆玻璃碎片像暴雨般飛濺。
不遠(yuǎn)處的陳念念煞白了臉,捂嘴驚呼。
“琛哥,你流血了!”
我顫抖著手要查看顧景琛的傷口,卻被他一把揮開。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身上碰過我的地方。
神情淡漠得好像剛剛沖過來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琛哥,你沒事吧?”
陳念念一臉焦急地提著裙擺小跑過來。
顧景琛立即迎上去,責(zé)備的語氣里藏著化不開的溫柔。
“我沒事,倒是你,懷著孕還亂跑。”
我心口猛地一揪。
伸出的手僵住半空,呆呆望向陳念念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竟懷了顧景琛的孩子。
2
顧景琛面不改色地將手臂上的玻璃碎片一一拔出。
然后轉(zhuǎn)頭冷聲吩咐身后手下。
“去查清楚是誰放的炸彈?!?/p>
趕來的醫(yī)生替顧景琛包扎好傷口后,看到一旁發(fā)呆的我突然驚呼。
“夫人,你的膝蓋!”
我低頭一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膝蓋被磕掉一塊肉,深可見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景琛的視線掃過我的傷口時,他胸口明顯起伏了一下。
但很快又把目光移開,他牽起陳念念的手,沒再看我一眼就離開了宴會廳。
我拖著腿傷走出來時,看到街角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
副駕駛半開的車窗,傳來陳念念楚楚可憐的聲音。
“琛哥,謝謝你答應(yīng)做我孩子的父親?!?/p>
答應(yīng)?
難道這孩子…
我正疑惑時,顧景琛正好推開車門倚在一邊抽煙。
我忍著腿傷走過去,抬頭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陳念念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聽到我的質(zhì)問,他夾著香煙的手一抖,連煙灰燙到他的手背都渾然不覺。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他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試圖掩飾眼里一閃而過的慌亂。
我又逼近一步,不自覺得拔高了音調(diào)。
“顧景琛,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在我赤裸裸的注視下,顧景琛眼神閃爍,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凌亂。
他動了動嘴唇,口袋的手機正好響了。
顧景琛猛地回過神來,神情也隨之恢復(fù)清冷。
他后退一步接起了電話。
“顧爺,爆炸的事情查出來了?!?/p>
聽到這句話時,我看到車?yán)锏年惸钅钅樕兊煤芫o張。
就連放在小腹上的手也默默攥緊。
“那些安裝炸彈的人說…”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秒。
“說是受是夫人指使的?!?/p>
我渾身血一涼,猛然看向陳念念,卻見她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顧景琛,我沒有…”
話還沒說完,顧景琛已經(jīng)死死掐著我的下巴不讓我出聲。
他臉色陰沉地盯著我。
“宋婉,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狠手辣?為了毀掉念念的生日會,竟然不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3
“你為什么不信我?”
我的下頷被掐得生疼,不由紅了眼。
顧景琛眼神微動,手勁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我趁機掙脫他的束縛,踉蹌著后退幾步。
“宴會廳有監(jiān)控,你可以去查…”
“算了,琛哥?!?/p>
陳念念的聲音忽然插進(jìn)來。
她推門下車,雙眼濕漉漉地望著顧景琛。
“我相信宋婉姐姐,這肯定是個誤會…雖然這是我第一次過生日,但是真的沒關(guān)系…”
顧景琛眼里對我那一絲動容,在陳念念這句話之后瞬間消散。
他神情淡漠,居高臨下地冷冷看了我一眼。
“宋婉,你真讓我失望?!?/p>
他的話像一把劍狠狠刺入我的心。
疼得我?guī)缀跽静环€(wěn)。
看著顧景琛的車從我身邊飛馳而過,我的心泛起一陣酸澀。
我呆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有一個人影朝我焦急跑來。
走近后,我才發(fā)現(xiàn)竟是前世的丈夫陸旭。
看到我膝蓋上的傷口,他一臉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腕。
“婉婉,你怎么受傷了?是不是他干的?”
“明明這一世他已經(jīng)得到你,為什么還不好好珍惜你?我現(xiàn)在就去宰了他們!”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p>
他眼里全是心疼,遞給我一份不動產(chǎn)文件。
“從前你說喜歡去海島,現(xiàn)在我把那座島買下來送給你做生日禮物?!?/p>
“上輩子我虧欠你太多了,這一世讓我慢慢償還你好不好?”
