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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束應(yīng)酬到家,我草草下單一份外賣。
可等我洗澡出來,外賣已經(jīng)被弟弟拆開吃掉。
我埋怨他,卻被一旁的爸媽訓(xùn)斥。
“陳詔彩,幾塊破餅干,天佑吃就吃了,你別那么摳搜!”
“就是,做姐姐的這點東西都和弟弟爭,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沒有反駁,片刻后輕聲開口。
“我們斷親吧?!?/p>
三人齊齊嗤笑,看都沒看我一眼。
“這次又怎么了?就因為你弟吃了你的餅干?”
“對,就因為他吃了我的餅干?!?/p>
......
“餓死鬼一樣!嘴這么饞,你是豬嗎!”
“這么一點小事就要和家里斷親!我們這么多年白養(yǎng)你了!”
我媽騰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嗤笑一聲懟了回去。
“你們明知道我加班沒吃飯,卻連口冷飯都不給我留?!?/p>
“陳天佑不打招呼吃我的餅干,到底是誰饞的像豬?”
陳天佑見我把火往他身上燒,立馬不愿意了。
他漲紅著臉說自己是學(xué)習(xí)學(xué)餓了。
我爸也跟著跳起來維護他,口沫橫飛訓(xùn)斥我。
“你弟備考研究生那么辛苦,你為了這點小事和他吵架!”
“要是耽誤你弟前途我饒不了你!”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猙獰憤怒的嘴臉,胃部絞痛愈發(fā)嚴(yán)重。
這就是我所謂的家人。
偏心的人理直氣壯,既得利益者也毫無愧疚。
即便如此,我媽依舊不依不饒。
她見我面無表情,上前幾步狠狠擰著我的胳膊。
“擺個死人臉給誰看?你也不嫌晦氣!”
“讓讓你弟能死??!”
“讓?我還要怎么讓著他!”
突然的質(zhì)問讓我媽愣了一下。
我的目光掃過三人,將心中的憤懣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這么多年,我在家里過的像條狗一樣。
家里菜做少了,爸媽就可著陳天佑吃飽。
我但凡多伸一下筷子就被打手,只能用干饅頭蘸菜湯。
冬天熱水器保溫效果不好,他們每次都讓陳天佑先洗澡洗頭。
輪到我時,剩下的熱水只夠洗頭,洗澡只能用冷水。
甚至連上學(xué)讀書我都要讓著陳天佑。
爸媽逼我輟學(xué)進廠供陳天佑讀書。
為了給他補課,我每月的工資只能留下五十塊。
我吃不飽飯,餓出胃病他們也不在乎。
凡此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
“你們厚此薄彼這么多年,還要我怎么讓著他?”
“付出一點心血養(yǎng)我,就要讓我用自己的一切去還嗎?”
我哽咽著將這些話吼了出來,卻只換來他們不耐煩的表情。
“跟自己家人計較那么多,你心眼兒怎么這么小啊!”
我媽說話時目光始終落在電視屏幕上。
顯然根本懶得搭理我。
我爸更是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譏諷起我。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鬧著斷親!”
“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作什么作!”
客廳又恢復(fù)平靜,仿佛剛剛的爭執(zhí)是我的幻想。
我沒了繼續(xù)爭辯的力氣,也受夠了繼續(xù)給他們當(dāng)血包。
從包里拿出幾分?jǐn)嘤H協(xié)議后,我擋在他們和電視中間。
“簽字吧?!?/p>
我爸狐疑地拿起文件。
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后表情瞬間變得扭曲。
他暴跳如雷,起身狠狠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真敢和我們斷親!”
我倒在地上,腥甜的血液從胃部涌上喉嚨。
我咬牙開口。
“身份?養(yǎng)女而已,怎么就不能斷親了?!?/p>
我把還要沖上來打我。
可下一秒,我噴出一口血,徹底昏死過去。
再睜眼是在醫(yī)院。
養(yǎng)父陳勇正和養(yǎng)母劉翠竊竊私語。
見我醒了,陳勇一臉狡詐地開口。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斷親可以!”
“但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總得把欠我們的情還了!”
我十歲被他們領(lǐng)養(yǎng)。
如今十五年過去了。
他們除了沒讓我餓死凍死病死,再沒有別的付出。
我倒是想不明白自己欠了他們什么。
“我不欠陳家。”
“要么你們簽字,要么我去起訴?!?/p>
我語氣沒有商量的余地。
見狀,陳勇惡狠狠撂下一句“由不得你”就走了。
我因為胃出血在醫(yī)院修養(yǎng)了幾天。
這期間陳家人倒是沒再騷擾我。
三天后,我獨自辦理了出院。
我回去收拾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時,家里并沒有人。
原以為能順利離開。
可我還沒出小區(qū)就被養(yǎng)父母帶著一群記者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