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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還想再攔,可顧愷之早已經(jīng)被氣紅了眼。
他凝望著方越華滿是紅痕淤青的手臂,又看看我即使被剝皮依舊稱得上白嫩的皮膚。
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把冰塊化成水潑在她身上,讓她再下一層皮!”
“她現(xiàn)在的一切都應(yīng)該是阿越的,她要還回來!”
得了命令,方才那十個撕碎我衣服的人去而復(fù)返,每個人提著一桶冰水進(jìn)了冷庫。
最壯實(shí)的五個人按住我的頭和手腳,整個人呈“大”字狀被摁在地上。
冰水澆灌在我的身上,我的皮膚下一秒就因?yàn)榈蜏仞ぴ诹说孛嫔稀?/p>
剛才經(jīng)歷過一次的痛被放大了數(shù)十倍,細(xì)微的一個顫抖都牽動著整張皮。
刺骨的冷和鉆心的痛一齊滲透到骨髓里。
我清晰地感受著最后一點(diǎn)包裹身體的布料都被撕碎,四肢早已經(jīng)毫無知覺。
盡管如此,那傻子壓在我身上時(shí)還是能感受到肌膚相接的黏膩。
我整個后背的皮肉都被緊緊地粘在冰塊上,一次輕微的觸碰都散發(fā)出血腥味。
比起身體上的痛,更讓我心慌的是小腹逐漸微弱的心跳。
反噬的痛為什么要讓我的孩子先領(lǐng)受?
我顧不上一切,費(fèi)力地轉(zhuǎn)動著身體,試圖逃避他的下一次碰觸。
我蜷縮著身體,冰面上糊滿了爛肉,我周身散發(fā)的惡臭甚至比旁邊的尸體還要難聞。
旁邊幾個人似乎被這血腥的一幕震懾住,默默停住了動作。
我按著小腹,赤紅著眼朝著顧愷之嘶吼:“顧愷之,你會遭報(bào)應(yīng)!我的孩子要是沒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顧愷之表情微變,緩緩踱步到我面前,依舊毫無悔意。
“溫宥桉,你說我會遭受反噬,可我現(xiàn)在好好的,你就是在說謊!”
“醫(yī)生就在外面,等一切結(jié)束,我會讓他進(jìn)行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孩子我會留下,你給我滾出這里!”
我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澀意和鐵銹味在舌尖彌漫,我不再看他,只是一遍遍撫摸著小腹。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顧愷之只覺得一記鈍痛從后腦襲來,他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
可這痛并沒有讓他有一絲的懺悔,反倒更加激怒了他。
他一把扯下我曾經(jīng)送給他的平安符,怒喝道:“你還要糾纏我?詛咒我!你這個毒婦!”
我緊閉著眼,不肯再說一個字。
方越華款款走來,輕柔地按著顧愷之的太陽穴,安撫道:“愷之,你別生氣,你要理解宥宥,她涉世不深,粗鄙不堪,她只是太愛你了,才會占有你,讓我變成這樣?!?/p>
“你們還有個孩子,等孩子出生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我還是回到我該回的地方去......”
顧愷之眼眸中兇光更甚,滿眼都是被欺騙、被利用的怒氣。
“讓她和尸體在一起,你們扛著尸體一起上!”
顧愷之的怒意迫使那幾個男人克服恐懼。
突然像是突然發(fā)了狂,將那個俊美尸體瘋狂按著壓在我身上。
粗暴地動作下我?guī)缀醣回灤?,福爾馬林的異味粘連在皮膚上、頭發(fā)上,讓人覺得無比惡心。
我死死咬著唇,痛到窒息都不肯讓自己泄露出一絲聲音。
可下一秒,一股溫?zé)岬漠悩訌南麦w傳來。
我拼盡全力掀開壓在身上的人,強(qiáng)撐著坐起。
刺眼的紅,我的孩子沒了......
冒著森森熱氣的血液順著縫隙流到冷庫外。
“不!不要!我的孩子!”
嘶啞的吼叫終于讓顧愷之冷峻的表情破碎,他徹底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就要向我沖來。
卻不想那股熟悉的無能感將他釘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