他眼角泛紅,眸里濃濃的悔意不像是作假。
重生后,我和陸旭劃清界限,可他卻始終糾纏著我。
小到包包珠寶,大到豪宅公司,他送了我很多東西。
可我沒有感動,只覺得可笑。
上一世傷我最深的人,如今卻在我面前悔恨心痛。
而那個曾經(jīng)愛我如命的人,卻親手將我推入痛苦的深淵。
真是諷刺。
“我不需要這些?!?/p>
我將文件撕了個稀碎,坐上出租車離開。
回到家后,我買了一張明天飛往國外的機票。
就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涌上心頭。
沖進(jìn)洗手間干嘔的那一瞬間,我心里莫名一緊。
連忙拿出驗孕棒檢測,當(dāng)那道刺眼的紅杠出現(xiàn)時,我內(nèi)心五味雜陳。
竟然…懷孕了?
我六神無主地跌坐在地上。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茫然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顧景琛急切的聲音。
“宋婉,快過來念念打工的魅色酒吧,她懷了孕不能喝酒,你快來替她喝幾杯?!?/p>
4
我臉色煞白,前世痛苦的回憶一幕幕閃過。
“我不去?!?/p>
我顫抖著手直接掛掉電話,拉起行李箱急忙去機場。
一路上,我腦子亂糟糟的。
不斷回憶起前世今生的事——顧景琛的冷漠,陸旭的關(guān)心。
他們兩人的模樣在我腦海里不斷交疊,又瞬間割裂開。
“小姐,機場到了?!?/p>
司機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緩了好一會才開門下車。
沒走兩步,身后突然冒出十幾位黑衣保鏢擋住了我的去路。
下一秒,就見顧景琛朝我緩緩走來。
他渾身散發(fā)著戾氣,眼神陰沉地盯著我。
“我讓你去魅色,你卻跑到機場來,這是打算去哪里?”
我后背一陣?yán)浜?,故作?zhèn)定地從他身側(cè)繞過。
擦身而過時,顧景琛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到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宋婉,你搞砸了念念的生日宴,讓你喝幾杯酒當(dāng)做賠罪怎么了?至于因為這種小事離家出走嗎?”
說罷他便將我扔進(jìn)車,一踩油門直奔魅色酒吧。
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我腦海里都是前世死在手術(shù)臺的畫面。
我臉色煞白地攥緊顧景琛的袖子。
“求你別讓我喝…”
他不為所動,拽著我就要往里走。
在即將被拖入包廂的那一刻,我顫聲大喊。
“顧景琛,我懷孕了!”
他腳步一頓,猛地回頭看著我,眼里寫滿不可置信。
“你…”
“琛哥。”
陳念念從包廂走出來,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
“我特意調(diào)了一杯果酒,酒精濃度很低的,要不要讓宋婉姐姐嘗一嘗?”
顧景琛慢慢回過神,再看向我的眼神已恢復(fù)往日的冷清。
“宋婉,你別再鬧了?!?/p>
“念念都親手給你調(diào)了果酒,你不要辜負(fù)她這份心意?!?/p>
我被扔在沙發(fā)上,陳念念捧起一大缸酒懟在我嘴邊。
一股濃濃的劣質(zhì)工業(yè)酒精味撲面而來,嗆得我直咳嗽。
見此情景,一旁的顧景琛不由地皺了皺眉,眼神閃過一絲顧慮。
陳念念朝他甜甜一笑。
“果酒來著,沒事的?!?/p>
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顧景琛眼里最后一絲猶豫也打消了。
陳念念故意側(cè)了側(cè)身,擋住顧景琛的視線。
下一秒,她的眼神變得狠辣,指甲深深掐住我的下巴。
說話的聲音卻嬌滴滴。
“宋婉姐姐,這酒可是我為你特意準(zhǔn)備的,你可要好好品一品哦?!?/p>
我拼命扭頭掙扎,卻被保鏢死死扣住我的后頸和肩膀。
劣質(zhì)的酒精像滾燙的巖漿,源源不斷地灌入我的喉嚨。
胃里瞬間劇烈發(fā)燙,體內(nèi)彷佛燃起一股熊熊烈火,灼燒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被嗆得眼淚直流,喉嚨被燒得沙啞。
“救…救…咳咳…”
包廂的音樂震耳欲聾,淹沒了我的呼救聲。
我只覺得頭疼欲裂,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倒,額頭重重砸在地上。
渾身像火燒了似的灼痛,我喘不上氣,可嘴里又不斷地嘔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從洗手間回來的顧景琛,見我躺在血泊中四肢抽搐,瞳孔猛地一縮。
“宋婉!”
他一臉驚恐地抱起我送去醫(yī)院。
一個小時后,醫(yī)生搖著頭從手術(shù)室出來。
“病人大量酒精中毒,不僅流產(chǎn),還導(dǎo)致胃穿孔大出血…我們盡力了,請節(jié)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