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城人人都知,傅家那位名為童養(yǎng)媳,實為暗衛(wèi)的宋野棠,是傅家太子爺傅斯年的心尖寵。
他曾為她血洗盤踞三城的匪窩,只為奪來她最愛的百年陳釀。
也曾踩碎對手的尸骨,只因談判桌上,那人對她不懷好意的戲謔。
甚至每每危險關(guān)頭,他都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致命傷害。
三年時間,99次以命相護(hù),終于暖了宋野棠那顆早就冰封的心。
直到傅老爺子帶回來司機(jī)的女兒。
“清淺的父親是為救我而死,以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p>
自那以后,傅斯年的眼里就多了另一個人。
遇到危險時,他不再記得庇護(hù)宋野棠,而是只顧著蘇清淺。
宋野棠也因此一次次為傅斯年受傷,一次次心尖上淌血。
在第97次保護(hù)傅斯年受傷后,宋野棠參加了傅斯年為蘇清淺舉辦的來傅家一周年的聚會。
她親眼看見男人把她三跪九叩求來的平安墜,戴在蘇清淺腳上。
“淺淺,我傅斯年承諾,此生必定護(hù)你無虞?!?/p>
她拔下胸口的刀子,拖著血流不止的身體走進(jìn)傅老爺子的書房。
“當(dāng)初我父母送我來當(dāng)童養(yǎng)媳的時候,您給了我兩個選擇?!?/p>
“一是嫁給少爺,留在傅家。二是替少爺擋刀一百次,離開傅家?!?/p>
“如今還有三次就夠100次,到時候還請您遵守承諾,放我離開?!?/p>
————
聽聞宋野棠的話,傅老爺子面上閃過一絲詫異。
他吸了一口雪茄,說話的語氣帶著些沉重:
“斯年只是一時昏了頭,并非不愛你。”
“如果放你走的話,他會死的。”
宋野棠聽著,神色有些恍惚。
老爺子說的不錯,從前的傅斯年,的確拿命愛她。
宋野棠喜歡酒,他就血洗盤踞三城的匪窩,奪來她最愛的百年陳釀。
宋野棠喜歡玉,他就踩著對手的尸骨,從死人堆里奪回那塊千年璞玉。
甚至只因談判桌上,對方不懷好意地看了她一眼,
傅斯年就當(dāng)場發(fā)了狠,頂著數(shù)十根槍管子,將那人的眼珠挖出來喂狗吃。
他那時把她摟在懷里,她的耳朵就貼著他滾燙的胸口,感受他狂烈的心跳。
“棠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要怕?!?/p>
“我會掃清你面前的一切障礙,把最好的東西捧到你面前。”
可就是這樣拿命愛她的傅斯年,卻在蘇清淺來到傅家后,
單膝下跪替她穿鞋,穿上圍裙為她做湯,扮作小丑逗她開心。
他甚至把蘇野棠三跪九叩為他求來的平安墜,戴在蘇清淺腳上,
然后向她承諾,這輩子護(hù)她無虞。
從前蘇野棠所擁有的偏愛,不再珍貴的獨一無二,變成了無獨有偶的笑話。
蘇野棠抬頭的時候,動作牽扯到胸口的傷口,疼的她差點掉出眼淚。
其實她以前不愛哭,也不怕疼的。
因為傅家童養(yǎng)媳的身份,她從剛學(xué)會跑,就開始接受各種慘無人道的訓(xùn)練。
受傷、斷骨,對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她能做的,也只是閉著眼拿繃帶處理傷口,然后再日復(fù)一日地投身訓(xùn)練。
是傅斯年心疼地吻著她的傷疤,紅著眼告訴她:
“我的棠棠只是一個小姑娘啊,哭一哭也沒關(guān)系的。”
他用愛,把蘇野棠從一個卑微麻木的機(jī)器,寵成了有血有肉的活人。
可剛才宴會廳內(nèi)的匆匆一瞥,傅斯年即便看清了她流血的胸口,
也只是自顧自地把蛋糕抹在蘇清淺的鼻尖,再笑著慶祝她來傅家的一周年快樂。
蘇野棠心里涌起一股酸澀,甚至覺得這種感覺超過了傷口的疼。
她朝著傅老爺子跪下,重重叩首。
“我已下定決心離開傅家,還請家主成全?!?/p>
或許是看出了蘇野棠的決絕,又或者傅老爺子早就想除掉傅斯年的“軟肋”。
畢竟從前那個為了宋野棠連命都不要的傅斯年,實在太嚇人了。
傅老爺子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我答應(yīng)你,傷好后無論以任何形式,只要完成最后三次,我都放你離開。”
宋野棠謝過了老爺子,艱難地走出書房,
卻在走廊遇到了“恰好”路過的傅斯年和蘇清淺。
一見她,傅斯年原本溫情的雙眼頓時冷了下來。
他皺著眉看向宋野棠:“你怎么在這兒?”